玙娆听到那声响,出门看了看那廊下凌乱的脚印,那把滴着水的雨伞,眼里似是痛苦,又似是安慰,极其温柔地将那把伞捡起来,对着赵越说道:“好生收好,晾干了给我!”
子墨越跑越觉得自己过的孤单,那雨水混着自己泪水,不停地往嘴里流,那苦涩的味道不知道到底是雨水的味道,还是自己的泪水,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无依无靠,自己母亲将自己送来联姻,只为了换来国家的和平,可是迎接她的,不还是战乱;玙娆将自己拱手送给别人,只希望自己能得到幸福,可是他自己不还是在痛苦之中,连自己也是活在迷茫之中;长风对自己的心,又谁能说得清呢?难道他可以为了自己抛下一切?自己在这个世上不过是孤单一人,一直都是如此孤单,没有亲情,也没有爱情。
真是造化弄人!
子墨看着那院子中的菊花,真是犹在寒风不低头,如此的傲骨,不知真的是天性使然,还是它真的有灵性,就是如此的不屈。
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突然就不下雨了,子墨抬头,看见云羽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正不知道说什么,就听云羽商说道:“公主真是好兴致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要来跟菊花比看谁更孤傲,还真是像你的性子啊!要不你就在这里站上一夜,看看这菊花会不会低头服输?”
“你真可耻,我是人,怎么会跟一个死物计较。”子墨抬起手就往云羽商的胸口砸去。
他也不躲,只让子墨砸,突然他拉住子墨的手说道:“你还真是小心眼,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动手打人了,看来真是女子难养啊,你这个刁蛮公主更难养!”
“我不是狗,什么养不养的。”子墨说出这话,就觉得落入了他的圈套,只得忙闭了嘴。
云羽商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子墨,说道:“不想流泪了吧,此刻只想杀了我呢?”
子墨一听,破涕为笑,原来他这么骂自己,只是想不让自己流泪了。
“谁要你管。”子墨扭过身子,就要往醉心楼里走,也不管在身后跟着的云羽商。
“不要我管?我可是你的夫君啊,况且也不知道是谁,在醉酒的那一晚,拉着我不让我走。”云羽商说到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子墨回头看看在那里大笑的云羽商,也懒得管他,就要往屋子里跑,只听云羽商在后边喊道:“我让人送几桶热水来,你洗了再睡啊!不然要生病的!哈哈!”
子墨跑会屋里去,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记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自己竟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要不是云羽商说,估计自己一直都想不起来,子墨赶忙把外间的那个丫头红玉叫来,这个丫头自自己到云城来后,一直都是她照顾自己,想来是会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情的。
那红玉恭谨地进来,站在子墨的床前,细声细语地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子墨听她这样细声细语地说话,便觉得很不舒服,不由得问道:“我长的很吓人吗?”
“不吓人,夫人貌美若天仙。”那红玉喏喏地回答。
“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如此如此怕我?”子墨紧追不舍地问道,自己是跟小晴她们玩惯了,可是她不明白此刻那红玉早已是吓得身体颤抖不止。
那红玉扑腾一下就跪下了,忙说道:“夫人息怒,奴婢只是个卑贱的丫头,不值得您为我生这么大的气。”
子墨看着害怕得跪在地上的红玉,又是好笑又是可气,只是可怜她跟自己年岁差不多打,顶多也就是十五六那样,就得被人奴役,子墨笑着伸手拉了红玉起来说道:“红玉,我从来没有觉得谁生来就是当奴婢的命,即使是奴婢,也有自己做人的尊严,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又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天地神灵,你不能跪我,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儿膝下不止是黄金,还有美玉,更不能轻易地跪人,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我的好姐妹看,以后万万不要如此生分了。”
那红玉微抬起头看着子墨,眼中早已是流泪不止,说道:“夫人真是好心肠。”
“那你万万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正好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子墨说着便问道,“我跟你们主子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我,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那红玉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道:“是将军抱您回来的。”
“啊!什么将军?为什么他要抱着我?”子墨不禁问道,自己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
“将军就是王上啊!不过我们都习惯叫他将军,他自己喜欢我们这么称呼,”红玉顿了顿又说道,“下马车的时候,您就已经在将军的怀里了,本来我们想把你接下来的,可是您拽着将军的袍子不肯松手,还直叫着什么‘二哥’,将军听了,也只是皱了皱眉,便将您抱进屋了,我们进去伺候,您还一直拉着他的衣袍不肯松手,将军就在只好抱着您,在您的榻上一直待到快天亮,看你睡得熟了才走。”
红玉说完,子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道到底该变成什么颜色好。
子墨叹了一口气,悻悻地对红玉说道:“好了,你出去吧!”红玉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子墨说道:“夫人,将军对您可是真不一般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对一个人好过。”
子墨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杆才起来,实在是太累了,一起来,就见红玉走进来说道:“玙娆公子说将这把伞还给夫人。”说着递来把伞。
子墨几乎是哆嗦着手将伞拿来,看到那昨晚还是湿漉漉地伞早已被晾干了,伞把上还坠了一个小小的青色玉坠子,子墨忙仔细看那玉坠子,上边刻了四个字:雨过天晴。再看那伞把,已用上好的丝裹了,拿在手里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滑溜了。
子墨此时心里急甜蜜又紧张,只是拿了那把伞,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
可是,可是,子墨突然想到,他是二哥啊!他只是二哥啊!他现在只是二哥!转眼又一想,为什么他跟自己没有血缘?他是谁的孩子?
子墨又想得头大,只是高兴那块小小的青玉,让自己今日如此的温暖,这温暖丝毫不比那秋日的阳关逊色。
子墨想着,脸上的笑容就在这秋日里大大地绽放开来,比那阳光里的菊花还要灿烂。
多想去看看二哥,子墨这么想着,便移步要往玙娆的院子里走去,路过秦奕的房门前,才发现自己好几天都没有练过琴了,不由得走到秦奕的屋里去看看。
那秦奕一抬头看见是子墨,微微一笑:“公主。”
子墨看到那古琴,不由得高兴地咧开嘴开说道:“秦奕,我今日在在这里学琴。”
秦奕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公主好几日不来了!”
“我想学好一点,弹琴给别人听,最好像你那样,一弹别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子墨笑嘻嘻地说道。
“莫不是要弹给云主听?”
子墨没想到这一向风轻云淡的秦奕也会说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嫁给了他人了,不过到时候跑掉不就行了,子墨这么一想便又释然了,只求快点将这琴学好,好弹给玙娆听,想到这里,自己不由得又乐得笑出了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