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塞山军事驻地带了将近半个月,黄shè耐不住这种辛苦劳累、索然无味的rì子,终于提出了离开的要求。黄祖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然而黄shè和孙翊离开西塞山后却没有直接返回江夏城,而是去了附近的另一个大军事驻地——黄石城。
本来黄祖听说黄shè要去黄石城视察,觉得很有必要,打算也一同前去。但是在黄shè的心里刘晔如今可是他的人,怎么可能让黄祖去,万一发现些马脚那可不妙。
而且他已经做出了妥当的处置,已经跟黄祖说明了尤舞儿已死,可是若在黄石城让他发现了尤舞儿的身影,那是绝对免不了的雷霆之怒。
所以在黄shè和孙翊的极力劝说之下,黄祖终于打消了去黄石的念头,让黄shè可以舒过一口气来,更是让孙翊放下心来。
黄石是个城池,防御工事不像西塞山那边复杂,要相对简单一些。只要深挖护城河,多备守城器械便好。而生活的环境更是比西塞山那边风餐露宿的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这黄石只是个小城,人口不多,生活也不算富裕,但是有吃有住,对于军人来说,便已经是莫大的欣慰。
按着孙翊的xìng子,那肯定是轻车简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黄石。可是黄shè却一万个不同意。他xìng情孤傲,又好面子,怎么可能愿意那样低调行事。
只见黄shè这一行实质上就他和孙翊两个人。但是却配备了十八匹全黑的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二百多个全副武装的jīng兵随保护,一辆由四匹大小形状几乎相同的白马拉着的马车在中间徐徐前进。马车上正是黄shè和孙翊二人。
孙翊不愿骑马,黄shè虽然觉得骑马更加显得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但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骑马略显孤单,而且有些尴尬,所以只好陪着孙翊一同坐车。
不过到达黄石城外的时候,黄shè却是有些怒气冲冲,牙齿都咬的格格作响。因为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欢迎仪式。
“刘勋原先是庐江太守,地位尊贵不来也就罢了,你刘晔已经归顺于我,女人都是我一手帮忙,才让她脱离了黄家,你竟然也不前来迎接?”
黄shè自高自大,爱的就是面子,可是下了马车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勃然大怒也不出奇。站在他身后的孙翊可以清楚的看清他那气的微微发抖的身躯。
“韩军侯。”黄shè声音yīn沉沉的唤着孙翊。
孙翊快步走上前去,小声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黄shè的脸上闪过一丝yīn笑,淡淡道:“本将要现在这城中游玩一圈,你先代本将去拜访一下刘将军吧……”
“啊?”孙翊有些犹豫,暗想:“我一个大头兵一样的人物,去拜访那刘勋?还不被人家给轰出来啊?”
有些迟疑着道:“将军,这……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而且这黄石城就是一个破乱的小城,没什么可逛的啊……”
“恩?”黄shè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恶狠狠的瞪了孙翊一眼,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让孙翊不禁大惊。只听黄shè冷冷的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孙翊淡然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迈开大步就向城中走去。
“慢着!”黄shè突然叫住了孙翊,喝道:“你这样去像什么样子?上车来,让他们护送你去!”
“啊?那将军你?”孙翊觉得这黄shè今天有些隐隐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黄shè背着双手道:“叫……十个亲兵跟着本将就好了,其他的你都带走吧。本将去城中玩耍,带这么多兵干什么?”
孙翊心中一阵恶骂:“尼玛你就装逼吧,等老子收拾你的!”
yīn沉着脸上了马车,军队又开始前进,浩浩荡荡的进了城中。在无数百姓和士兵的那种惊艳的眼神中,马车刚好在县衙口停住,下了车的孙翊终于见到了数rì未谋面的刘晔。
“刘先生,多rì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孙翊说着走上前去,来到了他的身边,才小声道:“看来这男人有了夫人,果然是容光焕发啊。”
刘晔被孙翊的调侃弄的老脸一红,窘着脸哼哈了两声,便把孙翊向厅中引去。
这处县衙十分简陋,只有左中右三间房,中间是办公之所,左侧书房,右侧才是会客的厅室。只是孙翊刚刚踏入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浓重的气味甚至有些呛鼻。
孙翊皱眉不解道:“刘先生,虽然此时乱世,县衙已无须办公。可是这黄石毕竟如今是军队管辖,这县衙也该是处理军务的地点才是。这样大肆饮酒,恐怕是霍乱军心啊。”
刘晔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左边的书房小心的瞧了瞧,见没什么动静,才赶紧拉着孙翊到了右边的厅室中。
到了这里,刘晔把门关严,才终于舒了口气,叹息道:“韩公子方才失言险些闯了大祸啊。”
孙翊茫然问道:“刘先生这是何话?在下所言句句肺腑,是为我城池防御着想,如何闯祸?”
刘晔面sè有些失望,黯然道:“公子方才所言是很在理,只是说的时机不好啊……”
“怎么讲?”
刘晔长长的一叹,神sè凝重的道:“喝酒那人就在左边的书房中,不是别人,正是我家主公!”
“刘将军?”孙翊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先生你在开玩笑吧?刘将军可是如今这黄石城之首,身上责任重大,怎么竟独自喝起酒来?”
刘烨耐心的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自从上次主公联合黄大帅,蒯军师率大军水路并进,进攻孙策却大败而回后,就这样整天喝酒,不理军事。有几个劝言的甚至被他大怒之下乱棍打死!哎……”
“哦?失败一次就受到这样的打击?这心理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刘勋在孙翊心中的形象已经是一落千丈,如今就如蝼蚁一般,根本就看不上眼。
其实孙翊这也是有些想当然了。那刘勋岂止是受到了这一次打击?
攻海昏一无所得;庐江老家被占;大军被困彭泽,甚至被太史慈数千人马杀的屁股尿流,连亲弟弟都被俘虏过去。如今和黄祖联手进攻又是以失败告终,让他想要报仇的愿望再也无法达成,这么一连串的打击,也难怪刘勋会如此的消极。
忽然有一个巨大的疑问,也是巨大的契机出现在了孙翊的心头,忙问道:“那这黄石城的防御工作是谁在指挥?”
刘晔苦笑道:“还能有谁?主公rì益饮酒消沉,这等工作自然落到了在下的身上。”
孙翊顿时大喜,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试探着道:“刘先生,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晔一摆手,下意识的道:“公子何须这等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孙翊沉吟片刻,压低嗓门道:“孔夫子曾经说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刘将军……”
刘晔霍然一甩袖子,坚定道:“公子不用说了,在下已然明了你的意思。只是在下深受主公厚恩,此生无以为报,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首鼠两端之人。”
孙翊有些失落:“还真是个倔脾气,真不知道这刘勋给了你多少好处!”
不过一计不成,孙翊再生一计。而这一计策,是孙翊从到江夏的那一天就开始谋划,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计策。
他在心理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亲热的问道:“对了刘先生,那rì听先生说他rì想要与刘将军一块儿向北方投靠曹孟德?”
刘晔坦然的点了点头。
孙翊怂恿道:“此时江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此时再不投靠曹cāo,他rì等到孙策攻来,那可就想跑都跑不了了!”
刘晔有些犹豫道:“这个道理在下自然懂得。坦白而言,自从我家主公战败而回,在下就这样屡屡劝阻,奈何他已经斗志消沉,再无进取之心。”
孙翊摆了摆手,淡淡笑道:“先生勿忧,在下已经为先生谋划好了北上的方案。先生可在此处发兵直奔江夏城,越过长江,过浠水,走红安,便可抵达许都。”
刘晔被孙翊这样异想天开的设计给逗笑了,摇头道:“公子年纪尚浅,着实缺少些掌军经验。我家主公如今在黄大帅帐下听命,没有调令,如何可以恣意调兵?那可是与谋反无异!
再则在下刚才也说了,我家主公如今斗志丧失,恐怕便会郁郁寡欢,终老于此了……”
孙翊展眉一笑,意味深长道:“难不成先生忘记了,如今你可是已经被那黄shè拉拢过去了?”
“恩?”刘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孙翊这话。
孙翊继续解释道:“在下时常跟在黄shè身边,让他下一纸调令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便是师出有名,到时候就连黄大帅都说不出什么。
再者,有了这军令,就算刘将军再是消极,再是沉沦酒肉,难道他还敢抗令不成?离开了这黄石城,到了江夏城,要往哪个方向走,还不都是听你的命令吗?”
“哦?”
刘晔眼前顿时一亮,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