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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瑶山,位于广西中部偏东地区,覆盖广袤的地区,其中的一支余脉到了桂平县境北部,被当地人称为紫荆山。
紫荆山继承了大瑶山的优良传统,山川秀丽,景色优美,在二十一世纪也成了当地著名的旅游胜地,不过在1844年的洪秀全与冯云山两人眼中,只能用四个字去形容:穷山恶水!
时间在一个月前,两人在山中已经徒步走了五天了,每天风餐露宿,却是连半个人家都没有看到,眼前除了山就是林,还有在逐渐燥热的天气之下猖獗的虫蚁。进山之前带来的干粮也所剩不多,身上的衣服被磨挂之后已经破败不堪,只差一两人就和山中的野人差不了多少了……不过貌似,他们现在的样子出去了也会被人当成是野人的……
“云山,等等我走不动了。”洪秀全拉住了冯云山,半个月来他原本方正的脸型已经瘦了几圈,两颊凹陷,上了还积了层泥土。
冯云山停下来,从包裹中取出入山前问猎户买的地图对照了一番,鼓励道::“兄长,再有二十里地,我们就能到村子里了。坚持下就好了。”
洪秀全却已瘫坐到了地上,他就是个文弱书生,虽然也干一些农活,但是身子骨却比不得整天在山中地上混生活的人,他摆手道:“你前些天就只有三十里地了,怎么今天还有二十里?”
冯云山收起地图,坐到了洪秀全身边:“走山不同于平路,翻过了几座山可能才近了几里,却要花上我们一天的时间。不过没有关系,我看了一下地图,再过两个山头,接下来的路就很好走了。最快三天就能到了。”
“三天啊……”洪秀全低声道,双眼木木地直视前方,直觉的冯云山的话语有些熟悉,好像……三天前他就过只要三天了吧?
冯云山从包裹中去了麦饼掰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心放了回去,又将手中的半个饼分成了两份,挑了大的那块递给了洪秀全:“先吃东西,等会才有力气赶路。”
洪秀全微微头,接过麦饼塞到嘴中,一种如枯柴一般的味道从嘴腔中冲到脑门,延到胃里,肚里一阵翻腾,差就吐了出来。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他快速地嚼碎麦饼咽了下去,回身再看冯云山,却见他四周观望,却没有半厌恶的感觉。
“云山,”嗓子被麦饼撕得有些干哑,洪秀全吞了口唾沫继续问道:“我们为何要到此处来传教?”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数遍了,但是他路上总是不时再问一遍,只因为在冯云山的回答中他还能找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不是过很多遍了么?”冯云山边吃边答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烦,“首先数县交界,官府在这里势力薄弱;其次这里百姓以烧炭为生,生活困苦;再者,聚集在此处多为僮人与客家人,民风彪悍。因而在此处传教能够快速集聚力量。”
“集聚力量之后呢?”
冯云山侧首看着洪秀全,以往洪秀全只会为他为何来,倒是首次追问了第二个问题。洪秀全也看着他,这句话在他心中憋了许久了,刚才冯云山的解释已经无法让他满足,终于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之后……”冯云山轻笑了一声,“三年生聚,三年教训,如此才能还清明太平的世界!”山峰吹过,将他额前散落的头发吹起,发下的双眼闪烁着光芒。
这光芒中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坚毅,充满了渴望,甚至充满了……疯狂!
但是这光芒落在洪秀全的眼中,却让他一阵心惊胆战,他没有问出怎么去还,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个比他两岁的兄弟心中所图的并不只是自身的富贵,而是整个天下!
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却发现口干舌燥,洪秀全低头沉默不语。
冯云山将麦饼匆匆吞下之后,拍了下洪秀全的肩膀道:“兄长,走吧。”
但洪秀全却没有动,冯云山又喊了一声,才听到洪秀全干涩的声音传来:“云山,你去吧。我……不去了。”
冯云山面露诧异:“为什么不去了?目的地在眼前啊?”
“你走,我不去!”洪秀全抬起头,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态度十分坚决。他不想去了,虽然他也对这个不公的世道不满,但是他不想踏上那条不归之路。
“为什么?”冯云山一改往日的冷静,猛然冲着洪秀全怒吼。有家不回,只身一人跟着洪秀全四处奔波是为了什么?他一把扯起洪秀全的领口:“你给我个理由!”
洪秀全手扶住边上的树木,站起身来,他的个子本来就比冯云山高半个头,等他站好,冯云山也自然地松开了领口。他整理了领口的衣物,淡淡道:“云山,为兄没有你这样的志向。我办教会,只是为了让世人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我们也能从中得到应有的尊重以及……财势。”他首次对冯云山袒露了心声。
“至于造反的事情,我没想过,也不敢去做。我要的东西没有你那么多……那么大……”洪秀全闭上眼睛,“云山,你要去那里,我不反对,如果你要起事,我也会支持……只是,这一路太辛苦,苦得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
洪秀全的话让冯云山从头凉到脚,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带着他四处奔波,被他视为偶像的大哥竟然会辛苦!他仍然不愿意放弃,继续劝道:“怎么会不辛苦,梅花香自苦寒来,兄长你也是读书人,通读史书,你不是不知凡成大事者都是如何过来的!”
“兄长你想想,你现在的辛苦有你胸怀大才却屡试不中遭人白眼时辛苦吗?有乡中大户掠夺你家田产让你我食不果腹辛苦吗?有狗官抓了我们三天三夜像过街老鼠一般躲藏辛苦吗?你看着我,回答我!有没有!”
“忍了这一时的辛苦,才会有更好的未来啊!”
他激昂万分的劝却宛如泥牛入海,洪秀全却始终闭着眼睛,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冯云山的距离:“云山你的都对。但是我只是一个书生,如今也不信儒家,连个书生都不是。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心思,如今,我只想回老家,专心地研究天父之言,至于旁人信与不信,我不在意,但求自己心安。”
他转身拾起了背囊,背囊之中还有两个麦饼,拿出了一个递给冯云山:“这个你拿着,路上还是要用的。”
冯云山低头看着麦饼,冷笑一声,甩手将它打到地上:“我不需要。兄长你自己留着吧。兄长自可回家去研究天父之言,我在这边也用得到,到时会让人去你那里取来。两年后要是兄长觉得我在此处好,你再过也不迟。”
完,他拾起自己的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萧索孤独,却透着坚韧不屈的劲头!
洪秀全苦笑只能心中暗祝冯云山一路顺风,自己则跌跌撞撞往回走。幸好路上碰到了如山中狩猎的猎队,才得以安全得离开紫荆山。
又过了半个月才回到了家中。到家之时,乡里人都已经认不得他的样子了,连他双亲都以为儿子真的发疯去做了野人,后来见到洪秀全言语还算正常,问清了前后缘由之后才让他洗漱休息。
洪秀全洗清爽了后躺在房中对着房怔怔发呆,冯云山信教是自己拉上的,结果到最后反倒是他先放弃了传教,让冯云山只身入了紫荆山,
“不知道云山如今是否已经到了……”叹了口气,他转身朝到内侧,连日来的赶路已经让他疲倦不堪,不一时已经入睡了。
可是才睡不到半个时辰,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到了洪秀全床前,轻轻推了推洪秀全:“大哥,大哥!”
洪秀全还未熟睡,这么多天逃难般的生活让他有些容易惊醒,被这么一推,他触电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云山,起来快走!”
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如花般的笑颜:“大哥,你什么呢?”
洪秀全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二九佳龄的少女站在自己床前,一双水灵大眼奇怪地看着自己。少女鹅脸大眼,肤色微黑,却显得十分健康;一身紧身短打扮,不像普通农家女似的,倒有几分侠气。
洪秀全轻抚胸口:“是绣颜啊……吓死我了……”
少女正是洪秀全的妹洪绣颜,她被洪秀全的样子逗笑了,露出了洁白皓齿,低声道:“大哥,怎么和惊弓的鸟儿一样?一惊一乍的,忒胆了。”
洪秀全假装生气道:“有这么大哥的吗?我可要生气了!”
“大哥才不会生我气类!”洪绣颜冲他吐了个舌头,完全不以为意。洪秀全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他唯独拿这个妹完全没有办法。
洪绣颜习惯性贴上来声问道:“大哥为什么你回来了,云山哥就不见人啊?”
洪秀全嗔怪道:“有这你这样的妹,不问哥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反而问起别人来?”
“你不是没事么?我看看,”洪绣颜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番:“完完整整的,除了瘦了之外,没啥不好的呀。”
洪秀全顿时无语,洪绣颜却又贴上来,摇着他的手道:“大哥,你告诉我云山哥回来了没么?”
“他没回来。”提到冯云山,洪秀全脸色不禁黯然,连忙调整过来了。
“他去哪里了?”洪绣颜执着询问冯云山的下落。
“他……”洪秀全刚要下意识地回答,但是又生生咬住了,洪绣颜对冯云山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就喜欢上了冯云山;而洪绣颜又与他不同,自习武,性格本来就是那种敢爱敢恨的,除了对冯云山吞吐之外,对其他人都是有什么什么,从不遮掩。
一旦告诉了她冯云山的去向,这丫头指不定就直接操起家伙收拾行装往紫荆山去了。这次他和冯云山去广州,她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为这二老还在他耳边唠叨了好一会。
所以他打心底不愿意告诉洪绣颜冯云山的去向,但看着丫头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又觉得不忍心,正在两难之时,屋外传来了他父亲急切的呼喊声:“秀全,秀全,不好了,冯家人过来要人了!”
洪秀全连忙翻身下床,穿着整齐对洪绣颜道:“妹,你的问题哥哥以后跟你,我先去和云山家人下。”完之后,头也不敢回就冲出了房间,连鞋子穿反了都不知道。
“大哥,唉,大哥,别走哇!哼,死大哥,臭大哥!气死我了!”洪绣颜全然没了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竖着柳眉叉腰对着洪秀全的背影跺脚。
“哼,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难道你对冯大叔冯大婶也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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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对冯云山还是很喜欢的,他一手缔造了太平天国,是太平天国的总设计师,却在狱中的时候被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等人排挤,最后还不明不白地死,可悲可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