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不要在这里疯言疯语了,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我的奕维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你骗人,你这个骗子。”
下一刻,整个人完全地摊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力气已经被完全抽干了。
“郁洁阿姨,我知道这对于你很残酷,但这是现实,周奕维临终前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做这台手术。还有郁心,她也希望你做这台手术。”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郁洁捂住了耳朵。周围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最后昏睡过去了。
“郁阿姨。”
正来探病的郁心眼见郁洁生生地倒在走廊上,快步走上前去,意外地发现走廊处的另一个男人深感诧异。
“阿姨,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醒醒啊。”郁心使力拍打着郁洁的身体,而郁洁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郁心的惊乎终于迎来了医院的救护人员,郁洁被推到了手术间。
“我阿姨怎么了,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郁心满心的疑惑,对于身边这个男人。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认识我阿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郁心满满地都是责问。刚才她远远地就看到郁洁阿姨跟宣紫昊在门口这边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郁洁阿姨心情很激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会拉着宣紫昊的衣服,一会儿又坐在地上叨叨。而宣紫昊现在的表情又是一脸挫伤般的愧疚,让她不能不怀疑郁洁阿姨的晕倒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是在质问我?”面对郁心怀疑的眼神,宣紫昊却无力抵抗。
“是,我想知道我阿姨为什么会晕倒,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你为什么总喜欢伤害我身边的人。”
郁心再次质问到,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两个人彼此伤害。她没办法相信刚刚宣紫昊是在伤害着郁洁阿姨。
“对不起,郁心,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宣紫昊就这样丢给郁心一句话走了。郁心没办法理解宣紫昊说的,因为她突然感觉他走时那个孤寂落寞的背影让她感觉到了很心痛。她始终还是不明白他。
经过医生的尽力抢救,最后,郁洁还是给缓了过来。医生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这样。希望不要让她再受任何刺激。睡梦中,不断地低喃着周奕维的名字,以为这样,他就在她的身边。
郁心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着郁洁,对于白天宣紫天最后说的话一直绕在自己的心头。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他对她不能说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是让郁洁陷入昏迷的真相,为什么让他如此难以启口。
思索中,手上突然覆上一双温暖的手。郁洁早已睁开了双眼,清醒过来。
“阿姨,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郁心关切的问道。刚刚真的让她颇为担忧。看到已经清醒的郁洁,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下了。
“郁心,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郁洁温柔地看着郁心,这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么样。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我不放心。”
“不用了,你看我现在很好,睡了一觉,人也精神多了,回去吧,你干爹该着急了。”
郁洁婉拒着,因为她怕她的自制力再也承受不住了,但是为了郁心,她必须伪装。可是如果郁心再呆在这里,她真的没办法伪装了。
“我不放心你,今天宣紫昊来这里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刺激到晕倒。”
郁心还是问了郁洁,虽然医生说不能受刺激,可是看郁洁表情像是平稳的样子,还是不自觉地说了出口。
“哦,没什么,跟他没关系,他说他舅舅是周成明,而他的眼睛又像极了他舅舅,我刚才错把他当成成明了,所以激动了。没事的。”
郁洁扯了个谎。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错怪他了。”郁心感到有些抱疚。刚才在医院里还大声的斥责他,他该生气了吧。
“你,你跟宣紫昊很熟吗?”
郁洁有些疑惑。
“是,他是干爹的儿子。我以前跟他也发生过些事,不算熟,只能说认识吧。”
郁心也没办法了解他现在跟宣紫昊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以前,他们一个是雇主,一个是保镖,后来,他成了病人,她成了救世主,现在,他们在公司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在家里,他是哥哥,她是妹妹。而昨天,她又恬不知耻地去向他告了白。说到底,他们的关系也似乎只有认识的关系吧。
郁洁不得不感叹世间的巧合。很多事情似乎也是命中注定的。
“原来是这样,宣毅云就是你干爹。”
“是的,您认识干爹?”
郁心大感疑惑。在她的意识里,像宣紫昊和干爹这样的大人物,似乎跟她和郁洁这种小人物沾不上边。她跟宣紫昊的相识也纯粹只是一种意外。
“是,他是成明的妹夫。”
郁心猛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档子事。周成明,郁洁阿姨爱了一辈子的人,而他的妹妹正是宣紫昊的母亲。这是她曾听干爹说起过的事。只是一只很诧异宣紫昊和奕维哥虽是表兄弟,却长得一点也不像。一个温文尔雅,如玉如润。一个却英姿绰约,桀骜不驯。
“那孩子吃过很多苦!”
郁洁突然说道。
“谁?”
谁吃过很多苦,郁心满脸的困惑。
“紫昊他小时候受过很多苦。”
郁洁继续喃喃地说道。
原来阿姨是在说宣紫昊。郁心稍稍有一点恍神。她说的是宣紫昊,那个雷厉风行,至高无上,叱咤风云的宣紫昊。她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算了,这都是天命。郁心,我累了,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说罢,郁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有些东西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想。何必再去折磨一个同样可怜之人呢。而他也并不是她该恨的人。
“好。”
郁心轻轻地帮郁洁掖了掖被子,只是觉得睡梦中的妇人脸色略显苍白,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最后没想许多,带着疑困惑与无奈离开了。
回到家,才发现宅子的灯居然还亮着。虽已至深夜,可是一切都还是灯火通明,彷若天明。
走到近外,在铁门边却倚靠着一个高大,英俊,挺拔的身影,身影看上去却如此魅惑,蛊惑人心。一只修长的长腿极为洒脱地踮倚着墙壁,眼神飘忽,深邃的眼眸如梦如幻,迷离又妖娆,细长优雅的双指轻钳着烟,性感的薄唇极为高雅地吐着一丝青烟,吞云吐雾,如若仙境。缥缈得如仙君下凡,令人心旷神怡。郁心从不知道,一个男人抽烟既然会如此摄人心魂,整颗心都像是被他的魔力吸走了般如痴如醉。
显然,抽烟的男人在碰撞到郁心如花如痴的眼神后,已经发现了她,极为迅速敏捷地扔掉了手中的烟,用脚轻轻地摁灭烟火。
“回来了。”唇齿间的嗓音是惯有的沙哑,却极为疲累。
“啊,哦。”郁心还在他的魅惑人心的形象中自我沉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宣紫昊奇怪地盯着郁心近乎的痴呆的表情,不置可否。
“你,你阿姨怎么样了?”宣紫昊的口气却有点怯怯的。怯弱得几乎让郁心无法听清他的声音。
今天的事全部责任在于他。他似乎不应该如此残酷地对一个濒临死亡的可怜女人说出事实真相。他很担忧她会出事。更恐慌郁心知道真相后的震惊与恐慌。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怎么对他,虽然最后郁洁并没有让他说出最残酷的事实,但是他知道她已经了然了,那么如果是她先一步地告诉郁心这个事实,他又该如何承受。他没办法失去郁心,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个他爱惨了的女人。但是他又没办法让时间倒流。已经既成的事实也没办法返回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以为只要一直疏离,他就会把她忘记,他以为装做不在意,逃避着她,他就会忘记。可是他做不到,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即始他花费了自己所有的意制力,也没办法远离她。他对她的爱根深蒂固。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回来的这些天,每每看到这张纯洁无暇,冰清玉洁的脸,他都感到了十足的罪恶。她看着他的颓丧。而他却没办法跟她说出真正的理由。他偷偷地在她的身边打转。在公司,他明明可以直达总裁室,却总会不自觉地从记者部视察再绕回去。只是为了惊鸿一瞥地看一看她。在家,他每每工作到很晚,却还是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回到这个有她的地方。有几次,她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几乎有冲动想要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好温存。可是理智让他没有那么做。他是一个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