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七百多的诬告反坐和欠债还不了的人犯,也被放离了大牢,去了城外结营待工,抚州刺史得报大吃一惊,有心反驳陆七的所为,可是近两千的人犯已经去了城外,若是使人去追回,只怕会引发了造反,一旦人犯四下散逃了,那却是他的罪责了,抚州刺史权衡后,恨的咬牙忍了,他不愿被牵扯进了黑锅。
陆七却是在得意的冷笑,什么是兵霸?如今他就是兵霸,两千人犯被放出了城,抚州刺史就只能哑巴了的不敢妄为,人犯几十个好抓,两千人犯,若是出兵去抓,那后果可想而知,纵容了他陆七的后果,就会是一步错,步步跟不上。
当然,陆七放了人犯出城,也存在了巨大的风险,可陆七却是很了解所谓人犯的心理,能够造反的人犯,与作奸犯科的人犯是大不同的,多数都是不堪了盘剥而造反的,骨子里还是良民,只要给予了人生的希望和信任,就会归管,所以陆七放了人犯出城,根本没有使出南鹰卫看管,直接就是提拔的工头管理,以人犯牵制人犯。
一晃三天过去了,放粮赈灾也达到了高潮,来县城得粥的灾民过了万人,应募为治河工勇的人数也有五千多人,陆七悄悄的调回了一千工勇,开始了收网。
所谓收网,就是揪抓不是灾民的混吃,陆七的心里很明白,他的放粮之举,肯定会惹了很多的人占便宜和破坏,肯定会有官绅想要施粥之举加剧了消耗,而且也有很多的灾民缺少良心,领过了还去别的粥点再领,所以都属于收网之鱼。
一千工勇的进城捉鱼,可以说是陆七对工勇的一种信任和命令的试炼,一个上午,让临川县上下为之震惊的风暴袭来,突然有七百多领粥的灾民被抓了。
在大街上,那个活菩萨般的县令大人,变成了煞神,对七百多的灾民当街暴审,一个个的被抓灾民被按在街上,大棍无情的击打,惨叫声此起彼伏,惊的人心生寒。
“大老爷,小的招了,小的是黄老爷家的奴仆。”
“大老爷,小的是饿的受不了,才多领了粥的,大老爷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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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多领救命的粥米,不亚于偷窃金子,押入大牢,依盗取五两黄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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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冷眼看着近百人的领粥犯,这些都是黄老爷的家奴,而黄老爷就是临川县最大的地主,背景是昭武军节度副使的堂弟,他还真是网住了一条大鱼。
“来人,随本官去缉拿人犯。”陆七威严下令,百名南鹰卫听令集结,陆七又令了临川县尉带一百官兵跟随,临川县尉不敢违令,他已然知道了陆七的来历,他可不想成了第二个句容县尉。
陆七带了二百兵和五百工勇,抵达西城区找到了黄府,直接就下令进攻抄家,南鹰卫立刻如狼似虎的进攻入了黄府大门,临川县尉在陆七的冷视下,不得已带兵冲进了黄府,五百工勇与陆七在外守候。
与此同时,近百名黄府家奴被十名南鹰卫,带领二百工勇押行游街,家奴被扒了上衣,只穿了裤子,有五人手里举一牌子,上书‘我是黄府家奴,我丧良心,不该去吃救命粥’。
“临川县万民听了,有人意图破坏赈灾,冒充灾民去故意大耗仓米,县令大人有令,参与者一人必须交回百石米赎罪,三日不交者,依盗取十两金子定罪。”一路游街一路宣告,却是惹的万民出观,观众愤恨者甚至飞物招呼家奴。
游街在城里走过后,却是出城去了乡里游告,另一面陆七却是抄了黄府,将有八品官身的黄大老爷,以及十余‘主犯’押去了县衙大牢,黄府的账册地契,加上账房统统带走关押。
抚州刺史闻报立时惊呆了,他万万想不到,陆天风竟然胆敢向了黄府下手,而且是绝户的抄家,那已经是严重的越权妄为,这才来几日,一不留神,竟然让陆天风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抚州的参军政事奉命急去见了陆七,‘劝告’陆七赶紧放了黄府的人,立刻中止妄为,陆七却是递上一份奏折让参军政事看了,参军政事看了后心惊肉跳,陆七竟然罗列了四十多宗罪名,简直将黄府说成了把持临川县军政的‘大人物’。
什么强买霸占了临川县近七成的田地,使得临川县税赋流失,在县城里拥有五百多的武勇家将,还把持了乡勇过了三千,前任县令为了赈灾之事去求黄府,结果接连五次被拒见,不久竟然被刺杀了。
如今他陆天风来了,见临川县已然饿死了六千多人,于是放粮赈灾,结果黄府竟然暗中捣乱,使了数百家奴抢食粥米,实属意图不轨,等等一堆罪名,参军政事看完了,吓的什么也不敢说的走了。
抚州刺史得了回报,气恼良久才愤恨的写了一封上书,他只能上告了陆七妄为,却是不能了去救黄府,因为事情已然弄大了,他若是去与陆天风明着做对,必然会为抚州万民所唾弃,在临川县的事情上,他只能不去干涉。
陆七给参军政事看的奏折,当然不会那么的上书,而是又重新写了一份,黄府的夸大部分没有改,但却着重言明了黄府与抚州官势的关系极为密切,临川县衙的县丞在初见他时,特意警告了他不可得罪黄府,原因是黄府与昭武节度副使是堂兄弟。
陆七的这一次上书却是给了吏部,他不再用了公主府直达皇帝的特权,朝中的上书争论,自有萧知礼为他服务,他也不关心能够有什么反应,如今的唐皇正烦心周国之事,就是看见了弹劾他的上书,也不会立刻调他离开临川县,临川县离京城远着呢,一月内,朝廷都未必会有所处置。
第二天,陆七开始了审问黄府案,凡是来告黄府霸田的,都会胜诉,当堂领回自己的田地,开始是几百工勇来告,最后人越来越多,黄府的田地被陆七送出了八成,而黄府的两万石存粮(在乡堡),和价值五万多银子的浮财,全部充公做为治理水患的财力。
用了三天时间处置了黄府,陆七继而又用案子的牵连收拾了一些大户,集聚了更多的治理财力和粮食,十日后,临川县竟然号召募勇三万多人,开始了浩大的治理水患工程。
治理水患,陆七当然是外行,而且临川县的地理和气候变化,是治理水患的关键,三十一名熟悉临川县水文的能者,成为了如何施工的主导,而陆七只是亲临坐镇,甚至也参与劳工,但他不允许南鹰卫参与,南鹰卫就是要执行军人的职责。
人心齐,泰山移,因为重获了自己的田地,因为是自己的家乡,因为能够吃饱了劳作,因为看到了明年的丰收希望,因为陆大老爷的亲身激励,数万民众投身在初冬的宜黄河,挖河道,筑石坝,修石塘蓄水,打井,翻整灾后的田地,临川县在惊人的变化着,陆天风的大名也是哄传八方。
陆七是在与民同工,但他没有放松了警惕,早就使出南鹰卫监视昭武军来的方向,可让他奇怪的是,应该来的报复没有来到,就是为黄府说句话的人都没有,那位昭武军的节度副使,一直没有来找陆七算账,就是昭武军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事情反常必有妖,半月后,陆七使人去调查昭武军的情况,回报的结果是,昭武军没有任何的异动,要说异常的情况也有,就是昭武军不再使人各县催粮了,好像是怕了什么。
怕了什么?陆七可不觉得昭武军主帅会怕了自己,但他也想不出昭武军为什么会这么的软弱,他也是了解过的,昭武军的节度副使黄涛,据说心胸不是个宽容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