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快拿下这个女人……”
“好箭,这箭来得太及时了……”
“兄弟们,为我们被杀死的族人报仇……”
见卿玖左肩负伤,米罗族士兵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手持兵器再次围拢而上,对付一个女人如此已让他们羞愧难当,更何况是负伤的女子,但是他们不能退缩,也许拿下这个女人就能暂时结束战争,喘口气重新再战,与自家的妻儿、族人性命相比,这点卑鄙无耻算得了什么……
卿玖额际布满冷汗,刚那飞来的箭矢……绝对不是出自米罗族士兵之手,因为它射来的方向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一箭来得防不胜防……
这一箭在这样的场合下射来就是想要她的命!
卿玖忿忿难平,渐渐知晓,在他们眼中,自己比那些反叛的米罗族人都来得可恨。也是,谁让她手中握着那卷一现世就要毁了他们的圣旨呢。
眼尾闪过兵器袭来的冷芒,一咬牙,长剑一挥,利落的将皮肉外的箭支斩下,然后运足内力朝着冲杀在最前面的敌兵劈下,一个脑袋如绣球一样滚落在地,蔓延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笑话……就算本将受伤,尔等能奈我何……”卿玖独立城楼之上,飒飒西风从耳边拂过,夹杂着箭羽划破劲风的声响……
“该死,又来了……”卿玖身形一晃,快速躲避。
“唰唰……”箭羽好似流星一般从城楼之下射来,那个方向……是褚国攻城的大军……那是隐藏在大军中的细作,卿玖感觉仿佛有一股熊熊怒火燃烧着周身,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是那个该死的裴凤仪!
当时场面已乱成一团,就算有士兵看到细作将箭羽射向城楼,定当以为他们是为了掩护自己的将军,定当以为他们射杀的对象是米罗族士兵,谁会想到褚国的士兵会刺杀他们的将军?!!!
而且就算是霍子琪他们发现卿玖因自己士兵的流箭所杀,他们亦可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此乃误杀也’‘小的无颜面世也’,‘小人无用啊’,谁又会想到他们背后是否有阴谋有诡计,就算想到,谁敢往深处追究,谁敢指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说:你是幕后凶手,谁敢对抗当朝权倾朝野的丞相裴都呈?
卿玖那叫一个恨,裴凤仪,算你狠!
此刻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当真是四面楚歌……
卿玖一面消耗体力应付面前数之不尽的士兵,一面要闪避身后时不时飞来的箭羽……
此刻又飞来数支箭羽,卿玖冷眸一扫,手中的长剑刺入一名米罗族士兵胸膛,手腕一抖,提着那具肉体轻轻一抛,甩至身后,挡住那飞来的冷箭……
只是她毕竟是人,毕竟有体力耗尽的那一刻……左肩的血渍沾染了整整一条手臂,手心手背全是腥红的液体。
长剑一抖,如筛糠一般抛开那具扎满箭羽的尸体,再次指向众叛兵……
卿玖喘着粗气,明显感觉到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正想声东击西避开这群小兵,直接杀去夏之殇身侧,却不想耳畔再次响起箭羽划破劲风的声音……
“族长不好了,不好了,褚军破城了……”
这无疑是一声惊雷炸响在米罗族士兵之中,除了族长夏之殇面容闪烁着不可捉摸的神情之外,所有人都面色苍白,是惊恐,是无力,是紧张……
“抓住这个女人,抓住她才有与褚国大军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知是哪个将士大呼了一声,原本保护在夏之殇身侧的士兵也全全围向卿玖……
卿玖将快模糊视线的汗渍拭去,暗想只要撑一时半刻,褚军必至,故心下也淡然不少,朝夏之殇道:“此刻……你难道还没有投降的意思吗?”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就是我们的砝码。”夏之殇长袖一挥,拖着唱调子道:“拿下……”
有一瞬间,卿玖觉得这个男人很不真实,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一个族长应该做的,米罗族对抗褚国明显就是鸡蛋碰石头,作为族长的他,为何要将自己的族人引上这条路?
卿玖来不及多想,前面的米罗族士兵再次逼近……
耳后依旧是呼呼的西风夹杂着箭羽摩擦空气的‘嗤嗤’声……
这一次,卿玖没那么好运了……
身形临空避开,刚避开那支箭羽,一米罗士兵的大刀已砍向卿玖的脚下……
卿玖身形微微一跃躲开那一刀……只是那么多大刀、红缨枪向着自己的身体招呼而来……逼得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后退吧……只是后面却是城楼的尽头……如今体力不支,再加左臂受了重创动弹不得,这一跳势必定会半死不活,而且下面还有虎视眈眈的细作……
这一次,卿玖没底气了……
这一次,竟感觉到无路可走的艰难……
“快上绳索,将这女人绑起来……”
米罗族士兵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是卿玖是高傲的,宁可高傲的死去,也不愿成为阶下囚受他们*,更何况……褚国也不会因为一个自己做出一点点的退步,若是自己能够落在米罗族人手中,能够死在米罗族人的手中,想必那些裴家人应该很待见的吧……一方面,可以消除自己这个大隐患,另一方面,他们可以放心的诛杀米罗族人,因为他们杀了公主,想必这个极为妥当的理由也会堵得其他族的族人无话可说。但是她凭什么要让他们如愿呢?
这一切的一切快速闪过卿玖的脑海,她嘴角微微一扬,脚下的步子毫不迟疑的向后退了两步……她所落之处乃是虚空一片……
当霍子琪拼了命的杀上城楼,脸颊上沾满了血渍,但是那双满世界收寻卿玖的眸子意识到一抹熟悉的银白瞬间从城楼之上消失之时,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然后那片空白被‘愤怒’、‘羞愧’、‘悔恨’所填满……
那一刻,充斥着密密麻麻敌兵的城楼之上硬是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那一刻,所有的仁慈都统统靠了边……
“这个女人当真是活得不容易啊。”一声慵懒的声音抱怨了着,“和清,还不救人。”
“本少知晓。”和清足尖点地,飞至半空,手中的白绸宛若灵蛇,缠住那抹急速下坠的身影,手腕一动,冲着苏沂掷去……
苏沂将她稳稳的接住,手臂紧了紧,将那抹银白色身影拢入怀中,“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可打算以身相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