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桌上又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皆是由箫天歌命人做的,这些菜是按照湘菜的做法所做,特色就是辣而味浓,却十分好吃。
一顿饭下来,众人皆是将那些不快皆抛于脑后,吃得好不快活,没多久一桌子菜便被一扫而光,果然男人的食量啊,那真是十分惊人的!
酒足饭饱,到了三更半夜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楚云轩最先扛不住,由着白泽兰将他扶着送至一旁的厢房。
玄逸一个人喝了不少,趴在桌上直接睡着了,箫天歌虽然也喝了几杯,但头脑还算清醒,站起来之后,直接往外面走。
刚走至庭前树下,就见穿着一身黑衣的穆枫直直的立于湖边,微风吹来,长发迎风而舞,颇为有一番清冷、寂寥的味道。
箫天歌走至慕枫身边站定,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前方,因已经是深夜,光线并不是很强烈,前方一片黑暗。
望着前方那黑漆漆的一片,箫天歌心中亦是唏嘘不已,想着她的前路也是渺茫不已,如这眼前的景象一般类似。
不由一声轻叹道:“怎么?知道你的主子如今少了一只臂膀,正心痛不已是么?”
穆枫闻言缓缓的转过身来,平静的眸子里毫无半点情绪,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箫天歌。
在静静看了箫天歌一会之后,他竟然勾唇笑了,虽然那抹笑容里有着几分的无奈,几分的自嘲,却是笑得那样的令人心疼。
“你总是自以为是,其实你又知道什么呢?”丢下这句莫名的话之后,穆枫转身,留给箫天歌一个潇洒的背影。
箫天歌怔怔的站在当场,望着穆枫离去的背影,想着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她自以为是,她又知道什么?是啊,他都不对她坦白,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内心的世界,此刻会怎样想?
心里莫名的十分烦躁,箫天歌叉着手,皱着眉头,在湖边踱步。这个穆枫一向说话言简意赅,且惜字如金,从不会多言半句。
像这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他还真以为所有人都是活神仙,还是他肚里的蛔虫,他想什么,全都知道?
走了一会,酒后劲上了头,冲得她脑门顶突突的疼,心脏也开始快速的跳动起来,走累了,她索性走到一旁的一块大岩石上躺下。
双手枕在脑后,瞪大双眼望着漆黑的夜空上,零星点缀的那几颗如钻石一般的星星。
天上那一轮银色的圆月,尤为的明亮而刺眼,箫天歌伸开五指放在眼前,从指缝中望向漆黑的夜空。
斑驳的月光照耀进来,零星点点的照在她的脸上,似踱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第二日,箫天歌还真是如昨晚所言,客客气气的亲自去了一趟凤霞宫。林笛也算是对魏国忠疼爱有加,遵照了他的遗愿,将他给火化掉了,并命人将他的骨灰洒向江河之中。
箫天歌见着林笛,恭谨的先给行了一礼。
“儿臣给父后请安!”
林笛冷冷的开口:“免礼,你一大清早的过来所为何事?”
箫天歌神色陡然间变得尤为的忧伤,双目直直的望向林笛,那一双深邃的眼中,闪现着浓烈而化不开的伤痛。
“儿臣深知父后昨夜送走了一位得力爱将,此刻正心痛不已。昨日之事,儿臣当时也在场,实乃是迫不得已,虽然法礼之外不外乎人情,但是魏公公所做之事却让儿臣不得不大义灭亲。故,还望父后您切勿太过忧伤,小心凤体。如今母皇龙体违和,若是父后也在这关键时刻垮了,这千斤重担,儿臣一人,又岂能够 挑得起。”
箫天歌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看她的神情亦是十分严肃,并不像是在在演戏,然她还真是在演戏,不过演技高了点,让人看不出来而已。
别人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林笛也会如此轻易让她给忽悠过去,别看他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实则心里却早已经心知肚明。
箫天歌今日过来,摆明了是要过来嘲讽他,挖苦他,用一句谚语解释,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箫天歌道完之后瞟了一样的幽蓝一眼,幽蓝会意的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个大约五十厘米长的棕色木匣子。
箫天歌从幽蓝的手中将木匣子打开,从中取出昨天所写的一对挽联,随即道:
“这是儿臣昨夜连夜赶出来的一对挽联,算起来,儿臣也算是后辈,魏公公又伺候父后多年,无功也有劳,这一对挽联,算是儿臣对他老人家的一份心意,还望父后代为接受!”
林笛瞟了一旁的丫鬟一眼,丫鬟很快走上前来,接过箫天歌手中的那一副挽联,接着又站回原位。
“哎!你怎么不打开啊,也让父后看看本宫到底是写的什么啊!”
丫鬟一时间有些受惊,都到太女殿下脾气阴晴不定,指不定就会惹恼她,如此人物,又岂是她这等丫鬟能够得罪得起的。
当下就吓得脸色顿时一变,瞟向林笛。
林笛点了点头会意她将挽联打开,丫鬟这才小心翼翼的缓缓将那一对挽联打开。
箫天歌笑着念道:“正气留千古,丹心照万年,如此话语是不是正应魏公公平时的为人,以及对付后您的一片心意呢?”
一屋子蠢奴才听不出箫天歌的弦外之音,拐着弯骂人,可他林笛却并不笨,又岂会不知道。
而箫天歌也料到林笛会明白,所以她如今故意这么念出来,并非是想要所有人都明白,她只需要林笛一个人听得懂这其中之意就够了。
此刻是她和林笛二人在较战,屋中其他人不过都是陪衬,懂与不懂已经不再重要。
林笛面上不动声色,然心里却是有如滔天波浪翻涌而来,一波接一波的翻滚、捣腾。
“难得歌儿你能够有如此心意,那本宫就带小魏子多谢你的这一份心意!”
“不敢不敢,想必父后为了魏公公生后事一事该是奔波劳累不已了吧,儿臣就不多做停留,以免打扰了父后您的休息。还请父后节哀顺变,儿臣告退!”
箫天歌刚转身,林笛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阴冷无比,使得整间屋子顿时间变得十分寒冷,虽是六月的天气,却寒气逼人,一屋子人只觉浑身打颤,汗毛倒竖。
林笛猛然一反手,将丫鬟手中的挽联扯断,一屋子奴才顿时皆吓得双膝一软,趴跪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