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君阁一间厢房之中,对面的林陌微笑着看着箫天歌一口气喝了三杯酒之后,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了箫天歌伸向酒壶的手掌。
“歌儿,你这又是何苦呢?”箫天歌如今正是气头上,区区三杯薄酒,根本就浇灭不了她此时心中的怒火。
“陌,你别拦着我,我此时正是气头上呢!”说着她干脆将杯子重重放下,继续道:
“你说我除了要处理国家大事,还要顾及到后宫中那些男人的心里想法,除此之外,我还要四处打听出走的那两位,你说我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吧,我也不会无端的生出三头六臂吧。内忧外患,四处蠢蠢欲动,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这般努力,做了这么事情,却仍旧不够,仍旧无人能够理解,都只是一个劲的怪我。总是拿冠冕堂皇的话给我戴那一顶大帽子,总是不管不顾,不问缘由的就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我真是...受够了!”
话一经出口,就像打开的闸门般,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将心里的愤懑、不满等等的统统讲了出来。
九五之尊又怎样,坐在最高位上又如何?仍旧有烦恼,仍旧有压力,仍旧有宣泄不了的情绪。
然而将心中的愤懑一股脑的讲出来之后,她突然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忍不住一怔。
原来她竟然有这么多不满么,原来坐上这最高位置,其实并不是如其他人所想象的那么快乐。
因为她坐得高,所以势必要被底下所有人看着,稍有不适,便会遭受那些关注你的人的指责、议论等等。
手掌上传来一阵温暖,箫天歌随着望向自己的手掌,此刻她的手,正被林陌紧紧的握着。
林陌一脸微笑,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这美君阁的花魁,林陌自然当之无愧的,那样的微笑,只需浅浅勾唇,便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歌儿,这里不是皇宫,我不是你的臣子,你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我亦是你可以交心的朋友,只要你愿意,我欢迎你随时过来,向我倾诉你心中的不快,我十分乐意,也很荣幸当你的听众。”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嘴角的弧度越大。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这样的微笑不同于白泽兰的笑,除了给人温暖的感觉之外,还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好像他这样一笑之后,她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两人相视一笑,趁着酒劲,箫天歌拿起酒壶,给林陌倒了一杯。
“来,咱们今天就来个痛快,一醉方休!”
一旁的月影本欲开口,却被箫天歌制止,并让其退下,而林陌也让自己的随从一并退下,房中便只剩下他二人而已。
箫天歌兴致颇高,喝了几壶之后,似乎仍旧毫无醉意,当然林陌自然是舍命陪君子,除了原本白皙的脸蛋上隐现两朵红晕之外,再无其它醉意。
“陌,你可真是够朋友,我箫天歌有生之年能够交到像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的荣幸,来,干!”
林陌笑而不语,只是与之碰杯,随即毫不犹豫的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
箫天歌眼见林陌如此豪爽,心里也十分高兴,也跟着一口气喝干杯中酒,喝了大约五壶之后,终于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了。
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模糊了,平时她的酒量自问还是不错的,不过今日却有些例外,这酒初喝之下清甜可口,毫无半点烈酒的味道,然而喝了几壶之后,那强势的酒劲便涌了上来。
原来这酒是看着挺好喝的,后劲却是十足的一种。
望着眼前越来越晃动、模糊的影像,箫天歌只觉得头开始昏昏沉沉,且还伴随着一种刺痛,让她看不清楚。
她伸出双手,撑住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仍旧因为酒后劲的缘故,让她头昏脑胀的同时,脚下似踩了棉花一般,根本就使不上半点力气。
“歌儿,小心!”当她站立着往一边倒时,林陌忙伸手扶住她,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箫天歌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笑得有些傻。
“呵呵...陌...我没事,我还可以再喝...再喝几壶都无妨...”
林陌闻言颇为有些无奈道:“嗯,我知道,我知道你酒量不错,不过今天就先到这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听话,好么?”
他温柔的语气,温热的气息随之从他的嘴中吐出来,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只觉一阵酥麻的痒着。
理智一点点的瓦解,眼中的清明也渐渐散去,痴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然后将自己的唇缓慢的覆盖上去。
林陌心中咯噔了一下,正欲做出反应,箫天歌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再也不动弹了。
林陌不由失笑出声,望着醉倒在自己怀里的箫天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帝王又如何,再过强势的人,褪去那些,她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更何况眼前的这一位,还是如此一位年轻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吧!
可是因为出生,从小出生在皇家,无形中就要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多了许多的烦恼以及担待,其实做一个平凡人,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起码不用去手足相残,起码不会为了那高位的权势而互相厮杀,骨肉相残,那样的局面,其实也是相当令人痛心的...
虽然被箫天歌命令退下,月影却没有离开过这房门半步,小心而又谨慎的听着房里的任何动静。
然而,先前的声音骤然消失,此刻屋中再无任何响动时,他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刚转过身准备开口,门却在此时被人从里面打开。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是他家的主子,而是一脸笑意的林陌。说实话,对于这个林陌,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只是他的主子经常会见这个长得像妖孽的男人,会与他一谈就是许久,很多时候,他都是站在屋外,也并不知道屋里的具体情况。
然而最近宫中的传闻,他虽然不曾参与,却也听了不少,自然心里就本能的抗拒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