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甚至是有些失控,甚至想要马上上前拉住他,当面问一问他,自己是谁?!可是玙娆的眼神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墨儿,我带你去苦役司去,不过你放心,那里有我的人,他们会照顾好你的。”
子墨点了点头,二哥还是如此的周到。
就在他们出大殿的那一刹那,突然头顶上响了一个炸雷,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子墨丝毫没有防备。可是抬头看到那漫天的乌云,她的心中就暗想:自己应该早就准备好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如同憋了好久而没有得到宣泄的苦情人,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感情都汇聚成了这大雨,任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挡感情的洪流。
玙娆替子墨撑了伞,两人慢慢地往苦役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躲着雨的小宫女小太监,看到凌王爷替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撑着伞,都不由得驻足观望。
“二哥,还是我自己来吧!”子墨苦笑了一声,将玙娆手里的伞接过来。
玙娆只是任由她如此。玙娆抬头看了看下着的大雨,雨雾迷蒙,如同眼前挂着一个朦胧的珠帘一般,他心中暗想:隔着这个珠帘看人,倒是别有一种风情。
说不清是喜还是忧,玙娆脸上的颜色也变幻莫测。
苦役司很快就到了,见到子墨来了,那个扯着公鸭嗓的胖胖的太监,很麻利地将子墨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又对着玙娆谄媚地笑道:“王爷,这么一个小丫头,还劳您大驾,我肯定会好好*的。”他说话很是得体,叫人看不出他是要对子墨好,还是对子墨坏。
因为他从玙娆的脸上看不出对这个女子的喜恶。玙娆挑了挑丹凤眼,说道:“她是我的人,你看着点,少了半根汗毛,我就把你的皮剥了。”
那胖胖的太监马上就明白了玙娆的意思,将腰弯得更低了,头都没敢抬,眼睛也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用他认为极其美好,而其实极其刺耳的声音说道:“王爷放心,小姐在这里,受不了半点罪,将来放出宫去,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玙娆没功夫跟他说这么多,便挥手叫他出去,好让自己跟子墨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房间跟子墨在凌王府住的房间是没办法比的,且不说这房间的规格,即便是这房间的大小,连凌王府子墨的房间的一半都没有,而且还不是子墨自己住,还是四个人一起住的。
真的很像是学校宿舍,不过这条件跟学校宿舍是没办法比的,被子是薄薄的一床,褥子薄的将手放上去都能数出来下边的床板有几颗钉,甚至是有点潮湿。屋子只有一张公用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劣质的胭脂水粉,估计是那些宫人们平时所用的。屋里只有一个窗户,很小,窗户上的窗纱都破了一个又一个洞,子墨估计肯定晚上肯定会有蚊子进来,即使没有蚊子,外边那么多的花儿,肯定小虫子也不少。
不过能住在宫里,就多了跟云羽商接触的机会,子墨也不计较这么多了。只是玙娆环顾了四周,看了看这些硬件措施,脸色马上就变的难看了起来。
“我一会儿找人给你送蚊帐子,还有被褥,那个总管苦役司的太监,叫小六子,他会照顾你的。”玙娆阴沉着脸色,嘴里说道:“怎么能安排这么差的房间!”
“算了,我估计大家的都一样,那些宫人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她们能吃这些苦,我也一样。”子墨将自己随身所带的一些细软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便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床上。
看着子墨如此失落的样子,玙娆的心中说不出的心疼,不知道自己心中那微微有着的一点喜悦是不是太罪恶了?玙娆将子墨给拉了起来,对着子墨说道:“墨儿,你怎么能如此呢?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子墨将玙娆的手甩开,几乎是吼着说道:“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受罚的宫人,不是你想的娇生惯养的公主,也不是他的王妃!”
玙娆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将子墨抱在怀中,恨恨地说道:“放心,他会知道的,他早晚会知道的。”
子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是失望之极,还是在心中已下定了决心。
到了中午,玙娆走后,子墨便不能再待在屋子里做缩头乌龟了,即使小六子没有叫自己干活,可是别的宫人们看自己的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了。子墨不喜欢这样被人用眼神议论的感觉,好似浑身上下都被沾上了桃子的毛一样,不自在的很。
子墨出了门,到了正对着一个宫人吼叫的小六子身边,说道:“六总管。”
那小六子一见是子墨,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又用他那美好的声音说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哦!您误会了,不是什么吩咐,您还是给我派个活吧!”
“这怎么能行呢!凌王爷吩咐了,您来这里就是散心的,我哪里敢给您派活呢!”小六子谄媚地笑着。
“给我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从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威严而冷酷的男声。
子墨的心抖了一抖,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小六子那杀猪一般的声音:“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云羽商正用一双流淌着神采的桃花眼,看着周围的宫人,但是唯独没有看子墨。子墨的腿都在哆嗦着,这不是害怕,而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本能反应。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了整张脸。天空中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羽商在那伞盖之下,身上干净而整洁,一尘不染,如同是从天而降威严的天神。
而子墨这样狼狈地站在他的面前,如同一颗被打落在污泥里的莲花,已经分不清她本来是白色,还是粉色,还是妖艳的红。
周围的宫人听着他们总管那撕扯着生命的痛苦嚎叫,觉得自己好似也在受刑一般,每个人的背上都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自己的伞下,居然都站立不住。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胆小而懦弱的宫人就跌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