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们还只是寻常官家少女,年幼无知偷跑出去玩耍。
却不想,竟然遇上了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
她一时胆怯想避开,那个女子却以自己弱小的身躯冲动的冲了上去理论,却被恶霸看上,她想去救,却早有一抹藏青色的俊伟身影,英雄救美。
那少年如此那般俊伟,她怦然心动却放不下自己女儿家的矜持,那时那个纯真的少女却懵懂而面若芙蓉的说要和少年做朋友。
那时,少年说他不过是一介武夫,在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镖局做镖师。她心知自己身在豪门,当时已经位列尚书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讲女儿嫁给一个无名之辈,她伤心之余,只能远远的望着,看少女和少年似是日渐情深,更是越加的少出门了。
然而,有一日,少女却哭着来寻她,说她不得不奉旨入宫,名相之女,已过笄之礼,即便不嫁入皇家,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门,也只能落得和她一般下场。
她早已深知,却在看到少女与少年直接愈加情深意切的场景之时,因为心里腾然而出的私心闭口不言。
心中却因着少女加入宫门,断了和少年的情意而有着一丝的窃喜,虽然卑鄙,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暗喜而悲哀的心情,更是暗暗决定,要让自己的地位更加重要,至少,她可以有最后一丝卑微的选择的可能。
那年,少女嫁入皇家,她站在当年她们最经常去的酒楼,她以为少年一定在那里,说不定会因为伤心欲绝而醉倒,可是,那个时候,却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长长的迎亲队伍将那个自幼便关系极好的女子被火红色的喜布包围着,送入那高高的红墙之中。
她有过后悔,她终是一个柔弱的官家小姐。
后来,听说,新帝极为疼爱已经变为皇后的她,将所有的帝王之爱来把一个纯真的少女包容着滋润着,后宫高墙也磨损了少女好动的心。
听说,帝后恩爱至极,新帝甚至为了那个少女拒不纳妃,三宫六院只为皇后一人空置!
她不知是喜是悲。
只是,那个曾经让她砰然心动的少女,在少女嫁入宫门之后也随之消失了。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不过三年,据闻当今皇后娴熟而美丽,端庄而不失高雅,当年那个纯真无知的少女早以蜕变成了最娇媚最雍容的花中之王。
也只不过是三年,她身在相门,却不得不在面对豪门后院之争中,为博得一丝喘息而隐忍屈膝。她为了生母能步上魏府主母之位竭尽所能,分明是春花灿烂的花样少女,却早已心露疲态。
三年,她终以魏相正室嫡女的身份,穿着锦衣华服,带着清冷孤傲的架势随魏相入宫,帝后生辰,那俊逸非凡的帝王设宴宴请全朝四品以上官员,可以带其家眷赴宫宴。
那年,她已是京都小有名气的才女,兼之美貌,多少王孙才子登门求亲,她却谁都看不上眼。
那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已经贵为皇后的少女,她的容颜经过三年的洗礼越加的美好瑰丽,犹如最醇香诱人的美酒,美的让人窒息,又高贵的让人不忍亵渎。
而她,却在见到那位世人称颂的新帝之时,血色尽失,她如何可以相信,她最在乎的两人,竟然以如此真相,执子之手立于最高的位置,笑看她的落魄。
她恨,她怨,她悔不当初。
她开始了她的谋划之路,帮助父亲一步步的走上权相之位,老相国年迈,一生清廉最终在风雨之夜结束了他的一生,魏相作为老相国最得意的门生接管相国之位,成为右相。她处心积虑,帝后五年皆一无所出,皇太后施压,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女。
她问她:“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我们的爱情,可是,我也不想他那么痛苦,那么累,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常入宫中作陪,看她痛不欲生,她的内心痛苦和快感并存。
那年,她说:“爱他,便不该让他如此疲累,他是帝王,注定了,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人,他是帝王,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身不由己,他疼你爱你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帝王之爱如此,天下间再无任何帝王比他更痴情,可是,妹妹,你怎么忍心舍得他如此这般为了你而不顾天下,没有子嗣,终究让他无法面对天下百姓啊!”
她说的那般义正言辞,说的连她自己都被骗过。终究,那个少女,逼得那清俊的帝王纳妃,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终于,圣旨传到家中的时候,她笑的如愿以偿。
然后,那个男人,却在和她的新婚之夜,醉着叫着少女的名字!她为他育有一子,他却失落的只看了一眼,道:“若是她也能为我育有一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滔天的恨,让被恨意迷失的自己再也无法停止夺位的脚步。
在她告诉她,她竟然怀有身孕之后,她一步一步的,再也无法回头。
这些年,她终于登上了后位,却只能凭借着那个女子的回忆,赢得那位身在帝位之上的男子的垂怜。
那个女子逝去了,却永远得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心,而她们这些女人,却只能在这如死海一般的深宫里,为权势为名利为地位为了一丝帝王的宠爱,家族的利益而垂死挣扎,斗来斗去。
这后宫中,即便她如今已经是皇后了,又真的算得上是胜者吗?
真真是可笑之极啊。
然而,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她的身后,支撑着她的魏氏一族便是她最大的依靠,即便得到了帝王宠爱又如何?
她既然得不到帝王之爱,即便是顾贵妃那个女人又如何?她难道就能得到了么?呵呵,真是可笑的女人啊。
魏皇后淡淡的想着,唇边竟然带着一丝冷毅的笑容,凌冽中却又透着嘲讽。
再看向欧阳梨落只是,眉目间,却又是淡淡的柔和之色。
“唉,罢了,你随我进来。”说罢,魏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欧阳梨落,神情间,却不见刚刚的一丝愤慨,平静的,却经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刚刚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欧阳梨落心中诧异,却也了然于心,怕只怕,这位魏皇后,也绝非简单的女人啊。在“情敌”面前,好像是个会因为帝宠而喜怒形于色的蠢笨女人,可是,一转眼,却又是另一副风轻云淡的雍容神态,果然,这后宫的女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怕是,刚刚的那点小伎俩,早被识穿了。
不过,那又有何妨?一点都不妨碍她的下一步。
如此想着,欧阳梨落便淡定的随皇后进了内帐。
步行跟随魏皇后穿过屏风,再走几步,便是一个带有帐帘的圆形拱门,见他们缓缓而至,便有宫女恭谨的跪着将幕帘掀起来,毕恭毕敬的垂着头,这期间竟是安静异常。
欧阳梨落随皇后进入的这个地方,竟然是皇后寝宫后面的一处温泉。
“过来。”
魏皇后在宫婢的服侍下,已经退下衣物,潜入水中,而欧阳梨落则因为不明所以,方才老老实实的立于一旁,听到魏皇后的话,欧阳梨落的心中暗暗吐槽,不知道这魏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便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
此时的魏皇后已经褪去了那些珠光宝气的饰物,虽然少说也有三十多岁了,可是面容还是极其秀美的。。。
“本宫美么?”魏皇后的声音缓缓地传来,听不出喜乐。
“皇后娘娘现在很美。”
欧阳梨落不知道皇后是何意,便垂头说道。
“呵呵,只是现在么。”
“是的,只是现在。”
欧阳梨落深呼吸,然后一脸笑吟吟的蹭到皇后的身后,一边掬起那光滑柔润的秀发,一边声音带着几分可惜的意味的说:“平时,皇后娘娘总将自己裹得好似一个正经危坐的戏台玩偶,虽然雍容华贵,可是您还如此年轻,便打扮的好似要将周身最庄重的东西都呆在身上一样,如此,虽然很有威严,却少了几分亲切。”
说罢,手执起发梳,轻轻的似是一个宫婢一般,轻轻地为皇后梳理起来,那动作竟是比宫婢都更加柔和。
“皇后娘娘的头发就和母后的头发一样好,又长又黑亮,让人摸得好生舒服。”欧阳梨落一边梳理一边说道。“梨落很想帮您,只是,怕皇后娘娘讨厌梨落……”
“说下去。”察觉到欧阳梨落在自己的身后用发梳梳理自己的发鬓,皇后微微闭着双目说道。
欧阳梨落的唇角悄无声息的笑了笑,看来,如此这般,放低自己的“公主”身价,为她梳理头发,想必,在这个魏皇后心中,也该是认为她是有意在向她示好了、
“其实,皇后娘娘和梨落的母妃一般的年纪,可是,母妃至今依然美艳动人,世人皆说母妃红颜不老是吃了秘药,其实不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