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的西门出城,对神机师的众人来说,算是轻车熟路,但那些都是过去式,并且每次都是依托着夜色,悄悄的潜出,像如今这样光明正大,并且拖家带口的还真是第一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出城没有一会儿,队伍就被城外的申侯大军发现,并且双方立即展开了殊死战斗。
一开始,黄子轩为了让队伍中,行动缓慢的城中百姓,免遭申侯军队的蹂躏,就命令随队出城的神机师将士,主动去阻挡,企图给百姓争取时间,岂知就是这样的一道命令,让黄子轩自己再一次身陷重围之中。
因为临阵投敌的司徒家,早就向申侯透露了一些关于西门的事情,所以老谋深算的申侯特意在西门外,安置了一只伏兵,再加西门外原本驻守五只申侯的千人队,顿时就将黄子轩从城中带出来的四只千人队,给团团围住了。
足足一万人的申侯大军,围困住区区四千人的神机师,双方的实力极为悬殊,好在有两只千人队是骑兵,可以再战场上迅速出击,也可以迅速驰援与回防。
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自然再次上演,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围了上来,黄子轩一脸的忧心如焚,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慰,因为他清楚知道,如果想要依靠手中的这几只千人队,是不可能有机会战胜数倍的敌军的,但又不能立即下令撤军,万一这群敌军因为追不上他,转头去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该如何是好呢!
毕竟他们在之前的多次战事之中,都栽在神机师的手中,并且损兵折将那么多,另外除了申侯的军队,还有犬族的军队夹杂其中,异族仇恨,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但就这样拖下去,也不行,一时间黄子轩有点左右为难,而就在这时,一名骑乘快马的斥候,扬长赶到,也不等马匹停顿,就一个翻身下了马,然后疾步跑到黄子轩与叶振宁的身旁,单膝跪地道:“启禀两位统领大人,相隔此地大约五里,另一只申侯叛军正在赶来,人数五千!”。
一听斥候此话,黄子轩的脸色瞬时煞白,一旁副统领叶振宁也同样,因为敌人的再次迅速增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出生军旅世家,从小熟读兵法,钻研武技的叶振宁,这一次再也耐不住了,先是朝斥候挥手道:“你去吧,再探来报!”。
随后转头看向黄子轩说道:“大人,您不可再迟疑了,下令吧!不然最后我们会全军覆灭,到时候更加不可能帮助出城的百姓!只有我们活着,才能继续吸引敌军,给百姓争取时间!”。
此时此刻,其实不用叶振宁说,黄子轩也知道形势危急,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之时,所以深深地看了叶振宁那张认真的面容后,沉声吐出三个字道:“突围吧!”。
但紧接着又说道:“向东面突围,希望可以再给百姓争取一点时间!”。
见黄子轩这样安排,叶振宁虽然心中不太同意,但还是点头领命道:“是,大人!”。
因为清楚周边形势的叶振宁知道,如果向东面突围,无非是从一个包围圈,跳进了另一个包围圈,但同样有着忧民之心的他,也不忍心不顾数万百姓而去。
就这样,长安城西门外的战斗,开始出现暂时性的变换,由黄子轩、叶振宁亲自率领的神机师队伍,成功的朝反方向突围而去。
在整个突围过程之中,双方都能一眼看穿对方的企图,不过有一点,是冷兵器时代与火器时代的差异,那就是在两军交战之中,双方想要彻底性的压倒对方,是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从包围圈冲出去的命令下达以后,神机师的士兵,很快就与申侯的军队,脱离了战斗,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原来刚走出的包围圈,如今又被对方前后夹击了。
四只神机师千人队,已经在连续的战斗之中,先后伤亡数千,如果继续与申侯大军交战下去,是半点好处也讨不到的,所以为了避免战斗力与实力的削弱,黄子轩与叶振宁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采取奔袭。
因为只有这一点可以利用,毕竟四只千人队之中,有整整两只都是骑兵,这一点是申侯大军无法比拟的存在,要不是因为这一点,黄子轩也没有绝对的勇气留下来。
可是再厉害的骑兵,也只有区区两千人,能够在万人大战之中,直接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所以按照黄子轩与叶振宁之前的约定,采取了一次分兵出击,两人分别带领一支骑兵队伍,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迂回,最后将会先去收拾一支敌人。
就这样,黄子轩虽然有抽身离开长安城的机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条男人,一条血腥,一条坎坷的路,他可以抛弃周天子,但绝不抛弃无辜百姓,因为他是一名神机师的军人,这是他的使命,他不在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有人说信仰是心灵的产物,不是宗教或政党的产物,宗教或政党,只是起了一些催化剂的作用,没有宗教和政党,人们同样可以拥有信仰,这一点黄子轩渐渐开始认同了。
因为他的信仰,就是个人的某种意识行为,不是靠集体建立起来的信仰,因为靠集体的信念建立起来的信仰,常常会随着某个宗教、政党、组织的解体而烟消云散。
黄子轩不相信天人合一,不信上帝,不信神佛,只是喜欢及时行乐,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而得过且过是他曾经的信仰,如今他的信仰就是无辜的百姓,用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无辜的他们,撑起一片天,一块地。
给他们在无情的战火之中,争取一个逃离的时间,只要是能让他们继续活着,黄子轩就愿意去做他曾经不敢做的事情,但希望是不用粉身碎骨,因为他还想在古代帮助更多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