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马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中计了,中的正是他最为擅长的攻心之计。
“刚才怎么回事?有人来解释一下么?”典型的看戏不仔细,思绪云游四海,听到马良一声叹息,林家仁才回过神来问道。
“呃,这个怎么说呢,我也没看懂。”玲耸耸肩,毕竟这东西不是她的专长。
喂喂喂,什么叫“也”啊?我肯定能看懂啊只是没看而已,林家仁把目光对准了马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唉,幼常太急进了,若能稳扎稳打,就算打不下来小城,也能够自保以求再来啊。”马良似乎看到了三年前坐在另一间相似屋子里的自己,当年他也到了第二轮,考核的是为政之道,只不过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成功罢了。
军事他是不怎么懂的,所能提出的建议也是相当有限,所以风格偏向于保守,也就是小心谨慎少犯错,能进一步绝不进两步。“幼常还是少了几分沉稳之气啊。”
这话却飘到了马谡耳中:“四哥,你说的我能理解,可是当时的情况只能如此了,强攻不下将士急躁,如果再拖必然士气尽失只得击败援军方能不败,现实中探子能力高些必然就能识得那些假消息了,这次只是遭了他们的道而已。”吃了瘪不肯认栽,小孩子还是挺倔强的。
林家仁却越听越糊涂了,什么跟什么啊,有人来详细叙述一下么?
马谡说的却不尽然。
应该说他是大意了吧,书童第一盘的失败,或者说故意的失败让马谡将面临成功的喜悦情绪带到了这一盘中,便没有了首盘中那样的精打细算,或者说时间不允许他精打细算,需在十日内破城,又绝无围点打援的多余兵力,在初尝甜头之后便轻敌冒进了。
第五日都打到城头眼看就要占领城头了,马谡以为对方依然不给力,直接将兵力全部配备到优势城门之上,想要一鼓作气通过城头的占领拿下城门,却不想对方不仅是在第一盘示弱,而且到此之前都是示弱!
站在城头上的,除了他的士兵,剩下的都是身披正规军战甲的民兵!而真正的军队却一副百姓打扮,从破开的城门中涌了出来将其击退。
这还没有完,在听闻后方援军突然加快行军速度日以继夜地赶来之时,马谡又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一方面留了三千军队围城佯攻使之忌惮不出,自己则是想要趁对方疲敝立足未稳半夜劫营却扑了个空,原来后方的五千援军早就一分为二,一伙继续保持原状,一伙化整为零此时在城下集结与城中前后夹击将他留守的三千人击溃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马谡急忙回援,却被赶到此地的后方援军黏住,死缠烂打,消磨殆尽,直到前方军队出现将他们包了饺子,马谡才不得不投降。
马谡觉得是情报不能确定真假因而导致判断失误,可是真实的战场情报的可靠度又能有多少呢?除非你的卧底够深够忠诚,否则光靠一般的探子,是很难全面地掌握住敌人的动向的。
“知兵者非为好战,攻心者反受其害。”这是一直以来都没说过话的书童,最后的总结。
马谡还想辩驳,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说再多的话都是无用的,好歹现在是一胜一负,最后一场自己必定吸取经验教训,即使面对的是司马懿也一定要将入学变为可能。
可最后一场,他的对手,仍然是书童。
情况却是反了过来。
也就是说同样量级的攻防战,马谡是守军,书童成了进攻方。
“有意思,这该是最后一场了吧,好好看看呗。”林家仁完全就是一副看戏心态啊,可怜人家马良紧张的掌心不断冒汗呢。
这一场,马谡就要稳健多了,抱着一个原则,等援军打死不出城,倒是和日后拖死诸葛亮的司马懿有些像,不管是听到敌人主力离开攻打援军只留少部分军队围城,还是敌人真的就只是饶痒痒般的进攻,马谡都是不为所动,只管下令死守不得出城。就是守过了十日他的援军按照原定计划一个不落的都到了城外十里准备对书童发起进攻了,他也还是下令没有命令不得开城门。
小心谨慎到这种程度了,按理说应该没事了,只要他舍得城外自己人以五千对一万,一个人就要打俩儿不去帮忙的话,书童耗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该自己跟他拼了,保不齐就是个两败俱伤罢了。
推演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谁也无法率先打破僵局,可见两人的水平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换句话说,或马谡的纯实力还是要比书童强那么一点点的,毕竟他年龄不大,还有进步空间,而书童,别看他叫做“童”,可是怎么着也得有十六七岁了,又经过水镜府的浸淫表现的比马谡成熟稳重一些倒也不稀奇。
很明显,司马懿也是在笑,他也没想到马谡能真的采取这么样一个办法,反正横竖你拿他没辙,不管有什么情报他就是不信,还能怎样呢?
然而,司马懿的笑并不是赏识的笑,而是带有一丝轻蔑的哼哼。
“为将者,务必知天时明地理懂兵法,随机应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我看你也只是懂兵法罢了。”说罢摆摆手,仿佛是在示意书童结束这场闹剧。
马谡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蹦出半个字,战场形势便急转直下,原来是书童退避三舍,早就掘了一旁的河流拦截了起来,这会儿放闸将整个城都倒灌进了洪水之中。
“你以为之前言明的季节天气都是没用的么?”像是总结一般,司马懿将双手交叠靠在脑后整个身体向后靠着,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感觉:“我可是都还没出手呢。”
马谡输了,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这一败便是从精神上的溃败,攻心之术果然名不虚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