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下了,陆母委婉的诉说陆家聚合百事待理,还有陆七新任了护军县尉整日忙于公务,只能等一切稳定了再正规的迎娶辛韵儿,目前辛韵儿虽没过门却己是陆家媳妇,以后可先住在望江堡的药铺后宅,以少夫人身份主管药铺经营。
辛姨娘听陆七是护军县尉,神情表现的非常讶异,很仔细的加以询问,陆母做了详细解释,解释了之后请辛姨娘不要张扬,以免日后有变惹人嘲讽。
辛姨娘异样的瞄了陆七一眼后满口答应,她又坦诚的告诉陆母,说让辛韵儿离开周府独嫁,姑侄俩深觉对不起雁儿小姐,今后辛韵儿会常去见雁儿小姐,如果雁儿小姐日后愿意嫁入陆家,辛韵儿会让出平妻地位给雁儿小姐,她甘心屈居妾室。
陆母听了只是笑了笑,对辛姨娘的说法没做任何表示,话头一转问起周月儿相看妾婢的事情,因为人是辛姨娘介绍的。
辛姨娘说今日就带周月儿去相看,相看的寡妇是望江堡西宅区卢大户家的子妾,亡故的丈夫是卢家第五子,据说是在家里无病暴亡的,卢家请了道士做法,道士说是妾室命含阴煞克死的,所以卢家急着要卖。
辛姨娘解释说卢家第五子好色贪杯,暴亡是纵情酒色造成的,请的那个道士不过是个骗子。她了解那个亡夫小妾,是官家破落户出身,文貌双全,知礼温和,陆二公子是文士,买妾婢当然不能找个目不识丁的粗俗女人。
陆母听了却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周月儿随辛姨娘去相看,嘱咐周月儿相中了就定下今日午时接人,在卢家接了人直接去药铺举行入门仪式,因为药铺是陆家的,直接去城里很可能会误过了午时,陆母的思想相当的迷信。
辛姨娘和周月儿走后,陆母、儿子儿媳和宁儿一起去了药铺,到了药铺一看,药铺内整洁有序,看的出小云和冬青对药铺很用心的管理着。
见陆母和陆七来了,两个小姑娘慌忙出柜台跪见,陆母让她们起来夸赞了几句,为她们介绍了辛韵儿,言明今后她们就是辛韵儿的婢女,以后药铺的事情辛韵儿全权主管。
两个小姑娘神情意外,陆七说过药铺让她们主管经营,这才几天就变了,一愣之后忙跪见辛韵儿口称主母,辛韵儿温和软语的扶起了她们。
两个小姑娘才起身,陆七忽和声道:“小云,少夫人主要是管理帐目,药材的经营和清点,依旧还由你主管,少夫人会配合你的。”
他这么一说三个年轻女人都是一愣,辛韵儿红着脸儿瞄了陆七一眼,对小云正色道:“小云,少主的吩咐是正确的,我知道你懂药材的买卖,今后经营我听你的,每日的收支和进货由我负责,需进什么货你要及时告诉我,我会尽力解决的。”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了。”小云愉悦的答应,她发现少夫人是位通情理的宽容主母,一点傲气都没有,正常情形下主母为了显示高贵,都是不懂装懂的先玩深沉立威。
陆母含笑看了儿子一眼,陆七脸色微窘的扭头别顾,这第一关,辛韵儿做的完美无缺顺利入门,辛韵儿并不知道陆七的内心想法,她的言行是出于真诚,身为陆家媳妇了,当然要为陆家着想,她知道经商最忌不懂行事,在她心中赚钱和少夫人的威严是两回事。
初次接触是祥和的,小云取了拟好的缺药和经营帐目交给辛韵儿,辛韵儿红晕着脸儿大略看了一下,毕竟她还是少女,一想到己是别人媳妇能不脸红吗。
陆七偷眼看了一下,辛韵儿的娇羞女儿态让他心生异样,但当着母亲和宁儿他神情淡然,犹豫一下移步过去,伸手取过放在柜上的缺药清单,认真看了一下。见小云写的很细,每种药都标注着前年和今年的药价,有了参考价码进药时就不容易被欺诈了。
“小云,这清单拟的很好,你知道从那里进这些药最合算吗?”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以前的赵家都是从三元县的万生堂进药的,万生堂主营批发,对长期进药的药铺和医堂优惠供给。”小云柔声回答着。
陆七点点头,三元县与石埭县隔了一个太平县,路程近二百里远,往返一次怎么也得两天,目前他任了护军县尉,去太远的州县贩药在时间上不宜长离,去三元县贩药回来可以尽快开张城里的铺子。
“小云,过几天你随我去三元县贩批药材回来。”陆七和声定了计划。
“是,公子。”小云娇声应着,声音欢悦,眼睛也清澈有神,辛韵儿有意无意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陆母带着辛韵儿去了后宅,宁儿和冬青也跟去了,陆七留在铺内与小云看铺兼聊天,小云夸赞辛韵儿美丽端庄,是位心胸宽容的好主母,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是陆七的福气,陆七听了心里自然是舒畅,想想归乡后不只事业有了些小成,美女也主动垂青,真是人生乐事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周月儿和辛姨娘也来了药铺,看两女平和微欢的神情,陆七估计相看妾婢的事情是顺利的,他对周月儿为兄长买妾婢的事情是真心支持的,一对夫妇若是年长而无后,那是很痛苦的心理折磨,但愿买了妾婢能为兄长添丁解忧。
周月儿和辛姨娘去了后宅不久,冬青匆匆拿了一张购物单子唤小云出了门,因为小云识字,冬青识字很少。
两个小姑娘出门后,宁儿也从后宅来到了铺子,代传陆母的话,告诉他午时到了不要乱说话,也准备好随时配合仪式。陆七无奈的摇摇头,乱世鬼邪狂舞,母亲和大多数百姓一样,对各种邪祟说法深信痴迷,这次买个妾婢又得折腾一番。
“宁儿,你觉得辛韵儿是位好女人吗?”陆七和声问道。
宁儿一愣,柔声道:“我是妾婢,是不能够私下品评主人的,以后不要这样问了。”
陆七一怔,和声道:“宁儿,我不问你了,但我告诉你,如果她对你不好,我不会容她的。”
宁儿娇靥惊变,伸玉手扯住陆七的衣袖,低声急切道:“小七,辛主母己是你的妻室,喝斥打骂妾婢是很正常的,你快答应姐姐,日后不要因为姐姐与辛主母冲突,姐姐不想陆家起乱的,那样夫人也会伤心的。”
陆七摇摇头,坚定道:“妻室是有权打骂妾婢,但宁儿你不同,在陆家我绝不许有人欺凌你。”
宁儿美目有了泪光,咽声道:“小七,你对姐姐好,姐姐的心是温暖欢喜的,可是你别为难姐姐呀,姐姐是个妾婢,辛主母驱使喝斥是正常之事,只要姐姐守着妾婢本份顺从,就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瞬息而忘,若是你为此恼怒反责辛主母,辛主母只会觉得你是小事大做,是对她有成见,从而起了戒心的刻意排斥仇恨姐姐,那时陆家上下都不会安宁的。小七,你己经长大了,个人的喜恶要知道克制,你过份宠爱姐姐只会激起其他妻妾的怨气,若是激化起了争执,夫人肯定会让姐姐离开你去夫人房里服侍的,那才是姐姐最怕的结果,姐姐宁愿受些屈辱也不想离开你的。小七,为了姐姐的心愿,你一定要忍耐才是对姐姐真正的好。”
陆七听了感动的心酸不己,宁儿说的是切正要害的良言,他伸臂拥抱住了宁儿,贴耳细语道:“宁儿,我答应你会尽量忍的,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我会尽量忍的。”
“有了你的好,姐姐知足了。”宁儿轻轻泣说着,两串清泪悄然滑落,打湿了陆七的衣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