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曾国藩的奏折已经在往北京的路上,而璞鼎查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广州,诸事皆定,奕忻也准备开始环广东之旅了。
葛尔蛋从南华大学被调了出来,跟在奕忻身旁做了个跑腿厮的角色,貌似身份降低了,但是却是在王爷身边做事,他也十分乐意。这一日大早他就已经在奕忻府门前将一些行礼收拾上了马车。
过了早饭时节,奕忻与娥纶才从府中走出,两人经过那一夜的同眠之后,关系亲近了许多,出来的时候,娥纶的手跨在奕忻的臂弯上,两人看上去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见到奕忻出来,葛尔蛋嘿笑迎上去:“王……啊不,公子,夫人,车驾已经备好了。请上车。”
仇狄等三十四人在大沽口与奕忻血战后,奕忻便一直要求他们称呼自己为公子,一来也是习惯了,二来这也是一种收拢人心的手段。那三十四人包括葛尔蛋在内都是对这项“殊荣”津津乐道,成了他们在原来袍泽之间炫耀的资本。
奕忻对葛尔蛋的活宝性质再清楚不过了,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东西都齐了么?”
“放心类,换洗的衣物,防身的兵器,银两都带足了,的还准备了些蜜饯零食供夫人路上消遣呢。”葛尔蛋的心思活络,这也是奕忻带上他的原因。
娥纶两次听葛尔蛋唤她作夫人,不由脸飞红霞,看了眼奕忻立刻又低下头去,羞涩之意溢于言表,手臂却挽得更加紧了。
奕忻赞许地头,携了娥纶上了马车。张贵开则跟在车外坐到了赶车的葛尔蛋身旁。马鞭一扬,车轮滚动,往着广州西门徐徐而去了。
到了西城门,曾国藩、林则徐、伍秉鉴、李善兰等一行人早早等候在那边了,马车停下后,众人又是一番践行,送上了各色礼物。
奕忻哈哈一笑:“你们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又不是回娘家省亲,只是出去转转而已。”众人也呵呵笑着道:“一心意,王爷不要嫌弃啊。”
“礼再多,本王都不嫌弃,”奕忻转而正色道,“我离广东短则两月长则半年,广州的诸事就拜托各位了,各位皆是我朝难得的人才,定要齐心协力,凡事不决由曾大人来断,至于断得好与不好,等本王回来再与他算总账。”
众人皆拜称是,目送奕忻的马车离城远去。
出了广州城,喧嚣之声就逐渐远去,宽阔的官道上,走着一些入城的商队和来往的行人,与后世的车水马龙相比,凭白多了几分闲适。
奕忻的马车是曾国藩着人新打造的,两匹高头大马拉着,车子也宽阔了不少,车头除了葛尔蛋与张贵开坐着之外,还留了空余足以站下三人。
奕忻与娥纶便不在车厢中呆着了,两人并立到车头吹着杨柳暖风,看沿途的春景也是非常惬意。
马车行驶的方向是广州的西南,之前与娥纶商量行程的时候,就定下了先到广州西南的城佛山,再转道去后世的珠海与澳门,之所以将第一站设在佛山的原因,就是妞早就听闻佛山是岭南的武林盛地,有不少南拳好手都在佛山聚集,加上又比邻广州,路途也近。
奕忻自然是从善如流,虽现在像后世鼎鼎有名的叶问黄麒英之类的还没出世,但是那边也是令人神往的传奇之地。
马车走走停停了近两个时辰,到了临道一间茶水摊子停下,要在这边停歇吃了午饭再走二十里就到了。葛尔蛋扶了奕忻与娥纶走下,吩咐二上了茶水和心,又从车中取出了一早备好温着的几样菜肴,一行四人就寻了个桌子坐下歇息。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节,茶水铺上除了招待的二,没有一个客人,他们倒落了个清净。
“出来之后,心情好些了吧?”奕忻轻笑着问娥纶,这两天她在府中虽然不再哭了,但是仍然郁郁寡欢,吹了半个上午的新鲜空气之后,脸色倒是有些缓下来了,微笑着头头。
“那就好,”奕忻回首见张贵开和葛尔蛋两人站立在侧,便指着凳子道:“都坐下都坐下,出门在外就不要将那些虚礼了。不要看来看去磨磨蹭蹭的,张贵开,听到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贴着凳子边沿坐下,心翼翼地正襟危坐。“你们两个……真是……”奕忻见两个家伙一副鹌鹑模样,没好气地笑骂几句,刚骂了一半就有激烈的叫骂声将他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都过了佛山了,问我多收这么银两!”
奕忻转身望去,茶水铺子外边不知何时又停了五辆骡车,骡车上装满了各式的木箱,每车还插了一面三角旗帜,上书“祥云班”三个字,车上分别坐着三五人,齐齐看向了车队正前方。
车队前方立了四人,其中三人站成一排,与另外一人怒目对视。这三人除了中间那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有些瘦弱之外,其余两人皆是虎背熊腰的大汉。而站在他们对面,便是刚才发出骂声的那人,十七八岁的少年打扮,背了包裹,手中持剑,脸上却涨红了,显然对这三人十分不满。
中间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嘿嘿应道:“这不赖我,之前就和你过,我们这个班子是往广州去的,佛山我们不停,这已经过了近二十里地了,也不能白搭你一程,路费该是多少还是多少。”
“你无耻!”少年气得脸越发通红了,“当时好,到佛山二百文铜钱,现在你问我要三百文!哪有这样的道理?”
“昨日傍晚要不是可怜你孤身一人,我慈悲心大发,你现在还到不了这里哩!”中年人瘪嘴道,“我是生意人,做的这个生意,自然是按行规来的,多少路就多少钱,况且昨晚已经多次和你了,是你自己没醒,怎么的就赖上我了?”
少年论起斗嘴哪是这个奸商的对手,一时间就不上话来。
“你看,当时离佛山四十里,合计两百文文钱,晚饭我也让人送你那,有酒有肉,至少也得五十文吧?过了二十里地总共也就五十文,已经很便宜了。”中年人“得理不饶人”竟然一项一项算起了价钱,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对方占了莫大的便宜,而他才是吃亏的那人。
“我……我没那么多钱!”少年人不过他,憋了半天只得憋出一句话来。
“没钱?”中年人脸刷得一下冷下来了,“没钱就在班子上打杂,什么时候干满了缺的数目,什么时候就放你回去!”他对左右两名壮汉使了个眼色,自己退了半步。
两名壮汉齐齐向前跨出了一步,握得手指噼里啪啦地想,看样子是要擒拿这少年给主家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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