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进来之后,直接连行礼都免了,冲着箫天歌即道:
“六皇姐,为何要将林老太家的那个娘娘腔孙子许配给我,像他那样的男子,哪里配得上我?”
箫天歌抬眸,不怒自威,天子威严,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心神一紧。她却并未向老七发火,只淡淡开口道:
“林丞相乃是三朝元老,当今的太后,更是出自林府,先帝尚且可以娶林丞相之子为后,你为何就不能娶其孙为夫?他们家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了?”
箫天歌一席话是说的老七顿时哑口无言,她的话自然是不无道理,她言下之意是,连先帝都配得上的林家,难道还配不上你了?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可是...”
“可是如何?老七,难道你想公然抗旨不成?”老七猛然一怔,眼前的箫天歌,已经不再是当年她所认识的那个六公主殿下。
虽然从前她也有些怕她,她给人的感觉亦是不怒自威,深不可测,然而与此刻相比,简直是不可比拟。
如今的箫天歌比从前更加的深不可测,更加的让人莫名的对她生出一丝的惧意,只要站在她跟前,无形的就比她身上的那股子强大的气势所震慑。
老七躬身微曲着身体,将头垂下,一改刚才的无礼。
“臣妹并非此意,又岂敢抗旨...”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词语,怎样的话语更让人听着舒心。
“既是如此,你便下去好生准备,着手大婚一事吧!”言于此处,似乎不打算再与她多言,垂了眸,复又拿起手中的笔,批阅奏折。
老七一听之下,心中自是着急不已,急中生智,道:
“臣妹也不敢抗旨,可是臣妹如今才十二岁,就娶夫委实有些...”
“哦,十二岁已经不小了,当初朕可是在十岁时便已经纳夫了,等到你十四周岁后,再行洞房即可!”
老七又急又恼,却又不敢公然反驳,只得瞪着双眼,汗流浃背,箫天歌面上一派淡然,心中却早已经乐坏了。
她倒是要看看,老七能够憋到何时,老七若是不主动说要娶慕灰,她也就不当场点破了,反正干着急的那人又不是她。
“可是...可是,臣妹实在是...”箫天歌神色一冽,表露出一副明显不悦的表情:
“老七,你可知朕日理万机,实在无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此等小事之上?”
如今她也不能够劝动她,如此倒不如先顺了她之意,再做打算,无奈之下,老七只得道:
“臣妹知道了,臣妹这就不打扰皇上批阅奏折了,臣妹告退!”箫天歌头也未抬,只轻轻应了一声,算作答复。
待老七走后,月影站在一旁,几次都欲开口,却在最后又给憋了回去,箫天歌将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之后,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瞟向一旁欲言又止的月影。
“你是否想问朕,为何要乱点鸳鸯谱是么?”月影闻言也不否认,接着道:
“主子你明知道七殿下的心思,但为何要将林丞相家的公子也扯进来?”箫天歌走至一旁的窗户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树木苍翠,花开得正艳,清风吹来,带着一丝的草木清香,十分的令人神清气爽。
“她们二人都太过单纯也太过顾虑了,慕灰怕老七嫌弃他,而老七又怕五年之前的事情仍旧会让慕灰心有余悸,故也不敢越那一步,朕如此做,不过是帮他们二人一把!”
月影眸光陡然一亮,望向箫天歌的眼神里,十分复杂,说不清道不明,而然却十分高兴,一向难得露出笑容的脸上,竟也露出一抹纯纯的微笑。
“属下明白了!”箫天歌转过身来,似笑非笑道:
“月影,你跟朕也有些年月了吧!有没有想过让朕也给你许一门亲事?”
原本还露出微笑的月影,神色陡然一变:“主子,你...”
“朕没有和你开玩笑,好生考虑一下,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不妨跟朕明说,不管是谁,朕皆能够将她赐予你做妻!”
能说我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么?月影在心中默念一句,然而却没有讲出来。她是当今的皇上,他不过是一介护卫,一个奴才,他何德何能敢高攀了她?
若是他讲出来,她也定然会只当那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笑过之后,还会在心里说他太过不自量力了一点吧。
他垂了眸,掩去眼底的那一份落寞与悲凉,躬身立在她跟前,语气一如既往的恭谨:
“属下从未想过能够成亲,属下也不会去想,属下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保护主子,为主子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席话,让箫天歌的心跟着一动,本欲再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也许是时机未到,也许是月影还未遇上他生命中所爱之人,亦或者,他看着挺冷漠,其实内心却是个十分羞涩的男子...
罢了,既然他此时不愿,她也不去强求,毕竟她如今并不是那么闲,她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去一一处理。
只是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瞟之下,她发觉月影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浓烈的忧伤,那样的刺痛,灼烧她的双眸,难道是她眼花了么?
最近的靖康王似乎没有太大的动静,一直本本分分的处理着关于散布谣言一事,只是箫天歌知道,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其实是有着急流的暗涌,保不准,哪一日,便会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这日,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比较闲的日子,箫天歌与三位夫君在御花园里赏花喝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
“皇姐,不好了,慕灰他走了...”老七一脸着急,急匆匆奔来,人未到,声音却早已经穿过树丛传递了过来。
箫天歌与众人皆将视线挪向不远处的树丛旁,老七这一路可见走的颇着急,气喘吁吁、满面通红,手中拿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纸。
箫天歌与众位夫一脸莫名的对视一眼后,微蹙眉道:
“怎么回事?慕灰走去哪了?”老七双手撑着膝盖,躬身大口的喘了一会,朝箫天歌摆了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