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清石一听苏净叙说完白日里赵烟树所遇之事,惊呼道,“赵姐姐你怎么可以在我们都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独自去找那个胡钟呢?他那个人狡猾又惹人讨厌,万一对赵姐姐你做了些不可挽回的事怎么办?”
“确实。”何奈也道,“江湖人大多见惯了生死,对生命都没有什么顾忌,树娘你这样做有些冒险了。”
“没事的。”赵烟树笑了笑言道,“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因为突然间想起胡钟和奴家一个已经过世的故人有些联系,所以想去转交一些东西,却不曾想会见到了那个胡钟一些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惹怒了他,之后有了苏娘所见的那个情形。”
“秘密?”颜真婉奇道,“是什么样的秘闻,竟会让胡钟那般冲动?”
“这个······”赵烟树顿了顿,抱歉道,“因为和奴家所识得的其他人也有了些牵连,不是很方便现在就说,还请各位见谅!”
“赵娘子不必介意。”颜真婉道,“原是奴家问的冒失了。不过按苏娘子所说,娘子和那胡钟可是达成了一个协议,可能告知我等?”
赵烟树道:“这胡钟想也是有些顾忌的,奴家便以今日所见之事为胁挟他认下所作之事,若是没有意外,可能会有些结果的。”
“娘子的意思是?”颜真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烟树,“胡钟既是真凶,公子便将安全了吗?”
“本来嘛!”秦清石接道,“那胡钟既然怎么看都是真凶无疑,偏他人又狡猾多变难以找到破绽,还好赵姐姐你胆儿大,抓到了他的把柄,让他自己露出尾巴是再好不过了。”
赵烟树轻摇摇头,说道:
“他既然是诡计多端,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便会妥协的,只不过,能让这件事有些进步也是好的。”
“树娘此举虽然明智,却是冒险了一些,万一那胡钟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极端的事来,怕是会伤害了娘子。”何奈心有余悸,又道,“且公子也曾说过,不管怎么说,娘子的安全最是重要的。”
颜真婉抬头看向何奈,想了想却又没再说些什么。
“这······”赵烟树顿了顿,抱歉道,“是奴家考虑不周,以后再不会这般妄动了。”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有些什么,确实只能给他人带来麻烦。
“赵姐姐,你别理他。”秦清石拉着赵烟树的衣袖脆生生的说道,“若那个钟九刀真的敢来,儿家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清石。”颜真婉轻声责道,“不要说这种任性的话,咱们现在担心的并不只是胡钟一人,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要防范一个人自是轻而易举的,只是现在咱们是在暗处,对方情况不明,自然是一点也不能放松。”
“这样吗?”秦清石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只需要护着赵姐姐,然后等着那个胡钟自投罗网就行了?”
“这样说也没有错。”颜真婉很是佩服她大事化了的这一乐观特性,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还是不能放松丝毫,公正堡那边情形不明,还有那个罗锦门的何玉君也不知道还会有些怎样的举动。”
“知道了。”秦清石俏皮说道,“反正在公子出来之间儿家不离开赵姐姐一步就是了。”
“这样自是最好。”何奈打趣道,“只你别只顾着向树娘讨教虫子的饲养法子而忘了大事就可以了。”
“何奈你说什么呢?”秦清石反唇相讥道,“还不知道当初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差一点就伤了苏姐姐呢?”
“清石娘子可别再提起了。”苏净笑道,“妾身都快要忘记这事儿了,再说能识得几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因祸得福了。”
“还是苏娘子明晓大义。”何奈笑道,“不怪罪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何郎君太客气了!”苏净忙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罗锦门内,何玉君听完程金的汇报,一时有些怔住,竟喃喃不能言语。
“娘子?”
“啊?”何玉君回过神来,忙问道,“怎么了,程金?”
“娘子。”程金又道,“京城里传来消息,太常卿夫人两天后便可抵达江宁了。”
“我听见了。”何玉君顿了一下,说道:“那个时候送去的消息,是该到了的。”
之后,不管事怎样的情形,再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程金道:“真凶既然已经抓住,待夫人到来便可定刑了,今日公正堡那边已经送来消息,问娘子何时得闲,便派人来商量该怎样处置那王艳瞳。”
“自然是以我罗锦门的规矩。”何玉君冷哼道,“他们自己愿来,便闭上嘴当好公正人就好了,休想插手我罗锦门的事务。”
程金道:“能按罗锦门的规矩自是好的,只是夫人若是到来,应该会以庙堂上的规矩处置真凶。”
“过程如何儿家不想多问了。”何玉君咬紧了唇,说道:“只要能为爹爹报仇雪恨就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会亲自到城外去迎接姑母的。”
“既是如此。”程金道,“属下这就下去安排,还请娘子好生休息,莫要过分操劳。”
“等一下!”
“娘子还有何吩咐?”
“那个赵烟树,怎么样了?”
“娘子恕罪!”程金低头道,“赵烟树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些武功高强之辈,且防范森严,罗锦门又正值多事之时,一时怕是奈何她不得。”
“真是些废物!”何玉君骂了一句,又道,“可有查出那几人都是些什么来历?”
“对方似非江湖中人。”程金道,“一时难以知晓其来处。”
“算了。”何玉君道,“那个赵烟树我会自己对付,你只要去应付好公正堡和双层堡的那些人便好了。”
“娘子,这?”
“儿家有分寸的。”何玉君道,“你先下去,我去陪陪爹爹。”
“是。”程金道,“地窖森寒,娘子请保重身体!”
江宁的夜,宁静而又森冷,唯有家家灯火映出的点点暖意,只是随着夜深,这一点暖意也渐渐的寂灭。
“叩叩”的敲门声便在这寂静的夜里安静的响起。
“请进!”
颜真婉推门进来道:
“天色这般晚了,娘子还不曾歇息吗?”
赵烟树放下手上的卷册,倒了杯热茶放在颜真婉面前,道:
“这夜里寂静,人反倒清醒了些。”
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圆桌上,颜真婉边端起碗边道:
“娘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奴家熬了些热粥来,在夜里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赵烟树忙伸手接过,谢道:“有劳费心了,奴家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颜真婉看着赵烟树脖子伤缠着的层层纱布,半响又问道,“娘子今日,怎么会想起独自去找那胡钟呢?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做事本就是凶狠残暴。奴家实在不敢想象,娘子以柔弱之躯,是怎样才能从他的屠刀下留得平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