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自然要为你考虑!什么你的我的?烈酒,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可对你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功劳,能让你在家里不受欺负,这比什么都强!”
“谁说你我没有缘分?老天让我们凑在一起,谁说都没有用!你放心,我不留你,可……若是有需要,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田凡在徐州,说一句话还是有一点用的!”
“一定要记住了,在徐州,你有一个夫君,叫做田凡!呵呵,不是我夸口,现在是你夫君我在徐州说话有分量,总有一天,我说的话,将会在大汉十三州都有分量!到时候,你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报我的名号!”
……
数年相思,今日终于见到了他,她却说不出话来!
注视着他,她心想,几年了,他没有什么变化。目光碰到他那带着浓浓关怀的目光,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两行泪珠忍不住涌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流光了,可是,见到了他,见他还想着自己,她还是流泪了。
田凡心里一紧,赶忙抓住她的手,问道:“霜儿,发生什么事了?”
吕霜只是摇头掉泪,她身边的丫鬟琳儿却不干了,“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她厉声道:“放开我家小姐!”
田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琳儿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上一次任人拿捏的田凡,竟有如此犀利的目光。她讷讷地道:“你……不要……”
吕霜调整好了情绪,长出一口气,道:“琳儿,住嘴!”
琳儿乖乖住嘴,老老实实坐下。可那双眼睛还是盯着两双握着的手,这种情景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不可思议!
吕霜看着田凡,颤声道:“我的家……没了!”
田凡一顿,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双月门的覆灭他早已知道,而且吕霜在双月门的身份他也早就知道,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半晌,他长叹一声,拍拍她的手,道:“一切有我!”这双手,瘦了好多,仿佛一折就碎,让他心疼。
就在这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传来。
“师妹,你来徐州竟然是来找姓田的??!!”
田凡一皱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小店门前侧面十来步远的地方,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手里端着剑,正一脸愤怒和不可思议的看着田凡和吕霜。
那男子二十多岁,长相俊朗,只是狼狈不堪。头发乱糟糟地,胡须如同刺猬一般邋里邋遢,双眼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呈现血红色。
他想靠近田凡,恨不得一剑劈死田凡,却被王孜和朱渊拦住,只能隔着老远干嚎。
田凡仔细看了他几眼,再联系道他对吕霜的称呼,这才想起这是杨建。他不由皱眉,扭头看向吕霜。
原来,他们三人为了赶路方便,又为了迷惑追击的敌人,在进入下邳国地面之后就将坐骑放掉了。之后吕霜二人没有管跟随的杨建,一路来到徐州,杨建因为连日赶路旧伤复发,则晚了一步。
吕霜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琳儿却怒道:“你管得着小姐吗?若不是你,小姐岂能落到现在的地步?几百族人岂能被人屠杀?吕家养育你多年,供你吃穿,教你武艺,你就是如此报恩的?杨建啊杨建,你还有脸活在天地之间?”
田凡听了,不由看向杨建。
杨建一愣,呼吸急促了许多,不一会儿脸就红了。不是羞愧,他是怒,是不甘心!
一路不远千里跟着吕霜来到徐州,没想到吕霜竟然是为了找田凡?
他哈哈哈狂笑几声,长剑指着田凡和吕霜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贱人,贱人,妄我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喜欢姓田的,你该死!田凡,你也该死!奸夫淫妇,你们都该死!”
骂了几句,他又变为祈求,道:“师妹,师妹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们从小的感情竟然还比不上你与姓田的吗?哈哈哈,师妹……”
他一会人哭,一会儿骂,田凡听得心烦,沉声道:“王孜,朱渊,把他扔出下邳!另外……”他看了看吕霜,续道:“废了他!”
从琳儿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田凡得到了很多信息。吕霜是在灭门之后专程来找自己的,吕家灭门是因为杨建的背叛!他这个命令也是一种试探,看看吕霜的态度。
王孜二人得令,之后不费吹灰之力抓住杨建,见他叫的凄厉,王孜在他脖子上劈了一掌,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
吕霜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心态都没有波动。田凡不由松了口气,他紧了紧握住吕霜的手,道:“跟我回家,一切等回家再说!”
他拉着吕霜出了店门,吕霜温顺的跟着,亦步亦趋,没有丝毫挣扎。
琳儿看了二人一眼,讷讷地道:“小姐……你……”
吕霜没有答话,她只能跟了上来。
田凡上马,之后将吕霜扯上马背,二人共乘一匹马。田凡双手环绕着她娇躯,却感觉她始终一动不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由万分担忧。
田凡笑笑,没话找话地道:“霜儿,这是我们第二次共乘一骑!还记得上次的情形吗?”
半晌,吕霜闷闷地嗯了一声,轻声道:“上次是为了躲避毒龙!”
田凡点点头,道:“对!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霜儿,夫君还是那句话,一切有我!”
霜儿微微颔首,啜泣出声。几个月以来承受的无数苦难折磨,因为田凡一句话,一个关怀的眼神,她装出来的坚强不复存在,重新变为那个无助的小女孩儿。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内,刘备与杨奉在密室内商谈近一个时辰之后,杨奉告辞而去。
刘备罕见的亲自相送,看着杨奉的车架远离,刘备的脸色变幻不止。有些兴奋,有些开心,有些担忧,还有些无奈,五味具杂。
他招手叫过一个护卫,低声道:“你去把伯光叫过来!”微微一顿,他续道:“把公台、文和、元直、子扬、元龙都叫来,要快!就说,有大事发生!”
那护卫抱拳一礼,叫过几个同伴吩咐几声,几人分头行事,不一时,六匹健马朝着不同方向飞奔而去。马蹄踏在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金石之声传出很远,很远!
田府,田凡费尽口舌,吕霜终于同意将遮面的面纱取下。他两手端着吕霜头上的斗笠,如同掀起新娘子的盖头一般,将斗笠取下。
可是,入目的不是羞红的一张俏脸,而是一张饱经风霜,让人心疼的苍白的俏靥。
眉目如画的吕霜,憔悴的不像样子,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在她脸上,根本找不到一丝以往的神采飞扬,她瘦了好多,尖尖的下巴,目光不复以前的灵动,显得有些呆滞。这还是那个谈笑间将自己擒获,于十万大军铜墙铁壁的搜索中从容退去的吕霜吗?
拉着她的手,田凡柔声问道:“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霜低垂的眼帘颤了颤,抬起眼珠定定地看向田凡,道:“我的家破了,我的族灭了!你……能为我报仇吗?”
田凡点点头,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何人所为,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吕霜微微点头,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我的爷爷叫吕峰,我的父亲叫吕云,我还有个哥哥叫吕一。我们家从祖上开始,就一直居住在一个叫朝阳谷的山谷,迄今为止至少有十几代人了。”
田凡道:“为何一直居住在山谷内?你们与外界没有联系吗?”
吕霜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在我祖爷爷那个时代以前,我们一直居住在山谷中,与外界没有一丝联系。直到祖爷爷那一代,我们的族人开始出谷,这才与世人有了一些联系。”
微微一顿,她看了看田凡,续道:“几十年来,我们家族招揽了很多人或者世家,组成了一个组织,名为双月门!”
田凡点点头,道:“继续!”
吕霜道:“组建这样的一个组织,有一个终极目标,就是将天下搞乱!”
田凡一愣,道:“什么?你的祖爷爷组建这样的组织,目的竟然是让天下大乱?这……有什么好处?”
吕霜摇摇头,皱眉道:“我也不知,只是听我爷爷说到,我们是为了复仇!”
田凡傻眼了,为了复仇就要搞得天下大乱?这是跟谁有仇?难道跟全天下的人吗?
吕霜续道:“可是……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爷爷辈有兄弟七人,各个武艺高强,胆识过人,有鬼神莫测之能。他们秉承了祖爷爷的遗训,将天下大乱做为他们行事的宗旨和目标。二十多年前,他们得知有两个敌方有极其稀有的宝藏,于是率领手下众人前去抢夺。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两场大战过后,爷爷辈七兄弟仅余下他一人。
“自此,我们吕家对双月门内部的控制力下降,导致双月门分崩离析,手下的剑客和世家多数改换门庭,另投别家,整个双月门分裂成了四股力量!”
田凡微微颔首,道:“哪四股?“
吕霜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金城阎鸣所在的阎家,安邑卫家,温县司马家……”
田凡惊声道:“什么?温县司马家?就是司马懿所在的司马家?”
吕霜咬牙切齿地道:“不错,正是司马家!灭我门,屠我族的,也是这个司马家!”
微微一顿,她续道:“伯……,你不要小瞧这个司马家,他们可是有得天下之志的!”
田凡点点头,心说我自然知道。
吕霜见他并没有足够的重视,道:“司马家有三绝之一的‘剑绝’邓展为教头,训练出了相当多的死士,不容小觑!”
田凡一愣,惊声道:“什么?邓展是司马家的人?”这下子,他真的惊讶了!比刚才还要惊讶。
吕霜见他重视,这才放心的嘘了一口气,道:“不错!邓展以前也是我双月门的人,只是后来投靠司马家了。”
田凡张嘴道:“那么……”
突然间,他闭了嘴,因为他听见了脚步声。
果然,不一时响起敲门声,贺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大将军派人来请,说是有急事相商!”
田凡点点头,看看吕霜,道:“霜儿,其余的事不急于一时,反正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既然主公来叫我,一定是有大事发生,我先去看看。”
吕霜温婉地点点头,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
田凡笑笑,道:“放心,我一定早点回来!”
微微一顿,他调笑道:“不要你呀我呀的,该称呼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吕霜俏脸一晕,没有接话。
田凡知道她还需要适应这个新角色,所以没有等她说出口,就笑着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吕霜双眼迷茫地轻声道:“霜儿等你回来,夫……夫君!”也许,她真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现在的新角色。
田凡出门田府大门时,恰巧遇到回来的王孜和朱渊。他不由一愣,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废一个人,用了这么长时间?”
两人鬼鬼祟祟地对视一眼,王孜笑道:“呵呵,公子说要废了那人,我们一直在商量该怎么废了他,所以时间长了点!”
田凡无语的摇摇头,道:“行了,回去休息吧!嘿,你们也真是的,废了就废了嘛,有什么可商量的?”
两人嬉皮笑脸地点点头,道:“公子英明!我们的确把他给‘废了’!”
田凡摇摇头,自顾自地走了。抬头望天,却见天色依旧阴沉,细雨依旧绵绵!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道:“王孜!”
王孜一溜小跑来到他身边,抱拳道:“公子,有何吩咐?”
田凡犹豫了一阵,低声道:“昨夜来访的那个人,你们查出他的住处了吗?”
王孜点点头,道:“早已知晓!”
田凡微微颔首,道:“告诉他,就说我让他转告另一个人,小心司马家,小心邓展!”
王孜一愣,抱拳转身自去了。
朱渊见王孜又出门了,不由摇摇头。公子可真忙啊,这么晚了还派王孜出任务?想起今天的任务,他就想起了杨建,幸灾乐祸地笑笑,嘿嘿嘿,小子,你跟公子抢女人,我们就让你以后再也碰不得女人!
却原来,王孜和朱渊对田凡这个“废”字,做了深入分析。他们看到了田凡和吕霜的情况,又从杨建对吕霜说的几句话中了解了他对吕霜的感情,经过一番巧妙的分析之后,自认为很巧妙的把握了田凡的心思,于是自作主张的……
城外,城西泗水的一条小小支流旁,一个狼狈的身影躺在河边,任由细雨淋在脸上。眼皮一动,他终于被剧烈的疼痛疼醒,想起晕倒之前的情形,他颤抖着双手摸了摸下边儿。暮地,他一双半眯着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声非人类的惨嚎从他口中发出,远远传入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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