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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点胖了啊,叶卡捷琳娜同志。”蒋玉成欢快地开着玩笑,“看来草原上的饮食还合你胃口么···”
“与其送来这么个胖乎乎沉甸甸的饭桶,倒不如给我多派几辆卡车来呢。”叶卡捷琳娜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得先说明,这里是战场,可没有招待发改委主席同志的排场。”
蒋玉成到了哈勒欣河之后,首先在各部队跑了一圈,然后才顾得上去找叶卡捷琳娜,这其实是因为他要去各部队收集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中得到的点数——对眼下的苏维埃政权来说,可以兑换出技术和实物的点数是比煤炭和钢铁更重要的战略资源,而蒋玉成已经很久没有捞到仗打了,当然需要去战场上蹭蹭经验。
“嗨嗨,跟我客气什么啊!····”蒋玉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是一贯的公而忘私,勤奋克己,乌里扬诺夫同志都承认的,怎么会计较什么待遇问题呢?”不过蒋玉成忽而搓搓手掌,做出一副猥琐样子来“如果叶卡捷琳娜同志实在过意不去,想要用身体来表达感激之情的话,我就权且代表发改委的诸位行政干部和技术干部们领受了····”
司令部里面的人忍不住窃笑起来,然而瓦莲娜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于蒋玉成的脾性,她是早就熟知了。而对于叶卡捷琳娜的气量,她也是有信心的。果不其然,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员同志并没发作,只是闭起眼睛,叉起双臂(这就不自觉地把雄伟的欧派又挺了挺):
“你的工作业绩我也都听说了,给飞行员们发纸尿布这一点我很感激你,不过非要把毛都剃干净可就有点····”
“嗨,你也知道,这可是完全为了广大指战员的健康考虑。”蒋玉成说道,“我这个人,始终是为群众考虑,为组织考虑——叶卡捷琳娜同志看来你也明白么,这不是把我送的丝袜好好地穿着嘞···”
别说——黑色的丝袜跟草绿色的短裙和棕色马靴还挺相配。叶卡捷琳娜赶紧解释:
“这个么···比较耐磨,而且还挺凉快···”
“啊···不过小心点,最好不要上前线穿它,这东西容易着火···”蒋玉成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摸样,“要是把腿烧出一片疤瘌就不好了···”
“怎么现在才说?!···”叶卡捷琳娜发起火来。
“啊···这个么,叶卡捷琳娜同志,这说明我对你怀有必胜的信念啊。”蒋玉成嬉笑着解释,“当然喽,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你这么有信心就是了····”
叶卡捷琳娜的眼神有点精惕了:“你是说····”
“啊,我这话不针对任何人啊——但是确实,你打这一仗,兴师动众,搅得全国都不得安宁。只要打赢,这些都算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学费了,大家自然不会怪你。可要是打不好,关系可就大了,不光别人要说怪话,你自己也过意不去不是?——当然啦,我这不是给你压力啊····”
叶卡捷琳娜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似乎觉得蒋玉成拐弯抹角的告诫纯属多余,于是我们的男主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口气说道:
“嗨,其实我这次来呢,主要是考察一下部队在实战中的需要,有什么问题需要新装备来解决,尽管找我。对现有的设备有什么修改意见也交给我来解决····”
经过近一个月的地面和空中较量,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已经越来越明朗:扶桑军虽有数量与质量上较优的步兵,然而技术装备上却是处于全面劣势。由于制空权丧失,火力与装甲也遭到压制,扶桑陆军建立在步兵基础上的作战能力也就成了一条腿走路的瘸子,越来越难以发挥。于是扶桑军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夜袭手段取代昼间的正面作战,试图以此挽回颓势。而扶桑的挺身队也一改白天出击的模式,专注于在夜晚偷袭我军火炮阵地,基层指挥部等高价值目标。
“当然,他们这么做是垂死挣扎,起不了太大作用。”叶卡捷琳娜轻蔑地说道,“夜袭作战难以组织协同,规模十分有限,就算取得些战术上的胜利,规模也都很小···”
哈勒欣河虽然不比普罗维塔林斯克,但也算纬度较高地区,现在夏至刚过,正是夜短昼长的时候,他们进行夜袭,窗口时间非常短暂,进攻和撤退都很仓促,而且扶桑军是一贯地缺少通讯设备,这在夜袭中就更不利了···
更何况,扶桑军虽然强调夜袭,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专用的夜视装备,充其量在给官兵发点鱼肝油,补充些维生素a。识别标志就是在胳膊上扎一条白毛巾或者在头上扎上白色额带了事。而红军部队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恐之后,也学会了在阵地周围设置绊索照明弹来对付东洋人的渗透。
当然,比起夜视能力,红军的战士们有理由相信自己并不比扶桑军队差——如果比较维生素a的摄入情况,那扶桑军队是远远不能够跟红军相比的。因为胖子的泛滥解决了粮食问题和饲料问题,尤克托巴尼亚人民的食谱正处在有史以来最丰富的时刻,而红军部队亦然:像“斯帕姆”那种靠添加大量淀粉来充数的“类肉物质”,只有帝国主义军队的炮灰们才回去吃它。红军战士们自有货真价实的土豆炖牛肉和红烧猪肉罐头作为“硬菜”,还有散发着浓郁蒜香的哈尔滨红肠与易拉罐装浓缩红菜汤,绿茶和果汁作为调剂(一罐浓缩红菜汤或者果汁或者绿茶可以用水冲调成6份,当然,也不排除口味重的人直接饮用)。这样的伙食条件当然不是连盖浇饭都难得吃上一回的扶桑士兵可以媲美的。
不过说其真正的夜战器材,红军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自豪的:作为导弹引导头和红外夜视仪必须的重点化学原料,硫化铅的实验室生产现在是解决了,不过距离实用还有一段距离,就算能够搞定主动式红外夜视仪,其重量和体积一时半会很难控制下来。短时间内能够搞定的是坦克上使用的型号,步兵使用的型号就算能够实现,也只能以班排为单位进行装备,至于那种可以挂载头盔上的夜视镜就得等砷化镓搞定再说了。
话说回来,在指望凭夜袭扭转颓势的扶桑陆军中,也不是没有真正的专业人士——经过了几次交战之后。一支扶桑小分队的面目渐渐浮出水面了:他们人数不过二十几人,经常伪装成蒙兀当地的牧民或者蒙兀骑兵进行渗透——当然,以东洋人的相貌,想要冒充尤克托巴尼亚部队实在困难了一些。这些人要么会说蒙语,要么就是有蒙jiān带路,使用苏制武器,经常发动突袭,从来不留活口,行动非常干净利落,着实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所以说我才带了阿尔法突击队来嘛。”蒋玉成说道,“这都是些受过专门训练的格鲁吉亚姑娘,夜视能力比一般的精灵要强得多,她们可是苏维埃的宝贵财富,别把她们当成一般的轻步兵给无谓的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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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坦克联队在7月9日一个上午就折损殆尽,安岗支队存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辻政信的两只手断了一只,而剩下的一只还在苦苦支撑。小松原中将在硬挺,哈勒欣河沿线的四个步兵联队也在硬挺。同样是皇**人,大家都保持着同样的默契:不管损失多么惨重,绝对咬牙不提撤退两字。仗打输了没有关系,要是皇军的气势输了,那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然而,对有的人来说,仗打输了毕竟还是有关系的——那个人就是辻政信,不管是基层官兵,各联队长,还是小松原中将和安岗中将,他们打仗都不过是遵命办事,只需要对过程负责就够了。但辻政信却是诺门坎战事始作俑者,开启战端和造成战争升级的都是她独断专行,一旦作战失败她难辞其咎。
不论皇军官兵再怎么英勇,一味向着红军火力强大的正面发动进攻也是徒劳无益的。如果不能在部队精疲力竭之前撤回来,恐怕要在河西全军覆没。现在诺门坎的局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辻政信当然也明白,可是她也不能开撤退这个口——那样她完蛋的更早,更彻底。
可是话说回来,除了明眼人之外,还有看不清楚的——辻政信的顶头上司,关东军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就是这么个人物。7月10日,是他而不是辻政信下达了四个步兵联队向东撤退的要求。原因是继战车部队变成香河肉饼之后,关东军的第二件破繆烂袄要闪亮登场了:野战重炮部队。
也得说,这不能算狗屎运,而是辻政信自己努力争取的:虽然皇军损失惨重,人没少死,不过从地图上看,倒是在一路凯歌,节节推进的。再加上辻政信变着法地吹牛皮虚报战果,今天击毙赤尤军若干,明个摧毁战车几何。关东军方面看来,这哈勒欣河战线怎么都是一副“联邦军损失惨重,赤尤即将灭灯”的摸样。既然战况如此乐观,怨不得矶谷廉介想要分一杯羹——赤尤军不是专靠炮火逞能吗?难道皇军没有重炮吗?他最近琢磨了一个重炮战法,准备试验试验,好好挫一挫赤尤炸逼们的威风。而重炮过河展开不便,只能在河东放列,步兵部队后撤一则吸引敌人进入皇军的重炮射程,二则要和敌人拉开距离,免得皇军的炸逼轰到自己人。
虽然后撤是辻政信所期望的,但是这个混蛋的理由实在让人不好接受!小松原中将和四个联队长一齐表示反对,辻政信当然也得和群众保持团结,一并表示反对——小松原反对的理由是炮兵不靠谱,还是步兵靠谱,为了一个一个不靠谱的试验而放弃靠谱(其实也不是那么靠谱)的阵地,实在不经济也不明智!然而矶谷廉介毕竟是辻政信的上级,辻参谋擅长的那几套,矶谷参谋长也会:他搬出“关东军司令命令”来,要求哈勒欣河前线部队后撤。小松原和辻政信从头发梢到脚趾头都清楚这东西根本就是矶谷廉介自己擅自炮制的,可是没法子——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现在轮到辻政信领教自己用过的路数了。
矶谷廉介参谋长对这次的炮兵作战信心十足:因为这些重炮可不只是关东军的炮队,还有由从扶桑内地动员的第一师团所属野战重炮兵第三旅团——这个是真正的老牌部队了,这个旅团配备了16门九六式15公分榴弹炮(每基数50发炮弹)还有16门九二式10公分加农炮(每基数60发炮弹),加上满洲duli重炮兵联队的6门仈jiu式15公分加农炮(每基数30发炮弹的)。除此之外还有24门三八式野炮(每基数100发炮弹),24门三八式12公分榴弹炮(每基数60发炮弹),八门的九零式野炮(每基数100发炮弹)。夹七夹八统共是94门大炮。与众多步兵部队编做一个“步兵团”一样,这些炮兵编做一个“炮兵团”,团长是关东军炮兵司令官内山荣太郎少将——从这个任命来说,也能看出关东军高层对炮兵作战的重视了。
7月11日一大早,关东军炮兵集团进入预定阵地了。这回来的可不是独角兽牵挽的骑炮兵了,一门门大炮都是用汽车拉着,运动起来浩浩荡荡,很有气势。步兵们虽说对撤出阵地很不满意,但是见了这样的阵势,也不禁有点气壮起来——也许真会有用呢?
在场的辻政信却是一脸yin沉的样子,因为安岗支队完蛋的事情似乎让她明白了什么:想要在红军的优势项目上压倒他们,实在是不怎么容易的事情····
扶桑军驻诺门罕的炮兵分为两个炮兵群,第一炮兵群由三个重炮兵联队组成,总共是38门重炮,其余火炮归第二炮兵群。第一炮兵群指挥官,后任诺门罕炮兵团长畑勇三郎少将是这样记录那一天的战况的:
“殷殷炮声惊天动地,震撼着蒙北沙漠。第一线的步兵们,看见盼望已久的威力重炮兵的连续隆隆齐射和敌军阵地上升起的滚滚尘烟,不由得欢腾雀跃,拍手叫好。
炮兵首先进行了大约三十分钟的效力准备射击。目的达成后,八点开始效力射击,经过预定的两小时以后还认为(效果)不理想,又追加了一小时。
终于对敌炮兵的战果呈露了出来,敌炮兵被我压倒,沉默了下来。11点开始步兵勇跃地进击。炮兵主力在压倒震骇步兵面前的敌人阵地的同时,继续保持对仍在喘息的敌炮兵阵地的强压,帮助步兵能够一意专心地进攻。
敌人炮兵阵地在我集中强大火力的攻击下,人员作鸟兽散,停止了射击。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又复活了火力,或者观察到从其他阵地开始射击。
但是敌人的十五加农炮部队完全没有转移阵地,而且从一直在连续射击上看,可以做出这种缺乏移动性的火炮肯定被十分坚固的工事所掩护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的那些吹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真正关键的字句是“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又复活了火力,或者观察到从其他阵地开始射击。”“但是敌人的十五加农炮部队完全没有转移阵地,而且从一直在连续射击”这些。说白了就是:红军的炮火根本没有被有效压制,尤其是红军的重炮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
换言之,动用了精锐重炮部队进行的所谓“新战法”,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没有效果是很正常的——因为没有校射手段。皇军的飞机早被红军喷气机消灭得七七八八,目标只能靠挺身队进行夜间侦查,当然不那么真切。这三个小时是皇军打得太奢侈了,一下子把所有五个基数大约一万发的炮弹全打掉了。强撸一时爽,结果却是要灰飞烟灭——皇军炮兵没米下锅了。
反倒是辻政信坦诚些,她在后来的回忆中记述了接下来的事情:“步兵的欢呼声未落,火炮阵地被一阵从天而降的钢雨覆盖,烟尘四起,伸手不见五指。进击中的步兵也被炮火罩住——红军炮兵的还击开始了。”
红军当然不是任由皇军轰了三个小时——叶卡捷琳娜是在趁着扶桑炮兵乱轰一气的档口,忙着调度炮火进行反击。皇军炮弹打完之后,红军的炮兵就可以随便开火了——这个新来的“炮兵团”正好成为红军第10炮兵师的理想目标。先是两个duli近卫迫击炮(火箭炮)营的24台bm-21“冰雹”火箭炮打了一轮齐射,倾泻了480枚122火箭弹,然后是反炮兵专业户48门(一个团)的m46型130毫米自行加农炮开始发威,接下来是96门(两个团)122毫米d-30型榴弹炮和48门(三个营)2s1型自行榴弹炮(d-30的自行版)汇入炮火的合唱,最后是48门(一个团)152毫米d-20加榴炮和48门(一个团)2s2自行加榴炮(d-20的自行版)以低沉的男低音压轴登场,而m53型240毫米自行重迫击炮也不含糊,时不时地用他惊人的威力技惊四座,至于众多的76毫米团炮和120迫击炮的爆炸,整个就淹没在重炮的轰鸣中,根本数不出来了·····
密集的炸点好像架子鼓在演奏,轰隆隆的炮声如同交响乐队的小号,中号和长号一般此起彼伏。皇军这下子被打懵了,内山荣太郎少将简直傻了,辻政信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是呆若木鸡——虽说早知道红军炮火猛烈,可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卖力的射击啊····
看来这回,赤尤军是“认真”的了!——她的脸上泛出眩晕的潮红来。好像那些炮击正在她的脑袋里连绵不绝地炸响····
红军的炮声突然一起噤声,然后又是一阵122毫米火箭炮的密集轰炸——正如乐曲结束前的**一样。等火箭弹的啸叫渐渐低沉下来,这场宏大的炮火演奏看来是终于落下帷幕了:皇军打了一万发,红军还了七万发。而且皇军打了一个上午,红军只用半个小时就把这些炮弹全都倾泻掉了。
效果如何呢?硝烟散去,露出一片散场之后的狼藉场景:第71步兵联队看来是太过兴奋,冲得着急了些,在行进路线上被红军弹幕罩住,死了1个大队长4个中队长。第7师团借调来的第26联队就乖觉,见势不妙赶紧隐蔽了起来,避免了更多的伤亡。
然而皇军的重炮没法隐蔽,被炸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还有炮管插在地上做金鸡duli状的,内田荣太郎心疼的要流眼泪——皇军就这么点宝贝疙瘩,一个上午就全报销了····
红军这边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战果如何,但是叶卡捷琳娜很满意,第10炮兵师师长库利克也很满意:能够组织起这样大规模的炮火反击,本身就是红军炮兵素质高超的表现。
小松原太郎建议内山荣太郎说:
“还是让炮兵团暂且回去吧,我们是无法凭借火力战胜赤尤军的。”
然而内山梗着脖子说:
“炮兵团还能打!我们还有40门炮,一定要反击赤尤的炮火····”
这个时候却听见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内山和小松原两个抬头一看:原来是“联邦军的白色恶魔”,第150前线快速轰炸团的sb-1又来光顾了——是啊,炮兵这是完事了,但是红军的空军还没上呢······
“轰!——轰!——咚咚咚咚咚咚!——哒哒哒哒哒哒·····”
行了,这下谁也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