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各自退让一步达成一致:为节省燃油,暂定用备用的小型发电机供电五天,每天两个半小时,让大家把所有有用的资料抄录在纸质笔记本上。
说来还真可怜,我们这么大一艘游艇,集中起来的纸张、笔记本竟然只有一书包(餐巾纸等除外)!其中学生们大多只有一、两个小的可怜的袖珍笔记本,最多的还是各种规章制度必须的记录本、航海日志等。船上的图书室早就被改造成了七八台电脑的小网吧(除了几本时尚杂志外就是各电脑里的电子书,不过很少有人看。因无线信号时有时无,主要功能就是玩离线游戏,改叫游戏厅更合适),本来就是装门面、而且少的可怜的书籍被捆扎扔在一角落落满了灰尘,整个图书室荒废的只剩下几本杂志、零星花边小报等。
开始几天还算安静,他们都在紧张的抄录各种"有用"的资料,小网吧的几台电脑也被他们仔细找了一遍,历史、百科、以及各种穿越小说成了热门话题,他们把需要抄录的各种资料分传在各自手机里。
我、船长、周老师、狼王、李师傅、郑阿姨,也都几次商讨了应急办法,小张、曼曼她们跟着学生们混在一起热火的很,就不说了。
我们这算是一艘中小型游艇,共有三十个房间七十多个铺位,淡水舱只有十吨,好在桃花岛上淡水充足;燃油现在仅剩七八吨,大约还能行驶两千多公里;米面、方便面、糕点等食物节省点能支持十五天,蔬菜不用说了也就一两天,平时我们都是在靠岸后随时补充的。食盐是年前听到传言要涨价刚批发了两箱一百二十袋,够我们吃一年的。
我和船长、李师傅等人第二天就在游艇停靠附近找了几个山洞,并在其中一个山洞砌垒了两个简易灶台,把游艇厨房炖汤用的大不锈钢锅和炒锅搬过来临时煮饭用。
我们在附近山坡捡、砍了一些树枝、干柴。用消防斧砍来树枝堆放在山洞里等晾干后当柴烧,为节省燃油我们只能上岸做饭,以后还得再想办法弄几个铁锅和炊具,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堵该死的墙让我们回去。
我们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是粮食。
尽管我和船长都当过海员,知道什么时候都有意外,所以我们各自都在自己的舱内备有两桶十公斤的压缩饼干和两件二十四瓶纯净水,但对于我们现在的四十多人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捕鱼换粮食?
别逗了,在海边十几斤鱼换不到两斤米,还不如直接喝鱼汤呢。
好在我们是游艇,原本底仓还有十几个小摩托艇、脚踏船等,因现在天冷项目没开始也没人玩,只带了三个。我们有两张小渔网,用脚踏船蹬出去几百米在海里捕鱼,这时候这片海域鱼还很多,加上鱼竿,每天也能捕获几十斤甚至上百斤鱼,吃不完就剖开晒成鱼干。就这样我们的大米、面粉、面条、方便面等支持了一个多月。
第二天下午,我们决定再到岸上去一趟,周茜老师、狼王也跟我们商量看能不能跟当地的百姓联系上。最后决定由船长和狼王过去,船长不让我去是因为万一发生意外必须得有一个能开船的人。
而我也有一点私心,既想上岸看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盆盆罐罐回去当古董,又怕万一游艇穿回去把我扔在这儿,我们只能嘱咐他们小心、快去快回。
海上气温还很低,船长和狼王在衣服外边套上橡胶防水服,两人驾驶水上摩托悄悄出发了。
傍晚他们才回来,说情况很糟,当地百姓见到他们就远远的躲开了,虽然已经脱下了防水服,但他们的衣着还是与当地格格不入,甚至在一个小村口,一些年轻人拿着刀枪铁锨要跟他们拼命,拒绝他们进村。
后来我们发现海上有零星打渔的渔民,想靠上去联系一下,没想到不等我们靠近他们便逃之夭夭,后来附近海面干脆见不到任何渔民。
"穿越委员会"的那些同学开始给我们上课,解释说因唐末战乱日龘本官方的遣唐使早已停止了,但日龘本民间的客商、渔民经常客串海盗角色,时不时的上岸来抢掠一番。那些村民、渔民可能是把我们当倭寇了。
现在后悔那天没能仔细问那商人的地址和名字,也许只有他能帮上我们。
我们也曾去过普陀山,认为那儿的高僧也许能帮到我们。
但是我们失望了。
除了刚上岸时一众和尚感到稀奇外,后来竟当我们不存在。
我们在过来第九天的时候"正式拜访"普陀寺。之前都是零零散散的学生过来游览一下而已。
所谓正式拜访就是我们带来了几袋食盐,当然是拆开包装后用纸再包起来,五斤;另外是捕来的一桶活鱼,用来放生的。主要目的是过来寻求帮助,看能不能让我们在庙里吃住一阵子。
庙里的主持大师没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和船长刚表示疑问,那和尚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说了句:"施主从来处来,何须多问?"只是吩咐小和尚"有贵客自远方来,理当隆重招待""修行之地生活清苦,施主若不嫌弃就随便住下"便没了下文。
本来我们想在普陀山多呆几天的,主持大师也允诺我们"随便住",没想到一天不到学生们便催促离开。
普陀寺的日子真的很清苦,比"省吃俭用"的我们还苦。
作为客人他们专门给我们提供了上好的斋饭——杂粮粥、窝头、咸菜、腌黄豆。而且量小的可怜,每人一小碗杂粮粥、一个窝头。作为客人另加了腌菜、绿豆芽、腌黄豆和豆腐,每样两小碟。
我们四十多人给了八碟凉菜,手掌大小的碟子"菜"还只有中间的一小堆。
再看和尚们自己吃的,还不如我们——豆腐、豆芽是专门给我们"贵客"准备的,他们自己每人只有一小碗杂粮粥里边还夹杂着野菜,估计是给我们盛好后添加进去的野菜,上边点缀了一星腌菜,两人分吃一个野菜窝头,连主持、方丈也一样。
我们在普陀寺周边转悠了半天便匆匆登船离开。
虽说人家没赶我们,但白吃了人家一顿饭我们也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那些饭菜学生们难以下咽,大多数都是只喝了那小碗粥,窝头、凉菜基本未动。
大锅熬出来的杂粮粥真心不错,偶尔喝一点还行。
我们又返回桃花岛,继续开辟我们的盐场。
由于同学们都在筹划他们那雄伟计划,根本无暇顾及有没有粮、下顿饭吃什么这等生活小事,只有船长、李师傅和我心疼食盐消耗过大,不得不在滩涂找到一合适的地方做晒盐场地。刚开始周老师和狼王只负责捕鱼钓鱼,偶尔过来帮忙,后来也加入到我们的工作中。
桃花岛虽然不大,但每天日照超过十几小时的地方很多,绝对可以晒盐。问题是我们也知道古代盐铁专营,不等我们发财朝廷恐怕就打上门了。但这些天腌鱼干食盐用量很大,这样下去船上的盐也支持不了多久。就算自己用也需要开辟一个小晒盐场地。
鱼天天都有,盐用完了我们就没得吃了,反正腌好的鱼已经够我们吃一阵子了,等晒出盐再捕鱼也不迟。
大约是从第九天开始,我们先从最近的小山坡搬来石头垒砌简单的石坝,尽量保证场地不被潮汐破坏。因为工具不顺手,只有几把铁锹和消防斧,整整忙了两天,才开拓、平整出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的场地;接着两天又在旁边平整出一结晶池。二次溶解的晒盐池和结晶池直到半月后才在远离海岸、靠近小河的地方修好。远离海岸虽说转运粗盐有点不方便,但最起码场地不会被潮汐破坏;至于母液中其他成分暂时也用不上,都作为废弃物排放在一大池子中。
学生们也一直没闲着,甚至可以说是废寝忘食,连吃饭睡觉都在讨论——梦话中都在分析AK47和汤普森M1的优缺点。他们在抄录资料之余,先是讨论和设计各种武器、怎么配制火药,从燧发枪到火炮,甚至还有加加林机枪。
他们还"设计"出轻型坦克甚至水陆两栖坦克,说现在路面差道路少、特别是南方河流纵横,其他车辆肯定难以发挥作用,只有坦克可以无视这些,五六毫米钢板足以抵挡所有弓箭甚至投石车的攻击,就算没有武器,靠冲撞碾压也能给敌人重创,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后来设计在什么什么地方开发煤矿、铁矿、铜矿,什么时间挖石油等,反正尽是一些不靠谱的东西,没有人考虑怎么先渡过目前的难关。
没错,他们"设计"的东西都很实惠,但仅仅是画出来而已,我甚至都怀疑他们学绘画专业的。说设计,那是他们的说法,除了枪支的长度和内径有尺寸之外,连燧发枪有多少个零部件都没弄清楚;他们想到了坦克的无敌,却忘了坦克还需要发动机需要燃油,更何况除了那艘游艇及少量工具,他们连一块铁都没有。
我们知道什么样的劝说都是没用的,因为周老师和狼王已无数次劝说过他们了,我们只能继续砍柴、捕鱼、晒盐、改进盐场,希望日后能用盐在私下换到一点粮食。甚至考虑到帮商客们拉几趟货换点儿粮食,也不知道钱塘福州之间的货物多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