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烟带着人在绍城内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人,便以为蓝言并不在此处,传信告诉紫苍煜,一行人便回了北门外驻守的大军处,另一批人在北疆城内寻找,只在绍城内留了两个曾今见过蓝言的人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即禀告。
紫苍煜一直不肯承认,蓝言是弃他而去,又重新回了科底蓝,但是理智告诉他,蓝言不会,便一直在营中等着蓝言的消息,可是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就是没有蓝言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探子来报,说绍城突然之间在晚上封锁,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于是,那两个原本留在绍城的人也回来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蓝言姑娘有消息了。紫苍煜的一颗心砰砰的跳着。
刚一进大帐就看到,满身血迹的桑塔,顿时脸色暗沉,一双黑潭般的双眼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看着桑塔,大帐内几乎所有人都心惊胆战,从未见过紫苍煜这个样子,第一次是在梨都传来兮妃死讯的时候,他就那么冷冷的站在雍和殿前,没有一丝的表情,第二日便去了西北,连她母妃的最后的葬礼都没参加,那年他才十二岁。第二次是在和祈水作战的时候,他带领五百将士突袭祈水的大营,却被奸细告密,他一气之下就杀了那个奸细,带领五百将士在红叶林内困了整整一个月,最后浴血奋战,从红叶林突围,他的盔甲被砍的七零八碎,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五百名的将士随着他出来的只有五人,满脸血色的站在云巅之上,冷眼看着脚下的万里江山,祈水战败,便有了初言荣的和亲。是他,让祈水这么多年来拜在紫景的脚下,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时隔这么多年,他较之当初更加的沉着冷静,更加的睿智难当,铁血手腕是更甚当初。
流云在旁边依旧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双狐狸眼饶有兴趣的看着紫苍煜,不温不火,平静如水。舒王着急的赶过来就听到这个消息,真是让他瞬间脑袋一片的空白,尽管所有人都嘴上说她是蓝言,但是直觉告诉他,她是奀瑾烟,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变化这么大,从科底蓝到这里来。
“王爷,蓝言让我告诉你,连军的粮草已经被她给烧了,只余五天左右的粮草了,让你离开派人围住绍城,还有,蓝言被哈布尔捉住了,她,被射了两箭,我们本想出城,结果被哈布尔拦住了,蓝言被关在了城里。最后,他让我告诉你,若是这一次,她能够活着见到你,就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桑塔看着紫苍煜的目光有些许的敌意,他一身血衣的站在下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眼里的傲气却让人无法忽视。
紫苍煜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桑塔,看他的样子,身上的血迹肯定都是蓝言的,右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冷着脸说:“先带他下去,王将军你带五百精兵从绍城的南门包围,不要让任何人出入,包括百姓。刘将军,你带领五百精兵前去崇阳道上截住连军运来的粮草,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十二弟你留在大营,以备不时之需,流云你跟我带领五百将士前去北门,铭颜带领二十名绿骑营前去连军营务必救出言儿,沐乔你同我前去血涧崖,带领三百将士十名绿骑营断后,其余的人同舒王留在营中,保护好大营,在本王回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次他一定要将连军一网打尽。
“六哥!我要和你一起去。”舒王拉着紫苍煜衣袍,一脸的坚决,一丝退让都不肯。
紫苍煜回过头看着昔日里最调皮捣蛋,生性单纯的弟弟,如今也是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经历过风雨的人了,拍了拍舒王的肩膀,什么话也不曾多说,大踏步朝外走去。
“先生,夙王派人围住了绍城的南门,北门也已被团团围住。”齐鲁看看仍旧是一副谪仙模样白袍加身的男子,着急的真恨不得将端坐在榻上的拉起来问个明白。
遥用帕子将蓝言的脸颊檫了檫,才缓缓的起身说:“告诉将士们不用担心,若是没了吃的,便招城中的百姓借借,下去吧。”目光凝结的看着昏睡不醒的蓝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妈,妈,我,回来了。爸,哥哥,哥哥。”遥见蓝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却不知在说什么,只听见最后两个字是哥哥,遥看着蓝言的脸更加的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蓝言被哈布尔捉回来已经三天了,若不是那天正好被齐鲁撞了个正着,说不定,她现在还在连军的大牢里,或者已经去见阎王了,齐鲁心下奇怪,哈布尔怎会捉了个女子回来,看样子还伤的不轻,哈布尔也不是那中极好女色的人,是个有名的粗矿的汉子,大字不识几个,只知打仗,生性毒辣狠绝。
齐鲁只是匆忙的扫了一眼,想着闲暇时候去给遥说一声,却因为粮草被烧的事忘记了,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想起哈布尔抓回来的那个女子,回了遥以后,哈布尔就说是她放火烧的粮草,遥便让哈布尔将人带来,没想到居然是蓝言,立刻下令让军医必须将蓝言医好,只可惜伤的太重,且又流血过多,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命了。遥便让人将蓝言挪来了自己的营帐,好照顾着,过了一天一夜还是不见她有任何的起色。嘴里只是含含糊糊的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多都是他未听过的。
只是她要是再醒不过来,只怕永远都会醒不过来。遥皱着眉,手拿着银针,却不知到底要不要下手,他今日若是下不了手,还怎么去完成他的宏图大业,还怎么报仇,她和自己没关系,只是萍水相逢,他只是想要救她罢了。
紧闭着眼睛思考了几秒钟,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没有了刚才的纠结纷乱,有的只是从容不迫,傲岸不群。笑着将银针刺了下去。
银针刺穴,便会忘记最重要的人,并且流失掉一部分记忆。这就是刚才遥迟迟不肯下手的原因。
紫苍煜带着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到血涧崖,经过血涧崖再到弦门关,只要封住弦门关,阻止了连军的粮草运进来,那绍城内的连军便就是将死之人了。
“王爷,前面就是血涧崖了。”
“快速前进,过了血涧崖在行歇息。”紫苍煜风度翩翩的端坐在马上,眼眸流转扫过前面的血涧崖,传说毕竟是传说,今日他夙王倒想看看,这传说中藏人血骨的几十米的宽的小涧,到底有什么玄机。
紫苍煜以及十名绿骑营在前开路,三百名将士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行,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人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着他们,紫苍煜眼里的坚决与自信让跟着他的将士信心倍增。他就是那样,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给所有人信心,给所有人希望。
在还没有一百米宽的血涧崖中,站在这头却看不到那头,里边的气息闻起来恶臭不已,早已腐化数十年的尸体,消散的皮肉,只剩余的就是残骸骨髓,两旁的植物生长的极其繁茂,且极其的怪异,都是枝叶偏大,花朵偏小,且都有黑丝,百花异香,辗转倾鼻,一时间叫人沉醉不已,紫苍煜皱了皱眉,大惊道:“掩住口鼻。”空气中有香味,即便是没有毒性,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不过几百米长的山涧,现在却不得不小心放慢脚步前行,即便是没有人为的陷阱,但大自然形成的屏障来的却比人为的更加要牢靠些。
“王爷,是毒刺。”沐乔将伸展过来的长的极长的绿色长刺的硕大植物一刀下去就砍掉了,紫苍煜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长剑手起剑落,干净利落,身后的十名绿骑营跟着紫苍煜将这涧中的毒物一一清理干净。奈何那毒刺生长太过快,砍一便会生二,二便会生四,倍倍翻增,不是所有人都如绿骑营和紫苍煜武功高强,敏锐聪慧。
“大家小心行事。”沐乔长年不便木头声音沉重的响起。眼看着前面的亮光,顿觉心中一片清明。“大家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后面已经有人被毒刺缠住了身体,毒刺的毒性蔓延的很慢,但是却有极强的传染能力,这种毒物只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区,特别容易在夹缝中求生存。
“啊!”后面士兵压低的叫声,还有身体被侵蚀的疼痛,被刺伤的将士弓着身子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皱着眉头。
紫苍煜皱着眉,冷着声音说:“背着他出去。”血液会滋养这里的植物,会增加它们的毒性,谨慎小心如紫苍煜,怎会不知这都刺的品性。生长慢,但是一旦成长起来便是没有办法抵挡的,不能砍,越砍生长的越快,更不可以见血,见血便会刺激毒性,越发的不可收拾。紫苍煜少年行军的时候曾在西北一带见过这种植物,生长的甚至比这个还要迅猛,当初差点死在这个毒刺之下,在西北都称为毒狼子。
血涧崖古怪阴森,却又阳光明媚,让人不得不惊诧,从血涧崖出来,紫苍煜的三百将士伤了五十人,只得原地待发。眼见着天色已经渐晚,紫苍煜便命部下暗中安营扎寨,休息。自己一人站在高处抬头看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