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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雷霆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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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雅,你还小,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是怎样的感情!如果说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父母很痛苦,那一双父母要远离自己的骨肉这种痛苦,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自从那日从儿子嘴里知道真相后,老夫人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是苦闷,虽有那些真相得知后,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但这些喜悦之后,老夫人又想到了更多苦闷的事情,比如关于自己曾经对孙女的各种刁难。

人便是这般,从前对孙女刁难时并不觉得如何过份,只觉得是理所当然;可自从知道孙女的身份时,便有些不能接受了,原来就觉得有些亏欠女儿,如今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养在了眼皮子底下,竟然也没有被自己好好重视过,不仅如此还有过刁难,这简直让她觉得难受不已。

老夫人倒也实在,知道错了,便也自那起对孙女关心起来,不仅从前的刁难没有了,而且还会有诸多的关怀; 而今天,她突然发现孙女似乎遇到了心理难关,因此不免苦口婆心的劝慰起来,希望孙女心里不要对父母有失望之心。

“他们的痛会更剧烈吗?怎么会?”三娘子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像祖母所言,既然父母会心疼,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抛弃孩子呢?这世上究竟是因为什么大事,能让一双父母抛下自己的孩子?“既然会痛,为何还要丢下孩子?”

“唉,原因哪里说得清楚?这世上终还是有许多的理由,会让人不得不暂时舍弃一些东西呢!”

“被舍弃的终究是分量轻微的人!若是足够重要,事情便不会发生!”三娘子此刻只有万分的难受,自然轻易听不进老夫人的劝告,只是想着自己心里的苦闷。

“又胡说!”老夫人心疼不已,忍不住拉了蕙雅的手,双眼有些湿润起来,“论起原因来,或许真有许多事情说不清楚,那便暂时不说!但我只有一句话,莫非这人生中,除去这被舍弃的一部份,就再没有其它值得铭记、值得欢欣的事情吗?就没有足够让她觉得温暖的感动吗?”

值得温暖的感动!如同一道惊雷,一下将三娘子沉迷的心唤醒了;是啊,这人的一生中,除去痛苦之外,还有诸多让人温暖的感动啊!或许她确是被抱进府里的人,或许她仍旧是被父母舍弃了,但她这些年受到的关怀却并不少啊!就论自己这几年来感受到的一切,里面也有许多的关怀啊!

虽然大哥是不喜欢自己,但爹爹对自己一直是好的,祖母从前虽然对自己有些不喜,但祖父却一直是关照自己的,就连她有些小小风寒的时候,还会赶早出门帮她买喜欢吃的糕点!而且如今祖母对自己已经越来越好了,不然方才又何必苦苦相劝呢!想来祖母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还有大姐姐、二哥、小五、姨娘、严真意、夫子、袁正墨、夏直轩、云婉儿等等,这些亲情之外的友情,也让她收获了许多的感动许多的温暖。

她怎么能因为一时失意,就把这些曾经的感动都忘得一干二净呢?人生从来都是有得有失,有爱有恨啊!“祖母,是蕙雅想岔了!多亏了祖母方才的悉心开导,不然蕙雅怕是陷进那些自怨自艾里呢!”事情想开了,眼前的乌云便如拨云见日般,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孩子,你想明白了便好!”三娘子脸色坦然,虽然发饰依旧有些慌乱,但眼睛里的神采已经回来了,老夫人便知道三娘子是真的想开了,心里自然是放心下来。

“祖母,孙女冒然过来打扰,不知原来祖母是打算出门往何处去?不知此时不去会不会扰乱了祖母的计划?”她记得是祖母出了院子准备出门的,因此歉意的问道。

“祖母我本打算去正院见你母亲呢!”老太太笑笑,突然提议道:“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去了灵隐寺进香,我便也生了要去寺里的心思,正打算去正院找你母亲商量呢!不知蕙雅你有没有兴趣,跟着老太婆去寺里走一走,听听经静静心呢?”不论三娘子是从哪里得了消息,此刻怕是也不大愿意呆在府里吧?

三娘子愣了愣,祖母的邀请实在太突然了,她方才能接受祖母亲近自己的事情,如今一下要更进一步,岂不让她惊讶?不过她再一想,此时回了院子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一看到三姨娘怕是要想起自己不是她女儿的话,那时怕是又要难受了。如今也不能肯定江浅明说的便是事实,只能半信半疑。

平白见了面难受,确实不如在外静静心,三娘子一想好,便道:“既然祖母不嫌弃孙女,那孙女愿意跟着祖母前往寺里礼佛,平日多诵经祈祷,为府里众人求福求平安!”

“好好好!吴妈妈,你便代我去跟媳妇说一声吧!还有蕙雅你,赶紧回院里准备一下,带个丫头便可!这会你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你院里人可是在寻你了!去吧!”老夫人很是高兴,既是为将来的两祖孙的相处,也是为三娘子的聪慧懂事,这让她觉得对于女儿会更近。

祖孙俩乘着马车去了灵隐寺,事情几乎来得急切; 原来老夫人是打算第二天再去,可为了三娘子的心情,当天便带着她出门了,只对江太太说好,要礼佛几天。

自家母亲对三娘子的善意,原本是江老爷所乐见的,也并没有将两祖孙出外进香礼佛之事放在心里,但当晚她回府之后,便有敬怡居送来的老夫人留下的信,看了信的江老爷立即发了怒火,匆匆吩咐人开始活动起来。

第二天早上,刚醒酒的江大少爷就被人通知去书房见老爷,这时候的他还一片懵懂无知,不知江老爷唤他去是为何。这才进了书房,便发现平日总在的管家都被父亲谴了出去,此时的江老爷正背对着他。

“父亲,儿子过来了!”江浅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江老爷这才转过身来,一张脸上尽是怒意,“你这孽子,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嗯?”

江浅明一白,只当江老爷知道自己昨天喝醉了酒,因此才这样生气呢!“父亲容禀!儿子昨天放肆了,儿子不该不知轻重,还喝醉了酒失了态,真是该打,求父亲责罚!”

“喝醉了酒?就仅是喝醉了酒吗?”江老爷怒眼一瞪,转手拿起书桌的茶杯摔了过来。

茶杯划过一道弧线,从江浅明额角扫过,还好并未碰到脸,但江浅明已经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赶紧跪了下来,惶恐道:“求父亲不要生气,有事责罚儿子便是,儿子愿领罚!”

“罢,我知道你怕是自个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吧!”江老爷气虽气,但怒火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并不会完全失了理智,“今天我连管家也谴走,要与你谈的自然不是小事,我且问你,蕙雅的身世之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晓?”

蕙雅的身世,几个字如同重铁般砸开了江浅明的理智,他白了脸,一下子失措了;“父亲,父亲,我……”

“你只说知还是不知?”江老爷坐了下来,满脸冷酷道。

“儿子,知道!”江浅明冷汗直冒的跪着,再不敢隐瞒,“儿子从前有次刚好听父亲与姨娘谈起,因此知道三妹只是父亲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而已!不过儿子虽知道,却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儿子敢发誓。”既然知道这事情,江浅明也从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因此他心里再不喜蕙雅,也从不敢眼别人提起。

“还敢撒谎?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醉后吐真言的习惯吗?”江老爷一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江浅明在醉酒后无意透露出来的,便是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这平时能管住嘴,但醉了酒的事情谁又能保证?

江浅明发了呆,不知江老爷所说的酒后吐真言是怎么回事了。

许久,江老爷叹了一声才缓缓道:“昨天你醉酒之后,却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正好让给你送醒酒汤的蕙雅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蕙雅平日心智聪慧,怕是早就承受不了这种事情了!还好你祖母发现得早,及时在湖边找到了她,真不知道若是她老人家没发现,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江浅明白了脸,心想着才半天时间父亲就已经查到了事情的始末,若真是三妹出了事,那他如今怕是自身难保了!从前那次推倒三妹,也是父亲母亲与祖父母都不在府里,他方敢麻了胆子做下那事,可现下不同了!他不是四年前冲动的少年了,对三妹也仅是厌恶而已!

“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认罚!”江浅明磕了头,伏帖的等着父亲的发落。

江老爷叹了一口气,似喜似悲,“浅明,你是我江府的长子,往后必定要担起一些责任的!这件事我相信你不是成心的,毕竟这不是四年前了!”顿了顿,见江浅明身子一颤,才接着道:“你祖母的生辰不久了,我也不想再生出事端来,你明日便进京吧!但愿你自己的亲事能够顺顺利利的,不要再犯这样的错!”

“谢父亲!儿子不善饮酒,往后定滴酒不沾!”江浅明诚心说了句,心里松了一口气,既为四年前的事有一丝庆幸,又有些为三妹的身世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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