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血之契约?”杜阳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精美图案。.org
“就是这个。你小子真行啊,居然把图腾塔修好了!”黑眸道。
看见图腾塔被修复,红薯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三个人再次到了地窖当中,将那些破碎的尸块搬了出来,放在图腾塔的周围。
就看见黑眸和红薯两人神情肃穆,嘴里不知道在念一些什么。渐渐地,整个图腾塔隐隐地放出光来。那纯净通透的金色光芒,柔和地照在那些尸块上,原本看上去血腥吓人的场面,慢慢地起了变化。
所有的尸体碎块都被那层金光包裹着,缓缓向图腾塔飞了过去,然后被图腾塔慢慢地吸收。
不大一会,在图腾塔的塔基下方,慢慢地出现了许多个蛋壳一样的物体。那些“蛋”飞速地长大,不大一会儿就长成有两米高的样子。
接着,外面的壳体破碎,里面的“人”陆续钻了出来。
这些人正是之前被杀害的村民,他们一个个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有人用手抚着额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红薯向他们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们才终于明白,是杜阳和黑眸救了自己。自己就感到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们依稀记得,从前自己曾经救过并收留过一个叫杜阳的年轻人,没想到今天自己遇难,这个年轻人居然变得如此了不起,拯救了自己整个村子。
全部村民都得救,这是最令黑眸开心的事情。至于房屋之类,只好慢慢地修葺了。
至于食物,依然只有红薯。
晚饭的时候,众人煮了一大锅的红薯,这令杜阳又回想起当初,自己和柴易决斗两败俱伤掉进河里,后来被蜕皮族村民打捞上来疗伤的日子。那些日子虽然简单,倒也非常快乐。
这些村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的日子,他们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追求,但也没有什么烦恼。
在那些日子里,常常就像今天这样,一大群人围着大锅吃煮红薯。众人一面吃,一面和杜阳聊天。杜阳就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的各种经历,听得众村民两眼放光。如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倒还好,只是知道了之后,就慢慢地产生出一种好奇来。
吃过晚饭之后,黑眸忽然很严肃地对红薯说:“这次幸亏我们回来得及时,如果稍晚一点,后果就难说了。”
他似乎在想一个很难说出口的主意,最终他还是缓慢地说道:“我想,还是让大家恢复成战士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句话一出,众人顿时身子一震,四外鸦雀无声。
气氛变得很凝重,没有一个人弄出一点声音。
“族长,我们当初放下剑,废掉了所有的战斗技能,拿起锄头,隐居在这个小村子里,我们已经放弃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们厌倦了不停地杀戮。就算有一天有人要杀我们,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是……我们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无尽的杀戮中去了……”
红薯似乎想起了什么,艰难地说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一直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黑眸叹道:“我知道,各位兄弟过去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你们杀过很多很多人,甚至杀过很多无辜的人,因此你们不愿意再回到那样的过去。”
他顿了顿又说:“各位兄弟都已经厌倦了杀戮,这样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但是……用武力保护自己,那样的战斗,却是不能算是杀戮的!”
众人依然没有回应,每个人都低头不语。他们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还显出痛苦的神情,显然黑眸的话令他们想起了甚为不堪的过去。
杜阳在一边看着,却感到这些人有装x的嫌疑。武力,至上武力,是这个世界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有多少人为了能提高自己的一点点的武力而做出泯灭人伦的事情!
而听这些人说的话,他们明明是还算不错的战士,只是因为厌倦了,就扔掉了剑,变成了农民过着种田为生的日子。但是,总不至于迂腐到了别人打上门还不愿意拿起剑的地步吧?
杜阳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便说道:“如果诸位能够恢复战士的身份,那么今天那只巨型机甲就不会那么嚣张!为保护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而战,这并不是一种过错!诸位拥有强大武力之后,才能去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诸位渴望的安宁的生活,不也需要这样一种强大的武力作为保证么?”
杜阳说话的时候,一面看着这些村民的神情。实际上他心里有些怀疑,就凭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就算恢复成了他们所说的战士,又能有多高的战斗力?或许能赶上金雷军中的普通士兵?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村民看来都不是奸恶之辈,假若他们能有决心战斗下去,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在这个凶险的世界里,能提高一下存活下去的几率。
众村民沉默了许久,红薯终于抬起头对众人道:“我觉得族长大人和杜阳兄弟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我们实在是太渴望安宁的生活了,所以我们盲目地相信,只要不去杀人就不会被杀。
但是今天的事情……后果诸位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这世界……你不去杀人,不等于别人不来杀你,我们一直信奉的东西,有些太过盲目了。如果今天族长和杜阳兄弟不回来,又有谁能救得了我们?我知道,其实咱们都是对和平和安宁非常执着的人,就算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神圣蜕皮,也没能完全抹杀咱们心中的那份记忆,但是……这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其中一个村民抬起眼睛,看了红薯一眼道:“当年咱们都一起发过誓,绝不再拿起战刀。终此一生,不再杀戮!”
红薯迎上了他的目光:“为了保护兄弟朋友和自己的家去战斗,那不是杀戮!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有一天,再有那种巨型机甲突袭我们村子,而杜阳兄弟和族长大人又不在,难道你就任其胡作非为?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村子被毁、房子被破坏?到时候你用什么来保护我们的圣物图腾塔?”
那个村民缓缓地把头低了下去,脸上现出纠结痛苦的神色。
“他说得对!”这时候另外一个村民说道:“红薯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这样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就这样放弃武力,任人宰割,这不能给过去我们的杀戮减轻罪孽,这是愚蠢!”
杜阳又道:“拥有强大的武力本身不是罪孽,相反,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去帮到更多的人,如果各位想为自己的过去赎罪,就变得强大吧,然后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人,这样才会让各位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和轻松!”
村民们陆续抬起头来,他们的脸上慢慢显出坚毅的表情。杜阳知道,他们正在试着放下自己心中那个沉重的包袱。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一个包袱,若想走得更远,就要放下那个使人感到沉重的包袱。
“明白了!不能再让那些家伙破坏图腾塔了!”
“有实力是有必要的!”
“被人杀是种屈辱!”
“有力量才能保护这个村子!”
……
村民们终于摒弃了自己对武力的偏见,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盲目地放弃武力,对于现实和自己的信仰没有半点好的作用。
黑眸大笑:“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借助图腾塔的力量,让诸位恢复到强大的战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