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头对你还真是忠心的很呢。”裕王紫苍宓看着琼襄和芸青远去的背影说道。
瑾烟扫了一眼他,道:“不是对奴才忠心,只是大家一同在殿前侍奉,对圣上忠心罢了。”宫闱之内或许一句话就会惹恼了掌握着生命大权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生命不保。
姬王紫苍竺听了瑾烟的话,倒爽朗的笑了起来,好一会才缓缓道:“瑾烟何时变的这般小心谨慎了,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这些话的。”
“十五弟莫要再拌嘴了,瑾儿有事在身,你怎么的就这里说些没用的。”逍王紫苍钏瞥了眼紫苍竺有些责备道。
紫苍竺看了看瑾烟,又有些羞愧的低头不敢看紫苍钏,生怕他再说他的不是。虽说紫苍钏平日里待兄弟都是和和煦的,但是在重要时刻也会发现他的铁血手腕。
澄王紫苍尹淡粉色的衣裳倒显得比往日魅惑了些,不再如以往那般儒雅,骨子里透出的气息总是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定是隐藏的极深才是。“瑾儿和六哥一路小心,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事,六哥的功夫我们还是很放心的。”
“七弟说的是,治好后尽快回来。免得太师和四夫人平白的担心。”紫苍钏瞧着瑾烟有些憔悴的身影心疼的道。
“瑾儿。”远远的听见有人喊,而且有些气喘吁吁好似很急的样子。
瑾烟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奀爵烟,一身白色不染一点杂质的跑了过来,好似从天上下凡的谪仙一样,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只见他跑的满头大汗,到了跟前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哥哥。”瑾烟显然有些激动,她本不想惊动家人的,免得大家都担心,尤其是莫羽。她本就身子骨不好,若是再让她劳神的话,那就真是良心难安。
奀爵烟扶着瑾烟的双手,眸子里透着浓浓的关心。“瑾儿。”上下打量着瑾烟,心疼的说:“几日没见就消瘦成这番摸样,父亲和四姨娘很是担心,去水郅医好了病就早些回来。你不要担心,府里有我和大姐照顾不会有事的,你就在水郅安心养病就好了。”瑾烟听了这些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兜兜转转几个圈,最终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虽说不是生身父母,可毕竟对她是极好的,怎能那般无情,皇宫规矩森严,莫羽根本就无法进宫探望,日日担心挂念,最终人还是抵不过亲情的感动,梨花带雨的哭泣让边上这几个男子个个面露不忍。
瑾烟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让父亲母亲担心了。都是女儿不孝,哥哥回去定要告诉父亲母亲,说瑾儿很好,没事。让他们莫要再担心,等治好了马上就回来。”
奀爵烟将手里的包裹递给瑾烟,千叮咛万嘱咐,路上要小心,注意好身子,不要再感染风寒,要听夙王的话。瑾烟都乖乖的点头答应。突觉让夙王等的有些久了,檫干眼泪,艰难的露出笑颜说:“瑾儿记住了,一定能够早些回来。”说完和紫苍煜就走向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知今日一别是暂时的分别还是永久的不相见,瑾烟只是站在马车前将每个都挨个仔细的看了遍,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紫苍煜在瑾烟的眼里看到了不舍与诀别,看着远处站着的兄弟几人。逍王是瑾烟的表哥,澄王对瑾烟的感情总有些不同于其他人,裕王在花街柳巷惯了,姬王年纪轻总是有些童真。皱了皱眉:“瑾烟,我们该走了。”
瑾烟这才缓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紫苍煜。缓缓俯身:“让王爷久等了。”
紫苍煜搀着瑾烟上了马车。一路狂奔而走。只留下萧索的背影。
马车消失不见。
澄王紫苍尹刚回到府内,便有下人送来个锦绣的盒子,看起来很是精致完美。好看的嘴角轻轻上扬,问来人:“这是谁差人送来的。”
下人恭敬的弯着腰,不敢有任何的亵渎。毕恭毕敬的回答:“回王爷的话,是宫中兰苑的琼襄姑娘。说是瑾烟姑娘让她送来的。”
听到是瑾烟,本来笑的面容好似想到什么般,瞬间变了样,暗藏着杀气,握着盒子的右手越来越紧,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语气仍是不温不火道:“还说什么了。”
“只舍得荣华常伴玉竹谣。”
听了这句话,紫苍尹只觉得天好似一下子暗了。抬头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天。
“下去吧。”语气仍是不温不火,和平日里一个模样。他总是这样,再难都放在心里,完美的保护着自己,不露一丝缝隙。
“是。”
(玉竹谣是梨都民间对于闲云野鹤般生活追求的一种向往)她的话现在是明摆着拒绝,不会陪着他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也不屑于这些。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她竟不在乎那些名利和荣华,是该庆幸自己没看错人,还是该伤心人家宁可不要荣华富贵也要拒绝。
瑾烟和紫苍煜在马车内坐着,紫苍煜双眸紧闭,端坐着,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这可苦了瑾烟,没坐过几次马车,她真是宁愿走也不愿意坐这劳什子的马车,而且这人驾的极快,看样子应该是紫苍煜身边信的过的人,不然也不会跟着来了。端端正正的坐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甩了出去。
马车跑的很快,到了晚间时分的时候已经出了梨都城,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瑾烟很是无奈。紫苍煜和沐乔已经在外边燃起了篝火,两人围在一起坐着。沐乔看瑾烟从马车上下来就很识相的离开了。
“王爷,属下去捡些柴火。”
紫苍煜向后看了一眼,点头答应。沐乔走的时候略有深意的看眼瑾烟,让瑾烟有些莫名其妙。
瑾烟也不顾什么大家闺范就坐在了紫苍煜身边,俗话说入乡随俗嘛。
梨都澄王府。
自从晌午时分紫苍尹送完瑾烟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没出来,怔怔的盯着梨花簪看,脑海里回想着瑾烟说的那句话“只舍得荣华常伴玉竹谣”。拳头紧握,脸上的表情仍是千年不变的神情,温润如玉。
“王爷,该用晚膳了。”连浅儿站在书房门外,轻声细语的说着。先前派人来打听,说是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谁也不见。放心不下,只好她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侧妃,王爷说任何人都不见。”下人毕恭毕敬的弯腰解释说。
连浅儿晌午就听说瑾烟差人送来了什么东西,只是没想到竟在澄王心中这般重要了。她站在门口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进澄王府已经第三年了,仍是无所出,虽然澄王嘴上什么也不说,可这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心里很是难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没想到他的心里却有了别人,这叫他情何以堪呢。
过了一会,紫苍尹打开门从里边出来了。他从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软肋,现在瑾烟就是他的软肋。任她拒绝了,也要等到回来时问个清楚才能作罢。
看见连浅儿,宠溺一笑:“浅儿真是越发小孩子气了。走,本王陪你去用膳。”说着牵起连浅儿的手亲昵的走向前厅。看起来真是你侬我侬,琴瑟和谐的样子,羡煞旁人。
连浅儿看着这个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男人,他让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他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就连什么时候自己男人的心在别人身上都不知道,是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呢还是隐藏的太深呢。
看他那么专心的在前面走着,连浅儿忽然觉得心安稳了很多。至少,至少现在他只属于了自己,不求白头偕老,只求朝夕相处。脸上的笑容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的明亮,就连眼角都晕染着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