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这天。盘龙镇上热闹非凡。为庆贺陈广福的六十大寿,镇政府强令镇上所有的店铺,门前都要挂个“寿”字,以示祝贺。
从外面请来的舞狮和舞龙队,陆续进入盘龙镇。陈广福还格外大方,把自己请来的川剧团摆上镇广场的舞台,免费让民众观看。
保安团的人全副武装,在镇子上来回巡逻。
陈家大宅院里,昨晚留宿下来的远方宾客,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和赶来的近处的宾客一道,在陈家大堂,给陈广福祝寿。
马飞和赵二虎站在离陈广福很近的地方,时刻防备着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战斗打响时逃跑。
陈家大宅院的祝寿仪式一结束,陈广福就率领所有来宾,家里的三妻四妾,众多儿孙,丫鬟、仆人、家丁都前往临街的二楼,坐在二楼的看台上,观看花车巡游和舞狮、舞龙表演。
先是陈家组织的七八辆装饰着古代造型传说的人物花车,在一匹匹马和骡子拉动下,缓缓驶过盘龙镇的街道。引起街道两边前来观看的民众的喝彩,接下来,就开始舞狮舞龙了。一对对狮子在街道上下翻滚,奔腾跳跃。同样引起众人的喝彩和掌声。
就在此时,从盘龙镇外面来了一群踩高跷,耍杂耍的人,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他们一边舞动,在高跷上做着各种惊奇的动作,引起路人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一边朝镇子里走去。
在这群踩高跷队伍身后,还跟着三队手举高脚炮竹的人,他们身穿彩绸衣,腰系红丝带,头包黄帕巾。跟在踩高跷队伍后面,一边走,一边放着手里的高脚炮竹。
保安团的团丁被这群踩高跷和耍杂耍的人弄糊涂了,他们都知道今天是盘龙镇陈老爷六十大寿的日子。老爷请了剧团、舞狮、舞龙、花车队伍来庆贺。现在又来了一群踩高跷、耍杂耍的。嘿,这阵势,就是号称四川王的刘湘也怕没搞过吧。所以,那些个把守哨卡的团丁们只顾伸长了脖子,站在哨卡边上看热闹,早把检查的事情忘到脑后勺了。
这群踩高跷,耍杂耍的队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盘龙镇。
当舞龙队伍表演完毕后,踩高跷的队伍恰好也来到陈广福的看台前。
“还有踩高跷的呢。快看快看。”路边看热闹的人互相喊着。
陈广福也把自己的脑袋伸长了,那双贪婪的眼睛注视着街道下面刚走过来的踩高跷队伍。
“管家。”陈广福喊了一声。
管家刘学仁赶忙从陈广福身后走出来,躬身站在陈广福的身边:“老爷请吩咐。”
“你们今天还请了踩高跷的?”陈广福伸出手指,指指楼下街道上刚走过来的踩高跷队伍,问刘学仁。
刘学仁也楞住了。他记忆中,好像没有请过踩高跷的。不过他也不很清楚这支踩高跷的队伍是谁请来给老爷祝寿的,也许是大老爷陈广元让人请的吧,因为陈广元有病。没有过到他兄弟陈广福的府邸,为陈广福祝福。所以,管家刘学仁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大老爷请来的。
不过,以前也有先例,大老爷为给他兄弟一个惊喜,事先并不告知陈广福,而是在庆贺现场突然出现一个庆贺仪式。让陈广福颇感意外,又感到很高兴。像上次陈广福的儿媳生孙子,陈广元就为陈广福特意请来了个西洋乐队,突然出现在陈广福家的庆贺现场。让所有来宾都感到意外的惊喜。
“老爷,我们没请。”刘学仁俯身说道。
“没请,那这些踩高跷的是怎么回事?”陈广福警惕起来。
“老爷,会不会是大老爷特意为老爷您的六十大寿请的。”刘学仁提醒到。
“大老爷,嗯。”陈广福不啃声了。他也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请,很有可能是大哥专门为他六十大寿请的。
踩高跷的队伍走到陈广福的看台下,便停下来。他们一边在高跷上做着各种引人注目的动作,一边从队伍中拉出一条很宽的红绸子做的横幅,那条横幅上,东西两边各绣着一条黄金龙。两条黄金龙头的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火球,火球中央,绣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横幅一打出,立刻引起人群中的一片掌声。陈广福也被这条巨大的红绸横幅吸引住了。尤其是当横幅中央突然显现出的那个大大的“寿”字,让陈广福立刻高兴起来。
“好,好。”陈广福也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张嘴喊道。
陈广福身边的这些宾客见陈广福高兴起来,也都跟着站起来,喊起好来。
马飞跟着陈广福站起来,他一眼就从楼下这支踩高跷队伍中,看到了三大队长邓得全。邓德全个头高大,他正举着一朵‘莲花’朝看台这边张望。那朵莲花上,端坐着一位寿星,寿星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这个坐在莲花上的寿星,不是别人,正是莲花山土匪大头领李国亭。
马飞见状,悄悄地往后退两步,来到赵二虎身边,他附耳对赵二虎悄悄地说道:“三弟,大哥他们到了,你快去召集弟兄们,在堂屋到那边,堵住逃跑的人。防备他们从地道逃跑。我盯住陈广福。”
马飞说完,抬头又往前走了两步步,紧贴在陈广福身边,像起他宾客一样,望着楼下舞高跷的队伍,拍着巴掌喊好。
“管家,给他们赏钱。”陈广福高兴了,朝管家喊道。
“是,老爷。”管家刘学仁应答到。
很快,家丁端来一个盖着红绸的木制托盘,来到陈广福面前。管家刘学仁揭开盖在托盘上红绸,里面露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元,刘学仁顺手抓了一把,朝楼下踩高跷的队伍抛散下去。
“接好了,老爷奖赏你们的赏钱。”刘学仁朝楼下的队伍喊道。
就在这时,踩高跷队伍后面那群刷杂耍的,也走上前来。他们或踢鸡毛毽,或手舞流星火球,或口中喷火,或三五一队叠罗汉,表演的十分精彩。
“好,好。”陈广福又是一阵喊好声。
看台上的人也都跟着喊好。
刘学仁见状,伸手从木托盘里又抓了几枚银元朝刷杂耍的队伍仍下去。“快检啊,老爷赏给你们银元。”
刘学仁嘴里那句银元刚落地,后面队伍中手举炮竹的人就点燃了手中高脚炮竹。“咚,咚,咚。”几声炮竹朝天轰响,又引来了一阵掌声和喊好声。
“咚、咚。”随着高脚炮竹声不断地响起,突然,从哪些人手中高举的高脚炮竹里飞出两枚手榴弹,直接朝陈广福的看台飞来,还没等看台上的人反应过来,那两枚手榴弹便在看台上的人群中爆炸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瞬间便把东边的看台一角炸塌。哪些坐在东边的宾客,包括保安团团长在内,都随着塌落的看台坠落在街道上。
也就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端坐在莲花上,手捧寿桃的李国亭突然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寿桃抛向陈广福,紧接着他从腰里拔出盒子枪,双手开枪,就朝陈广福坐的看台这边打来。
那个寿桃其实就是一颗手榴弹伪装而成的。陈广福已经被刚才爆炸的手榴弹吓晕了,一抬头,又见一个东西朝他仍过来,便一骨碌,翻身顺着楼板,往楼边滚去。他身边的几个家丁赶忙过来保护她。‘轰隆’一声,‘寿桃’爆炸了,巨大的气浪,把哪些椅子掀翻在地上。木制的楼板被炸出一个大洞,陈广福和管家刘学仁跟着掉下去。
其他家丁灵醒过来,急忙爬在楼板上。举枪还击。于是。一阵激烈的交火声传遍了盘龙镇。
马飞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就躲在楼梯下面。他从怀里陶出手枪,两眼盯着陈广福,正要上前活捉陈广福,却在这时,陈广福被李国亭仍过来的那枚‘寿桃“炸出的洞,炸掉到楼下面去了。
马飞见状,急忙顺着楼梯跑下去。却看见管家刘学仁搀着一身灰土的陈广福朝后院跑去。
“站住。站住。在不站住,我就开枪了。“马飞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前面的陈广福和刘学仁,朝他们大声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