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苦笑了,乱世的武雄,多有一颗妄图建业的野心,他在苏州时,并没有什么不臣的想法,只是西征来了漳州,他获得了独立掌控一方的权柄,拥有了六万大军为了属下,他的心萌生了妄图。
只是机不与他,他才掌管了六万军力未久,突然晋王陆七派来了四万苏州军,令他一起进攻对峙的昭武军,结果昭武军望风就跑了,而陆七竟然还调走了他麾下的三万军力,而他却是无法抗拒,因为陆七的军令,是直接下达给三万军力主帅的,昭武军退走的当日,三万军力就随了四万苏州军走了。
“大帅,属下知道大帅的雄心,但有晋王主上在,大帅只能放弃了那种雄心,大帅放心,属下是不会出卖了大帅的,而且属下认为,晋王主上今日之举,其实是正常的统治手段,在苏州,和赣州,都存在了权力的分化牵制,主上的分权,绝对不是针对了大帅。”王远山恭敬的说道。
陈昊听了淡笑摇头,道:“雄心?在晋王主上调换了两万军力之时,我就没有什么雄心了,有的只是心头不悦,不悦晋王主上对我的不信任,只是如今已然知道,王剑和赵林,并非是主上故意使来压制我的,我也就顺心了。”
王远山点点头,道:“主上若是不信任了大帅,早就会调了大帅离开啦。”
陈昊点头,道:“主上是位明主,能够辅佐了明主,我应该知足,能够获得了如今的权位,我更应该知足。”
王远山点点头,陈昊看了他,淡笑道:“你去吧,为明日的分军做好了准备。”
“是,属下告退。”王远山恭敬回应,起身离开了。
王远山走后,另一将官看着陈昊,道:“大帅,只怕晋王真的是猜忌了大帅的。”
“猜忌也没有办法,晋王善谋,来了就怀柔分化的笼络了军心,我能够给予的,晋王已然给予,王远山已是不愿意支持我了,高阳更是不可能受了我的威诱挑拨,昆承军大多数的将官出身中吴军,我若是不知进退,那就是找死了。”陈昊淡然说道。
“大帅,我们可以用刺杀下毒。”将官说道。
“哦,你过来说说,怎么刺杀下毒?”陈昊正容说道。
将官起身过了木案到了陈昊近前,倾身道:“大帅,属下有一种毒,可以放在水里,啊,你.....。”
将官说话中,陈昊突然伸手扣住了将官咽喉,神情变成了冷酷,眼睛狠毒的盯着将官,冷道:“王远山我可以相信,你却是不可信,你应该是与孙磊一路的,所以留你不得。”
将官脸色泛青的被陈昊推了出去,倒在了地上成了死尸。
“来人。”很快外面应声冲进来两个将士,一看愣住了。
“李彦营将竟然是孙磊的同伙,意图刺杀本军夺取军令,随本军去他的帐中搜查。”陈昊冷声解释吩咐,将士立刻恭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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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云府卫营的军号响起,将士们集结开始了军训,冷戎和陆七亲自操练云府卫。
云府卫营一操练,立刻军号叠响,龙源军府整个的都提前晨练,而且非常的卖力认真,从此以后,陆七此次的晨练时间,成为了军中普遍的晨练时间。
晨练后,陆七与将士们一起吃了军饭,之后才去了军府帅帐,今日由他亲自主持分军,也就是将三万军分成了五只帅军,缺口的将官会演武拔任,缺口的士兵,会由镇抚使负责向地方募兵。
陆七在龙源军府分军拔任了三日,完成了五万军将官的任用,又亲自进行了一次大演武操练。
三日中,大帅陈昊默默辅佐陆七,却是没有提起被杀营将的事情,而陆七分军时,对昆承军的营军采取自愿归属,他并不知道有一个营将换了人,就是知道了,也会当成了不知道。
事实上,陆七并没有怀疑陈昊的忠诚,陈昊为人他是不深知,但辛琴儿说范虎非常推崇陈昊的才能,而陆七需要真正的帅才辅佐,他之所以防范,是出于了身为王的谨慎,他毕竟剥夺了陈昊的很多权力,而且他对龙源军府,潜意识的缺少信任感,这里的大半军力,与他并不是亲近的。
陆七的大队离开了龙源军府大营,他只是来巡抚加强统治,漳州只是他巡抚的一处疆域,只是因为驻扎了重兵,所以他才非常重视的驻留,予以完善了更利于统治的军政制度。
陆七大队去了不远的怀恩县城,会见了怀恩县的县官们,此次与陆七一起离开龙源军府大营的,还有镇抚使和转运使,为的是让漳州和泉州的县官们,知道了新的规制,陆七要亲口明确了官吏的职责。
在怀恩县就停留了两时,陆七大队就启程去了漳浦县,漳浦县是漳州的州治,不过如今还没有州官,新任的龙源军府镇抚使和转运使,算是泉州和漳州的半个州官了。
抵达了漳浦县,陆七看到的景象比怀恩县繁荣多了,毕竟是州治之地,建有巨大的船坞,商业和渔业都很兴隆,而且漳浦县这里还驻扎了两千龙溪水军,龙溪水军编制是三千,有一千军驻扎在了金门岛,金门岛是海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岛陆,属龙溪县域。
两千龙溪水军之外,漳浦县还驻扎有两千官兵,官兵将士多是苏州军驻留的,少数是本地降卒,陆七先会见了漳州县官们,听取了漳浦县的情况,然后根据了解回应了相关的指导治政。
说着漳浦县的事情,漳浦县令却是提起了流求岛(台湾),言流求岛非常的值得了迁民占据,最好是迁民十万去了流求岛,以防止被异国之民先行的进占,因为流求岛在清源军时代,也只迁去了三万人,而清源军节度使之所以迁民流求岛,是因为有了建立退守之地的想法。
流求岛的事情,陆七当然是听说过的,苏州八万大军就是先袭据了流求岛,之后渡海偷袭了泉州和漳州,只是他对孤悬海中的流求岛,没有兴趣去重视,如今的晋国,需要的是致力大江以南的统一。
迁民十万去了流求岛,在目前看明显是得不偿失,晋国的西南数州,本就地广人稀,另外迁民去流求岛,那是很难能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愿意迁居,若是强迁,或是流放了很多的‘刁民’去了流求岛,那他陆七等于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分明会让流求岛成为了割据之地,反会成为了晋国的海防大患。
陆七身为王,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不想漳浦县令却是起身跪在了他面前,正容道:“主上,正因为海防大患,才更应该尽早的让了流求岛归治,苏州军能够用流求岛做为了跳板,转而进袭了泉州,那一旦流求岛被了异国之军占据,也一样能够不断的袭扰晋国海疆,只有牢据了流求岛,才能避免了晋国海疆不被了大军侵扰。主上,流求岛一旦被了异国占据,若是再想夺回来,那付出的代价,绝对会超过十万迁民。”
陆七听了默然,他也知道那个流求岛一旦落入了异国之手,那日后晋国的海疆就很难安宁了,流求岛若是有强大敌人的存在,会让晋国付出了很多军力驻扎沿海,也会使得沿海各州的收获为之大耗,可是如今晋国初立,实在是有心无力的去牢据了流求岛。
如今的流求岛,还只是荒野之地,据说被垦荒的地域很少,如果迁去了十万人,那初期的粮食和建造,大半得靠了晋国支援,晋国如今周遭敌视,陆七根本不愿意将信得过的十万人,迁去了荒野的流求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