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后堂内,几个仆人打着灯笼,在陆宇房门外叫道:“少爷,你怎么了,为何一直大喊大叫。”叫了许久后不见有人开门,于是这才禀报陆成,陆成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房间里尖叫许久,然后悄无声息了,慌张的连鞋都没穿就到了陆宇的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陆宇坐在床上,已经醒了过来,眼睛里空洞一片,看着奔进来的陆成和众家丁,却是不做声响。床铺之上早已肮脏不堪,散发出阵阵恶臭,陆宇的屎尿从裤子中溢了出来,满床都是。陆成疼子心切,也不顾脏净就爬上床去,摇晃着缩在墙角的陆宇说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陆成摇晃了许久,陆宇才缓慢的回过神来,眼睛中的空洞渐渐消去,有了一丝神采看着陆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紧紧地抱着陆成口中说道:“刚才我见到.....”说到这里陆宇突然想到刚才那个怪物说了,若是自己说出见到了它,它就可以天天来找自己了,于是说出一半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我刚才做噩梦了。”陆宇囫囵着说道。
陆成大怒一巴掌扇在他儿子脸上,大骂道:“真给我们陆家丢脸,做个梦也能吓得屎尿皆流。”陆成想了想,转头对正在围观心中窃笑的下人说道:“今天的事不准传出去,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说完拂袖离去。
知府衙门后堂发生了那件事情的半个时辰后,双人一骑从吴王府的侧门中慢慢走出来,两人翻身上马同乘一骑,一路狂奔到了九江府南门。在那里早有一个浑身蒙着黑色斗篷的骑士等着他们,那个骑士身旁还有一骠空马,三人冲着南门守将晃了晃吴王的令符,士兵打开城门,三人狂奔而去。
奔出城外几里地后,月下的三人放缓了马速慢慢前行,白冷的月光下三人中两人的面容清晰可见,一人是卢韵之,在他身后与他共同骑乘的是杨府以前的小厮阿荣。卢韵之说道:“我们赶一晚上路,明日正午在休息,守城的那些军士是朱见闻安排的亲信,除了他们没人知道我们离城了。我们此番行动一定要避开朝廷的鹰犬,尽量做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阿荣你自己尝试一下骑马,很简单的慢慢就掌握了,我来教给你骑马的技巧。”说着卢韵之勒住了马匹,让阿荣下马。阿荣下马蹬着马镫翻身上了旁边那个空马,他倒不是很怕骑马,只是扭头看了看那个浑身披着斗篷的人。
卢韵之嘿嘿一笑介绍到:“这是阿荣,这位是董德,日后我们三人就要同舟共济了,董德你还蒙着斗篷干什么快摘下来吧,也不嫌气闷。”原来蒙着斗篷之人就是董德,董德听了卢韵之的话掀开了斗篷。
月光下,董德的脸上肿胀起来,不停地冒着脓水,一双眼睛泛着青光,他的胸前冒出无数只黑色的手在张牙舞爪,阿荣吓得大叫起来身形一慌从马上掉了下来。阿荣虽然摔得很疼,但是身子却也灵敏翻个轱辘站了起来,然后快速跑到卢韵之马前牵起缰绳就跑,跑了两步朝着卢韵之马屁股上一拍,接着快步跑向董德从地上抄起了一个石头,喊道:“卢先生你快跑,我来挡住这个妖怪,阿荣没法陪你走南闯北了。”
卢韵之的马被一拍跑出去了几步才被勒住,然后调转马头走了回来,冲着阿荣说道:“不必惊慌。”然后他抬眼看了看董德,哭笑不得的说道:“董德,还不快摘了这些道具,怎么出城了还带着。”
董德挠了挠头答道:“不好意思,阿荣兄弟,吓到你了。我这不是忙着赶路没来得及收拾吗,嘿嘿,主公莫怪。”董德说着就用手撕扯起他的脸来,阿荣看得目瞪口呆,卢韵之也是满眼含笑的看着董德手忙脚乱的样子。不一会功夫,董德脸上就整洁无比了,那团被他扔在地上的肉还不住的留着脓水,看起来恶心得很,董德拿出一块布,然后摘下了绑在头上的眼镜,擦了擦说道:“这颜料可别把我镜子弄坏了,眼镜这东西有钱没地买。”不一会那眼镜就明亮如初,不像刚才那样泛着淡淡蓝光了。
董德戴上眼镜,对卢韵之说道:“主公,我们赶路吧。”卢韵之并不答话,指了指董德的前胸,董德这才恍然大悟,伸手从宽衣大袖中掏出一支大算盘,上面不停地伸出到处抓挠的黑手,而董德胸前则是恢复了常人应有的姿态。只见董德一晃算盘,那些黑手渐渐地收回了算珠之中,董德把算盘缚在背后,然后一笑又说道:“这次可以了吧。”
于是三人继续赶路,阿荣也再次爬上马背,听着卢韵之指教着骑马的要领。阿荣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却聪慧的很,不消一个时辰就掌握了纵马的窍门。三人开始慢慢的打马小跑起来,又行了了大约十几里路,卢韵之说道:“董德,今日起你就开始传授阿荣一些阴阳之术,我也可以和你共同辅导。阿荣,董德是个博学之士,只是平日说话有些粗俗罢了,你一定要虚心请教啊。”阿荣答应着停住了马,然后下马弯腰抱拳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董德也翻身下马,扶住阿荣说道:“比较什么师父,咱们都是为主公效力,你我就以兄弟相称,我年长几岁,以后就是你董大哥,你则是我的阿荣兄弟,哈哈。”阿荣自小作为奴仆,虽然杨准是个好老爷,可是毕竟为人奴仆就要低三下四。没想到现如今有卢韵之的器重把他当朋友对待,又有了董德这个大哥,一时间欣喜万分。
可是董德的口中散发出阵阵恶臭,让阿荣实在忍受不住,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董德一顿好似也明白了什么,握掌哈了口气,凑鼻闻去却是一呕,口中骂道:“奶奶的,好臭啊。”阿荣这才敢问:“董大哥是不是内火旺啊,以前杨准老爷就是如此,可是没有这么严重。”
董德摇摇头,说道:“非也,我是故意的,吃了一盒臭豆腐,两根葱一头蒜,吓不死还熏不死陆宇那小子。”阿荣听到陆宇的名字心头一惊,却不敢多问,只见董德和卢韵之相视一笑,那坏坏的微笑隐秘的很,天知地知他俩知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