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那晚上我看见的就是他……”袁梅看见照片,顿时的激动了起来。
“你能否确定?”牛兵微微的有些意外,他拿出照片,并不是因为怀疑袁梅看见的人是袁栩,而是想看看袁梅是否认识这么一个人,却哪曾想,居然有着这么一个收获。
“肯定能够确定,绝对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袁梅回答的非常肯定,那可是她一直认为和嫂子有染的男人,即使只看见了一眼,她也不会认错。
“袁梅,刑jǐng队欧大队长你认识吗?”牛兵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欧泽霖在这么一宗案子里,虽然未必是同谋者,至少也是包庇者,要了解其中的具体情况,少不了要牵涉到这些。
“你说的是原来的欧泽霖大队长吧?”
兵点点头。
“认识,繁明和欧大队长关系一直不错,那时候他还经常来我们家吃饭呢,只是,后来为了我哥哥的案子,连累他受到了处分,还调到了研究室坐冷板凳。”袁梅说起欧泽霖,却是满是歉意。
“你怎么知道欧泽霖是因为你哥哥的案子受到处分的?”牛兵自然知道,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欧泽霖被调走的具体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绝对和袁正的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大概是李繁明骗自己妻子,让袁梅不要去刑jǐng队闹而找出的理由了。
“是繁明说的。”袁梅的回答,却是证实了牛兵的推测。
“你哥哥和你丈夫的关系怎么样?”牛兵缓缓的问道。到了这个时候,李繁明的嫌疑,也是非常的重了,根据今天的情况,李繁明即使不是主凶,也绝对是帮凶,否则,他哪用得着冒着巨大的风险窃听他们和自己妻子的谈话。
“我哥哥不太喜欢繁明,说他太现实了,也比较自私。”迟疑了一下。袁梅才低声的道。
“你哥哥被害的那个晚上,你丈夫在做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去了红阳县有事。”
“是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怎么过问他的事情,不过,我知道他的确去了红阳县。”
“哦!”牛兵有些沉默了下来。
“牛大队长,是不是真是繁明他做的?”袁梅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牛兵,声音中。透着十二分的沉重。
“你怎么会怀疑你丈夫的?”袁梅此时的表情,却是让牛兵无比的意外。显然,他们都看错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和那案卷中描述的,更不一样,这显然不是一个只会哭闹的女人,甚至可以说,这个女人非常的冷静。
“其实。我哥哥死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他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敢相信是他。而且,他当时的确去了红阳县,不在林山县。”袁梅轻声的道。
“你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而也。不知道袁梅同志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到你丈夫李繁明的头上?”牛兵看着袁梅,袁梅的冷静和深沉,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们一直不敢正面接触袁梅,最为担心的,就是害怕他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砂石场,本来就是哥哥办的,哥哥瞒着那个女人办的,繁明他只是帮哥哥管理。”袁梅此时,倒是没有了泪水,只是,脸sè显得更苍白了许多,眼神中,微微的有着一丝绝望,也有着一丝解脱,她的确是如牛兵所说,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已经死了哥哥,她不愿意再失去丈夫,她自己欺骗自己,麻醉自己,让自己不相信这么一个事实。
“袁梅,不知道你可掌握有什么证据?”牛兵缓缓的问道。
“没有证据,只是怀疑他而也,要是有证据,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袁梅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她之所以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杀死了自己的哥哥,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证据,没有证据,她心底总是抱着一些希望,希望不是自己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哥哥,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你所怀疑的根据,除了砂石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牛兵缓缓的道,按理说,一个妻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怀疑自己的丈夫,砂石场的利益,虽然说让这李繁明有了作案的动机,可显然还不足以让袁梅怀疑自己的丈夫,肯定还有着其他的事情。
“我无意间看见过一分协议,是繁明和哥哥的合伙人签订的协议,是关于那砂石场的合伙协议,那时候,哥哥还没有死,我当时看着那协议,也没有当一回事,可不久,哥哥就被人杀了,哥哥死了,我当时也没有想到那份协议的事情,直到我整理哥哥放在我那里的东西时,我发现了哥哥的那份协议,我才想起了当初那份协议。”
“哦,你哥哥的东西,都在你这里?”这个消息,对于牛兵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我哥哥他虽然知道了那贱女人的事情,可是,他真的喜欢她,不愿意和她离婚,可他又不甘心她把钱拿去,拿去养小白脸……他就把钱都自己存了起来,悄悄的让我给他保管,他信不过繁明,一直让我不要告诉繁明。”袁梅轻声的道。
“那砂场不是你哥哥一个人办的,有几个合伙人?”牛兵询问起了袁梅砂石场的事情,砂石场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这肯定是要了解清楚的。
“是两个人合伙办的。”
“你认识你哥哥的那个合伙人吗?”
“不认识,哥哥生意上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袁梅摇了摇头。
“那你听你哥哥说起过什么有关他合伙人的事情吗?”
“倒是说起过,他说这砂石场是他出资,和一个当官的合办的,钱全是他出的。”
“你怎么知道钱全是他出的?”
“哥哥和我说过,当时我还说他傻,自己出钱,给别人三成的红利,他说我不懂,这样做只赚不赔的。”
“你哥哥办这个砂石场,投入了多少?”
“接近二十万。”
“袁梅,你哥哥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二十万,在现在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那时候,袁正开ok厅的时间也就一年左右,一年的时间赚二十万,可能xìng并不大,当时歌舞厅,也不是很大,袁正要拿出二十万,可不容易。而且,歌舞厅基本上是韩英在管理,袁正想来也无法挪走太多钱,袁正这二十万投资,无疑也是有些诡异的。
“……他,他赌钱赢的钱,他喜欢赌,而且会变牌。”这些话,如果哥哥还在,袁梅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的,至少不可能当着公安系统的人说,如今哥哥已经死了,这些话,她倒是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了,现在,她最想的也就是让凶手落网。
出老千,难怪能够挣那么多钱了!赌钱,无疑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了,而出老千赌钱,自然是更不说了。
“你哥哥的那份协议可还在?”牛兵jīng神陡然的一振,他隐约的感觉到,这协议,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许,它会成为打开这个案子的关键。
“牛队长请稍等。”袁梅起身进了厨房,不大工夫,从厨房里拿出了纸箱子,纸箱子不大,和一个装鞋的箱子差不多,纸箱子空空的,里面有着一些花椒,八角等香料的味道,显然,这里面原本装着的是香料,只不过,现在这些香料已经被取了出来。袁梅放下箱子,伸手从纸箱边缘挖去,牛兵才发现,那纸箱,赫然是一个深纸箱,套着一个浅纸箱,显然,纸箱内,别有乾坤。拿出了浅纸箱,顿时的,深纸箱的底部,出现了一些东西,东西还很不少,发票啊,存单啊什么的。
这老实人耍起聪明来,可更让人防不胜防,李繁明自诩聪明,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给他玩了这一手吧!牛兵心底也禁不住的赞叹,这袁梅藏东西的地方,显然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这东xī zàng的可非常有技术含量,厨房,大概是一个最不具备隐秘xìng的地方了,更不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而厨房里装香料的纸盒,大概,真没有几个人会特别的注意吧,尤其是,这李繁明很可能是一个不会做饭的男人,刚才,袁梅可都说她回不来让李繁明出去吃饭的。一个不上厨房的人,更加的容易忽略这里面的异常,更何况,这纸箱子设计的很是巧妙,即使是他,看到纸箱子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异常,而只不过是猜到了那纸箱子中有着玄机,袁梅本来就是去给他们拿东西的,看到袁梅拿出纸箱子,傻子也能够猜到里面别有天地了。
牛兵看了一下那些协议和单据,单据都是和砂石场有关的,一时间他也看不出问题,而那份合约,是一份合伙合约,只是,看到合伙合约上的合伙人签名,牛兵的眼睛却是微微的亮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袁正的合伙人,居然是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