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箫天顾神色微变,偷偷瞟向一旁的慕灰,箫天顾脸上这小小的变化,自然悉数落入了箫天歌的眼里,她也不道破,只是不动声色的转向一边,笑着朝慕灰问道:
“慕灰,你说朕这样做可好?”慕灰未有料到箫天歌竟然会询问他区区一个护卫的意见,当下便是一愣。
抬眸颇有些疑惑的望着她,看了一眼之后,顿觉这样似有些不妥,慌忙又将头垂下。
声音沉稳,比之从前,那真是成熟老练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一份镇定。
“皇上如此说,真是让臣惶恐不已,臣只是殿下的一个护卫而已,哪敢有任何微词,一切自然是听从皇上以及殿下意旨。”
慕灰垂着头又将眼睑垂得极低,故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时眼中的神色,连同他的脸也一并估摸不透。
而老七的脾性一向都是将心中所想之事,溢于言表,即便不说出来,也能够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端倪来。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自然也不比从前那么随意,会直接脱口而出,不过此刻她瞪着双眼,冲着慕灰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自然是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看来,她还是与小时候一样,对慕灰的喜爱并无半分的减少,相反还随着岁月的增加与日俱增。
老七的心思,早已经溢于言表,箫天歌自然是看在了眼底,心里也有了底,然而如今就是不知道这个慕灰,他是如何做想了。
这个慕灰,似乎有些像一个闷罐子,整个人也是那种闷闷的,并不像老七那么单纯,一眼就能够让人猜透。
“好了,老七,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回你的宫去!”
老七一脸的莫名,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那臣妹先行退下!”说着便转身,刚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正看见箫天歌一双眼睛在慕灰的身上似雷达一般的扫射。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复又转过身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箫天歌却抢在她前头开口了。
“还有你,也一并起了吧,陪你们殿下回去。”那刚才吓得魂飞魄散的宫女一听之下,立马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慢了一步,箫天歌即会改变主意似的。
“奴婢遵旨,多谢皇上...”
“老七,你们家小灰灰借朕一用,半个时辰之后,朕保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老七虽然心中疑惑,但又不好公然抗旨,再者她决定相信她一次。
“是,臣妹遵旨!”
箫天歌拿眼瞟了躬身立着的慕灰一眼,随即转过身,再次坐回到龙辇上,开口道:“摆驾!”
一众宫人追随在箫天歌身后,往乾坤宫行去,慕灰在原地站了片刻,抬眸望了一旁的老七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跟随那一众宫人,追随在箫天歌身后。
自古以来,皇上是一国中的最高领导者,更是受万民敬仰与膜拜的天子,其心思是无人能够揣测到的。
待箫天歌回到乾坤宫之后,先让人将慕灰引至偏殿稍作休息,而她也将那厚重的朝服换了下来,换了一身比较而言相对较轻的便装。
慕灰并不知道箫天歌将他叫来,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何药,然而,都说皇帝做事,一向都是高深莫测,十分神秘的,并非一般人能够揣摩出来的。
不过,他虽只是区区一个公主的护卫,然而乾坤宫的宫人却对他十分恭敬,且在等待的时间里,还给他上了茶,摆放了糕点,供他吃喝。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箫天歌一脸微笑的从门外踱了进来,慕灰忙起身本欲行礼,却被箫天歌挥手制止。
“这里没有外人,你倒是无需那么拘谨,也无需行那等子虚无之礼,今日朕也不做那一国之君,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终身大事的姐姐,来,咱们坐着好好说话!”
说罢,她径直走到一旁的主位上坐下,随即端过来幽蓝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她话虽这么说,但该有讲究的自然不能够有半点怠慢,都说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那可是人头不保的。
慕灰还是依着规矩起身行了一礼之后,方稳稳当当的坐下。
“是!”
慕灰是个谨慎且相当规矩的人,平时倒是没有深入了解,今日一见之下,果然如此。
沉稳而老练的男人,虽然有可能城府极深,然而像老七那样单纯而又天真的孩子,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位像慕灰这样的男子照顾着。
箫天歌一双眼睛在慕灰的脸上一阵扫视,除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之外,并无任何因单独面见圣颜而面露惧意。
很好,处事淡定,临危不乱,心中对慕灰的分数,不由又加了几分。
谁说要门当户对,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并且真心实意对待对方,即便另一方相差甚远,其实亦是可以长相厮守,恩爱到老。
“朕也不在此拐弯抹角了,你是聪明人,朕就开门见三的说。你觉得老七这个人如何?”
慕灰闻言不由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让他一个护卫评论自己的主子,这说的好还好,说的不好可就...况且,他一个护卫,又岂敢暗地里议论自己的主子?
原本平静的一张脸上,显露出一抹为难,箫天歌趁着将茶碗端过来,低头喝茶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看来,慕灰也并非完全没有其他表情嘛,起码这个时候,他不是挺为难的?
她倒是要看看,他该如何回答,不回答,即会因此抗旨,回答错了,又会有欺君之罪,若是说老七坏话,回头又定会得罪老七,但若是当着她的面拍马屁,自然也不妥。
慕灰如何回答,都似乎不妥,箫天歌就是挖了一个陷阱,正等着他往下跳,就看他跳不跳了。
略微沉思了片刻,慕灰才缓缓开口:“在臣眼底,主子她是一个十分善良、单纯、天真且十分爱护臣的好主子。当然,有时候她也会犯些小错误,也会有些大条,甚至是蛮横不讲理!”
箫天歌一怔,他还真敢什么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