叶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站在那空旷的草地上心里一阵失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叶岚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大家都围在她的床边很着急的样子,叶岚四处瞅了瞅,却独独没有看见姚紫堇。
叶岚想起来姚紫堇之前说的那些话,越发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她既然不在,叶岚也就不能问什么了。
叶岚看着众人担心的模样本想安慰几句,说一声自己没事,却不想子英拉起叶岚的手道:“叶姐姐要赶快离开,那上官叶迷要带人包围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子英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末将奉上官大人之命前来保护夫人安全。”叶岚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向外看,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那人一身的黑衣倒也显得很精神,只是因着上官叶迷的原因叶岚看着他也觉得不顺眼。
叶岚挑挑眉,不悦道:“我不需要保护。”那人依旧站在那里半步也不曾动,只是向着窗子看过来,很是恭敬地道:“婚期已近,上官大人也只是怕夫人出事,特意交代奴才们好生保护。”
叶岚心中气愤,猛然把窗户关上却又忽然推开,对着那黑衣人道:“出去!”那人看一眼叶岚,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叶岚看着那人恭敬的样子只觉得上官叶迷似乎在做戏。他如此地囚禁她,又何必让手下人对自己如此地恭敬呢?可若说是做戏,叶岚也不清楚这戏是做给谁看。
她索性不再去想,关了窗户回过身来,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子英懊恼地跺跺脚,“我若是早点带叶姐姐走了,也不会这样子了。”
叶岚心里感激不已,但也只得对子英道:“子英,你先回家吧,这么晚了,你父兄都会着急的。”刘子英看着叶岚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我留下来陪着你。”
叶岚感激地抱住她,却忽然听见张峦说道:“过一会还请刘小姐带雪儿趁乱走。”那一句话来的突兀,叶岚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却见张峦一脸的坚定,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叶岚的心猛然就悬了起来,她看着张峦,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也不过是个书生模样,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叶岚想要阻拦时,张峦却已经转身出了门去。
“爹——”叶岚叫着冲上去,却被一旁的张母拦住。叶岚焦急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里生生地疼。前世里父亲从来没有疼过她,这一世她却遇上这样好的父母,她怎么舍得让他们为她冒险。
张母让子英陪着叶岚,自己也出去了,叶岚坐在桌前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子英只得不住地安慰她。门忽然被推开,小小的鹤龄带着文房四宝进了屋,甜甜地笑着对叶岚道:“姐姐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写写字就会好起来,姐姐今天不开心就写字吧,鹤龄喜欢看姐姐写字。”
叶岚脑海里猛然就蹦出上官叶迷那一句“作画填词”,心砰砰地跳起来,这张忆雪还真的是个才女不成?鹤龄熟练地将宣纸铺好然后在一旁乖乖地磨墨,似乎这在张家本是常事。
叶岚本想拒绝,可是看着鹤龄那童真的眼眸里充满着期盼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叶岚只得接过鹤龄手里的笔乖乖地坐下来,却不想着一坐下竟然果真心静了不少。叶岚拿着笔的手有些僵硬,她咬咬牙,心里想着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受伤所致,大概也不会有人深究的吧?
叶岚把心一横,落笔写起来,谁料写出来的竟是一行蝇头小楷,叶岚看着那字就感觉莫名地心安。她写了好一会,意犹未尽,却猛然想起来这字不是自己写的出来的,这才猛然停了笔。
叶岚愣愣地看着这字,却听子英夸赞道:“叶姐姐写的真好,如此的字迹倒也配得叶姐姐恬淡的性子。”叶岚不知该怎么回应,这恬淡之人根本不是自己。
叶岚盯着宣纸上那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了这句诗出来,如此清新的田园诗根本就不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可是印象里似乎有谁在说话,“这是我一直欣羡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雪儿,你可愿陪我一起?”
叶岚只觉得脑海轰然炸开,有一种痛在蔓延,印象里有谁在说话:“你出身书香世家,怎么字反倒写的这么难看。笔不是那么握的,我来教你。”而后便有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那手掌有些粗糙,不似自己的那般柔软细腻。他手上的茧子摩挲着自己的皮肤,痒痒的,叶岚心底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还带着些雀跃地期待。
两只手同握着一支笔,在那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一行行的字迹,叶岚不记得那都是些什么字,但是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个“尹”字在里面。
“尹,”叶岚轻轻呢喃,那代表了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她想不起来,兀自摇着头,却听见鹤龄喊道:“姐姐又在想那个哥哥吗?若是他在就好了,他总是有很多主意让姐姐开心的。”
叶岚看着鹤龄皱眉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可是他说的那句话却让叶岚的心猛然漏了半拍。自从来了这时空里叶岚只见过他一面,叶岚从没有刻意地寻找或是躲避他,同样的,他也不曾特意来寻找叶岚。
真是好奇怪的一个人,好奇怪的一对情侣,若是真的曾经像记忆里那样深刻地爱过,为什么现在要形同陌路呢?虽然叶岚不想与张忆雪的过去有任何的纠缠,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很静很静,叶岚的心砰砰地跳,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升温,她猛然回过头去,就看见一张俊脸正在自己面前。那俊朗挺拔的面容上带着些苍白的笑意,他缓缓开口,一开口却让叶岚一惊:“你跟以前不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