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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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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在拜伦伯爵琢磨自己的套问计划时,维恩和洛奇正在车上小声地议论着乌龟潮人。

洛奇摸摸鼻子说:“你注意到了没,那个玳瑁人看过福斯三次,而且三次都是在提到有关精灵的话题之后!”洛奇这段时间没从维恩这里学到什么,倒把维恩这个摸鼻子的习惯学了去。

“哦,是吗?我只看到贝茨和克莱夫有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两个家伙在悄悄地嘀咕啥。”维恩不以为意地说。

洛奇有些困惑地看着维恩问:“贝茨和克莱夫?难道他们有什么问题?我觉得那个玳瑁人只怕认出了福斯是精灵!”

维恩的嘴角翘了翘,笑着说:“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也有可能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过那乌龟潮人居然能看穿福斯的面具,认出福斯是精灵,这就有点意思了。”

“乌龟潮人?!”洛奇有些无语地看着维恩,不知道这家伙嘴里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都是哪里学来的,潮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乌龟生活在水里?

且不提维恩和洛奇的议论,队伍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赶到了长火镇。

这是一个真正的“小”镇,人口本来就不多,加上前些年土匪为患,使得整个小镇现在几乎是人烟凋敝。唯一一家破败的旅店中,一个看起来好像很久没吃过饱饭的面黄肌瘦的伙计坐在柜台前打瞌睡,旅店老板却不知所踪。

维恩一众人来到镇上,顿时让镇上的人气为之一旺,一些好奇的平民透过门窗缝隙,小心地打量着这些陌生的来客。

虽然现在大炎帝国已经一洗前颜,官方开始大力打击土匪和强盗,不过有些已经习惯了土匪这样不劳而获的生活的人,还是在干着这些上马提头下马分金之事。

平民们仔细看这些不速之客一个个穿着都相当华贵,即使只是仆从也是一身干干净净的仆从衣,衣料绝对比自己的衣服都要好,这样的人怎能是土匪强盗。

于是大胆些的平民都打开了自己的家门,出来兜售一些自己家地里产的土产什么的。

维恩等径直来到了镇上唯一一家旅店门前。

门口的喧嚣早已让柜台前打瞌睡的伙计醒来,此时他正揉着两只惺忪的睡眼,似乎打算出去看看到底为何如此喧闹。

旅店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看维恩等来到自己的店前,立即一溜烟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冲进旅店。

“小王八蛋!一天到晚只知道打瞌睡,还不快去帮官老爷们把行李卸了拿到房里去!”一进门,旅店老板就冲伙计吼道。

伙计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立即一溜烟跑去该干嘛干嘛去。

“官老爷们,里面请!”老板吼完伙计,转身来到门外,点头哈腰地冲维恩一行人说。

“小店虽然小了点,也稍微旧了些,不过收拾得绝对干净,食物虽不算丰盛,但是拿几只鲜活的野味给官老爷们做几道可口开胃的菜肴还是没什么问题!”精明的老板看到了拜伦伯爵那皱起的眉头,立即上前点头哈腰地说了起来。

老板的话倒也不算离谱,院子里笼子中的几只杂斑鸡被这一阵喧闹惊得直扑腾。

维恩几个人倒是没什么所谓,拜伦伯爵虽然不愿意住这样破烂的地方,但这旅店是镇上唯一的一家,要不就只能住野地,也只好将就一夜。

好歹选了两间看起来最好的房间,维恩和拜伦伯爵各占一间,其他人基本都是随便找间房,几个人凑合一夜也就罢了。

睡觉的问题刚解决,吃饭的问题又出来了。

旅店有些鲜活的野味倒是不假,只是那个厨房,拜伦伯爵的管家进去后,不到一息时间又冲了出来,最后他们只好在院子搞野餐。

旅店的院子其实就是一块用简陋的篱笆隔起来的空地,空地上的野草倒有人的膝盖那么高。很快几个侍从就用刀剑将院子里的野草剃了个精光。

火堆很快燃了起来,欢快的火苗舔着架子上的锅,锅里飘出一阵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此时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靠在充当院墙的篱笆上,眼巴巴地望着火堆上的锅子。

维恩早将那些咬着手指流口水的小孩看在了眼中,给米勒递了个眼色,米勒点点头,转身去叫几个侍从多做点食物。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维恩出面,他还要找贝茨和克莱夫谈谈今天中午的事情,至于洛奇则在旁边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踱着步,思考着从玳瑁人那里听来的一些事情。

平时看见穷人就直皱眉的拜伦伯爵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个靠在篱笆上的小孩。

没多久,拜伦伯爵将自己的贴身仆从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贴身仆从立即拿了一些干粮,“和颜悦色”地向那几个小孩走去。

小孩看到陌生人走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有些戒备地看着贴身仆从。

“笑容可掬”的贴身仆从拿了些干粮递给小孩,一边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随口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问完问题后,贴身仆从不由对主人大感佩服,果然这几个小孩家都有病重之人。

拜伦伯爵早就知道维恩是炼器师,洛奇是炼药师,今天看两人对苦行僧人的态度后,自然想从这方面下手跟他们套近乎,于是就出现了刚才仆从送干粮的一幕。

当然送干粮还不能让拜伦伯爵达到目的,他的后着是让仆从打听小孩家中是否有病人,并以送药为名,让洛奇来帮忙看看送什么药,从而自然跟洛奇塔上话。

想好怎么跟洛奇说送药一事的仆从,在拜伦伯爵赞赏的目光中走向洛奇。

可还没等仆从走到洛奇的身边,仆从就在拜伦伯爵错愕的目光中,一脸土色地迅速跑回拜伦伯爵身边。

拜伦伯爵一问,原来仆从还没走到洛奇身边就听到洛奇嘟囔了一句:“这药毒性好像不太够啊,要不要拿个活体来做下实验呢?”仆从闻言大惊失色,立即转身跑回了自家主人身边。

拜伦伯爵听完后自己都忍不住打个哆嗦,心里暗忖以后一定要离洛奇远一点。

炼毒师是炼药师的一个分支,只是从业者都不会公开自己炼毒师的身份。因为炼毒师在大陆上虽然还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也绝对是敬而远之的角色。

就看洛奇在魔法塔中的情形就可推知一二。即使十分熟悉洛奇的人,在得知他在炼制毒药以后都尽量远离他。虽然他们都知道洛奇不会害他们,不过不怕一万怕万一,万一自己靠近洛奇不小心吸入毒药怎么办,即使洛奇能解毒,自己也要难受半天。

其实拜伦伯爵哪里知道这话是洛奇故意说的。洛奇早已察觉到拜伦伯爵的贴身仆从的靠近,自己根本不想理这人,但是又不好直接不予理睬,这样大家都太难看,所以就用这招吓走了仆从。

看着维恩和洛奇俩人,拜伦伯爵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自己肯定不能跟着维恩他们一直走到天炎城去,最多到日轮城就必须离开他们,他可不想到天炎城去摸摸那两只老虎的胡须。长火镇到日轮城最多只要三天的路程,也就是说这三天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拜伦伯爵所做的一切自然逃不过烟儿的神识,维恩一边询问贝茨和克莱夫中午在遇到乌龟潮人的时候在嘀咕什么,一边“听”烟儿讲述拜伦伯爵和他的仆从的糗事。

不过维恩的询问过程并不顺利,贝茨和克莱夫支支吾吾说得不清不楚,最后被维恩问急了干脆让维恩去问皇高祖。

按下贝茨两人的事不提,维恩开始考虑拜伦伯爵的事情。

从这些天拜伦伯爵总是在进餐时跑来跟自己等人套交情,而且话题也有意无意地被引向精灵一族的情况来看,拜伦伯爵显然是来打听精灵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这让维恩很不爽。

且不说丹娜之死,只是大爱兰都绝对不会希望别人知晓精灵森林中发生的事情,更何况自己还从老树精那里得到了记忆碎片,一旦为人所知,只怕自己以后难有安宁。

这事让维恩对亚历山大三世的好感更减了几分,因为维恩以为拜伦伯爵是他派来的。如果亚历山大三世知道二王子干的好事,只怕其下场比大王子也好不了多少。

从刚才烟儿告诉自己的情况看来拜伦伯爵是急了,而且看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维恩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应付帮不死心的家伙,以绝后患。

看着坐在火堆不远处的维恩似乎在无聊地等着开饭,拜伦伯爵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快,拜伦伯爵带着自己的贴身仆从走到维恩身边,刚才没能用到洛奇身上的搭讪借口,此时被拜伦伯爵用到了维恩身上。

拜伦伯爵笑眯眯地将自己打算送些药物给那几个小孩家里的病人的想法告诉了维恩,只是他却不知道该送什么药物比较合适,希望维恩能帮帮他。

维恩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已经跟这个贵族同行了这么些日子,只怕自己还真会被他那悲天悯人的口气和表情感动。

话说回来,维恩自己还真没想起送药这样的事情。

维恩冲拜伦伯爵笑笑,将米勒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米勒立即转身去找洛奇。

洛奇等人离去后,拜伦伯爵借机跟维恩攀谈起来,不过话题不再是以前那些贵族间流行的话题,改为了以贫民为主的话题。

维恩听得肚子里好笑。

他知道拜伦伯爵是从中午自己听乌龟潮人侃大山,以为自己是对这样的话题感兴趣,殊不知自己只是对乌龟潮人说这些话题中的一些特殊信息感兴趣罢了。现在拜伦伯爵挖空心思想出来的话题虽然说得是同样的内容,不过里面却根本没有维恩感兴趣的信息。

看维恩一改往日的门板脸,拜伦伯爵心道有戏。

没过多久,饭刚做好,洛奇等人就已经返回,此时拜伦伯爵正好将话题拉到丹娜身上。

维恩强压下想臭骂拜伦伯爵一顿的冲动,除了告他丹娜已死以外,其他的一切都以自己不在场为由,通通不知道。

根本没看到洛奇等人皱起的眉头的拜伦伯爵犹自问维恩当时干嘛去了,怎么没跟雷大师在一起?

又气又恼的维恩似笑非笑地说:“我跟着雷师在打酱油。”气恼中的维恩没有发现自己的戏言有歧义,只是想赶紧将拜伦伯爵打发走。

这句天马行空的真正外语搞得周围几个跟着去过精灵森林的人都是一愣。还好这些人都不笨,虽然不知道维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还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拜伦伯爵费解地问:“打酱油是什么意思啊?难道需要很长的时间吗?”

“当然需要很长的时间,从进入森林到离开森林,我都在打酱油!你连打酱油都不知道吗?那就没法跟你说下去了!”维恩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慰,脸上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洛奇等几个熟知维恩的人已猜到维恩八成又在搞怪,都嗤嗤地闷笑起来,这让正在为自己连打酱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感到讪讪的拜伦伯爵会错了意,以为他们在嘲笑自己,于是更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匆匆吃过晚饭,拜伦伯爵就“疲劳”地回房休息去了,留下几个望着拜伦伯爵背影发笑的不良人士。

至此,直到日轮城跟维恩一行分手,拜伦伯爵都没能从维恩这里打听到打酱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后,洛奇等人询问打酱油到底是啥意思。

用维恩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一直不是主角或者主力,无论是战前的请将还是在争斗场的拼斗,甚至在最后对阵黑暗二人组,维恩都不是战斗的主力。当然,如果把麻痒粉之战看成一场单独的战斗的话,维恩还是客串了一把主力。所以在整个精灵森林之行中,维恩基本算得上是过路人员,也就是打酱油路过而已。

听了维恩的解释,众人一阵狂笑,不过他们却想不到这句戏言以后会给维恩带来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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