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之际,心中自是忐忑,如今误会已存在又何妨多一丝了。神色一敛,她来到临华殿,此刻君亦琅、君亦彦、君亦晟、君亦轩都在却未见到君亦风。
“儿臣参见父皇。”她双膝跪下行礼,不管以后她与君亦风是否能够白首到老,至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君亦琅凭白受到诬陷。
“原来是太子妃,起来吧。”君御的声音低沉阴郁,孤岫小心翼翼的起身,抬眸无意中撞到君亦琅的深眸中。她知道他此刻想说的是什么,隐约的笑意如幻影虚无缥缈她匆匆转过视线,脸上依旧是方才的波澜不惊。
稍微沉思了一下,她说道:“当时儿臣与四皇子同在平山城,儿臣可以作证此事与四皇子无关。”
“你也在平山?除了太子妃,琅儿其它人都退下吧!”似乎是有些疑问,沉默了许久,终于打破了这沉寂。
“其中原委朕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种声音像是从深处传来,铿锵有力。君亦琅略带疑虑的看着君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只见君御的手指在龙椅上敲击了片刻,细细说道:“其实平山王是我姜国潜伏在月氏的人,这一切自然是月氏国的计谋。不过,朕已有了万全之策。”
皇上的心思并非常人可以揣测一二,但孤岫相信他一定有这样的权势是这件事得以圆满结束。
出了临华殿,君亦琅优雅的微笑着,突然转过头看着她,“你就不怕吗?”
心中一颤,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她忙抑制住这种奇怪的感觉,说“我不怕。”
“回宫那日我们两不相欠,如今我又欠你一回了。”他的声音犹如水滴从山涧落下一般,那么柔,有那么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孤岫不自觉地笑了笑,谁知这笑因为君亦风的无端闯入顿时烟消云散,再也无迹可寻。
无力再做任何解释,或许是因为此时他那不屑的眼神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回了含凉轩感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三日后,平山王遇刺之事得到妥善解决。姜国反将一军,交出了月氏国的奸细作为替罪羔羊,那幅通缉的女子画像分明是另外一个人,不久传来消息称慕容瑾接替了平山王的封号。
“主子都这么多天了,若是肯让一步,给太子殿下一个台阶下,或许一切误会都将迎刃而解。”代云的提醒顿时让她恍然大悟,她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倔强太过任性,云姜发生的这些不过是一些小片段,他的温柔他的真心从来都是不可否认的。
待缓过神来,她便迈着轻快地步子消失在含凉轩了。
无声的看向眼前的男子,金色的阳光尽情的洒在他的身上,隐隐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绝世而独立的气质宛若天成,傲然天地间。
君亦彦转过头,淡笑着问:“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这个看起来更加的简单,我想素素应该会喜欢。”方说完她便捂住了嘴,略低下眉眼不敢再看君亦彦的表情。
君亦彦心中生出那一层又一次的疑惑,没有想到君亦彦居然将他们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那日在林中的瞥见的一幕她也不再隐藏,不可否认他听完之后的眼中有一丝丝的怜惜与遗憾。
“三年过去了,五皇子还爱着素素吗?”
君亦彦似乎有些诧异,似乎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并不深刻地问题,“我也记不得了,爱不爱或许早已淡漠了。”
呆呆的玄想,她有太多还猜不透,“我曾一直想是怎样的隐忍与坚强才能磨练出她那般的冷若冰霜,五皇子可曾想过还她自由?”
“三年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到底爱淡如水,你说的或许不错。”缠绵的气息氤氲着最后的迷醉,他的笑意从唇边幽然浮现开来,乱了光与影。
前方似乎有些嘲杂,他们上前一看,原来是眼前衣着邋遢中年妇女在这酒楼里吃了霸王餐,如今老板向她讨债来了。
那帮人人凶神恶煞的要挟说:“你当我这醉酒楼是个混吃混喝的地儿吗?若是还不上这银子,今天便打到你爬不起来为止。”
那妇女似乎并不有丝毫的忌惮,整理整理衣角满眼横气的咋舌:“我这也不是吹的,我女儿是当今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等我进了宫这些银子什么的都是小事,恐怕日后你求我,我都懒得来你这破地。”
“我当你女儿是谁了呢,原来不过是个小宫女。”说罢那人举起棍棒砸去,只听妇女大呼“救命啊”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君亦彦不紧不慢的握住了棍棒。扔了些银子过去,那些人立刻满面春风的满载而归。
妇女微微睁开眼见那些人离去,转瞬之间有神采飞扬起来,连连说道:“多谢公子相救,多谢公子。”
“你说你女儿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她叫琼花。”君亦彦眸色一寒,冷冷问道。
“说到这个死丫头,老娘我浑身都是气儿,如今在宫里熬出头却把我这个一把拉扯她长大的娘给忘了,我一个人活得容易吗?”
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天孤岫可算是眼界大开了,上一刻她还跪地求饶,狼狈不堪,这会儿又骄纵开来,揶揄之态不禁联想到她与平日里那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无异。
“宫里的琼花我倒是认识,不过她说她有一个哥哥。”不知道君亦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孤岫只好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妇女拂了拂身上的灰,没好气的说:“我都没生哪来的哥哥,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一时没有按捺住心绪,孤岫笑了出来又看看君亦彦他似乎也有几分笑意漾在眉间。
“我与琼花有些交情,你先随我回府,我自会安排你与她相见。”侧过脸他温润一笑已示告别。目送他们离去后,孤岫便来到雅陵城最有名的糕点店天下第一楼,精心挑选了各种糕点。
带着无限的笑意她很快回到含凉轩准备好完善,怀着绝好的心情来到承颢殿。眼前看到的一幕,她惊呆了,似乎站不稳当。君亦风的怀中正搂着梨纷,他的手正在勾勒着她的眉眼,他的薄唇顷刻间印上了她的额头。
两人暧昧的气息随着空气流动起来,他的动作那么自然,自然的让人以为他是真情流露。孤岫看的目瞪口呆,连嘴巴都忘记合拢了。酥然的一瞬间,他们目光相撞,只见君亦风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异样,像是一种笑意,别开她的目光,他继续与怀中的女子亲热起来。
那笑却有一种寒气渐生,他有多少面是她不知道的,冷漠、温柔、霸道、暴戾……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她回到含凉轩,心中那份沉重感压得她似乎透不过气来,君亦风正渐渐地弃她远去,任她怎么努力都抓不住,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急切。
丫头们谁也不知道在承颢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太子殿下始终没有来含凉轩。这晚她睡的极浅,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娘亲,娘亲告诉她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身在其中的时候,总是看不明白,玩弄我们的不是命运,而是命中注定的吧。突然惊醒,仿佛失去了依靠一般孤独绝望,在这样一片暗夜里她失声痛哭起来。
君亦风昨晚宠幸了梨纷,这消息一早便传到了含凉轩。墨雨愤懑不平的发着牢骚:“梨纷果真是一个狐媚子,竟然背着主子去勾搭太子殿下。”
“说谁是狐媚子呢?”抬眼,此刻梨纷春光无限的在宫女搀扶下进了屋,嘴角扬起轻薄的笑意。
她只是一个宫女,想要攀龙附凤,谋荣华富贵,这也是没有错的。“想必你是听错了,不过是在说些玩笑话。”深深的看她一眼,自在一笑,这一刻似乎她也很佩服自己,竟能够把这怒气藏得那么深。
“怎么说在这含凉轩里下人们还是该有下人的样子,礼仪规矩都不懂吗?”
一朝得志便盛气凌人,忘了此前自己的身份,孤岫心中一阵唏嘘,故意恍然一惊,说道:“墨雨去准备些茶水来,我倒是忘了如今眼前的已不是含凉轩的下人了。”
说道下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语气,此时的离纷面色如纸生气而又不好发作的样子,生动无比。没有等茶水送来,她便识趣儿的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