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如芊手里握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幽幽的开口:“你还是没有挽留我。”
心口像挖开了一道口子,注入硫酸腐蚀掉仅有的一丝眷恋,蜷缩在床上的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颤抖的揪着被子,被子的边角被牙齿咬出一道道痕迹,泪水无声的滑落在病床上,苍白的肤色比停尸房里的尸体好不到哪里去,一阵一阵的孤独变成一寸一寸的寒冰,又幻化成一朵有毒的罂粟,仇恨的占领了整个身体,无药可救。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由于背着阳光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不难看出他的高瘦的身形,来人一步一步步伐缓慢的走到她床前,豁然一张长的儒雅的脸出现她面前。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是遗落在人家的天使,笑的人畜无害,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黑边框眼镜,躲在镜框后面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美目流转透露出温情,这样一个儒雅得如古堡里的王子高贵得无法比拟。
沉寂在来着的容貌里的宫如芊,发现自己居然看他的样子失神了,很快的调整好情绪,低弱的问:“你是谁?”
他的嘴角上扬起淡然的笑容,完美的无懈可击,富有磁性的嗓音从他唇边划过:“南宫卓然。”
宫如芊慌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水灵的翦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疑惑的问:“你是……南宫家的人?”
“是的,宫小姐,我是南宫凌的堂哥。”他依旧保持他一贯儒雅的作风,优雅的拉过一把椅子,双臂环抱胸前,斜眯着那双眼睛,从她这个角度来看,极致妩媚。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你,也不想看到你们南宫家的人,请你出去!”宫如芊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好像能洞悉人心底,让她觉得很不爽。
“那是他们家的人,我不是。”他的语调瞬时冷寂下来,眼神认真的看着宫如芊,“宫小姐,有兴趣跟我合作吗?”
“合作?……”
在各取所需的利益中得到更大的好处,那就是合作,他们的付出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谁都没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走向的是无尽的深渊,这个夏天里一段复仇的童话,童话里讲诉的是没有阳光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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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雅从那次事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和她共度一夜的男人,支票上“南宫凌”的名字赫然的刻在那里,他叫南宫凌,金善雅不敢肯定,这张支票也许是别人给他的,他也许不叫南宫凌,可不管怎么样,她至少得到了那笔钱,人人都说她贪财,好吧,如果说每天为了省路费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到了菜市场跟买菜的阿姨讨价还价只为便宜个几毛钱,到晚上七点以后准时在超市里面等着抢便宜的鸡蛋,如果这些就是贪财的话,那只能说她贪的数目太小了,太微不足道,可这次,她居然掉馅饼似的贪到了100万,这是前所未有那么多钱,而她也失去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以一换一,值不值,无法衡量。
她从银行里取出了50万,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这钱的来历,只说是跟一个有钱的朋友借的,她哪有什么有钱朋友,曾经玩的好的朋友,一个个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情,都不愿意搭理她,视她如瘟神生怕她问他们借钱。
她做人很失败是不是?
善雅的妈妈握住善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善雅啊,我们虽然穷,但是还算有骨气没有做出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50万不是小数目,人家怎么愿意借给你的?”
“我……我就一开口,人家看我可怜就借了,妈现在爸爸的治疗最重要,其他什么都不要想,这些钱我来偿还,我会一点一点全还清的。”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撒谎了。
“善雅啊,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那么多苦,妈妈欠你的太多……”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一家人要永远的幸福的在一起,今后的50年80年还要快乐的生活。”
金妈妈这段时间好像老了好多,原本浓密的黑头发,熙熙攘攘的长了好几缕白头发,她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偷偷的掉眼泪,泪水流多了脸上的皱纹就更多,现在看到懂事的女儿,泪水又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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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卓然少爷今天要从法国回来,听法国那边的管家说,坐今天早晨6点的飞机到。”管家给南宫雄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让他擦手。
他放下手中的剪刀,接过毛巾擦干净,脸上露出久违的欢笑声:“是嘛,卓然回来了,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好多年没看过那孩子了,怪想他的,哥哥死了后他就一个人去了法国念书,如今回来了也好。”
南宫雄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脏好像有些受不了,管家立刻给他几粒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点,他亏欠那孩子的太多太多,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了。
“管家,打电话给少爷让他晚上回来吃饭,记住别告诉他卓然回来了,如果他不想回来,就说等着见我的尸体吧。”南宫雄的话语让人毋庸置疑,铿锵有力的专制得和南宫凌如出一辙,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转头,他又给卓然打了一通电话:“卓然啊,你回国了也不和叔叔说一声,好让叔叔好去机场接你,你到家了吗?”
“什么事?”南宫卓然此时还在医院见宫如芊这个女孩,一贯儒雅风度翩翩的回话,却没有一点亲情的温度。
“回来了,就到叔叔这里来一趟,我给你接风晚宴,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那句“一家人”听上去是多么的讽刺,他还有家吗?没有爸妈的家还算是家吗?他调整一下心情,简单的嗯了一声挂断了。
“你先想想,我不急着你现在就回复我,毕竟这件事情关乎着你的人生。”南宫卓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专注的看了一眼床上发呆的宫如芊,撇过脸转身,背对她说:“告辞。”
“你等等。”
“你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这份合同我签。”
南宫卓然转头,丹凤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眉头微微一皱,很快舒展开来,面含微笑的说:“合作愉快!”
走在医院里的走廊上,南宫卓然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他优雅的步伐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只在心里澎湃,他该高兴才对,他该庆幸她答应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些不痛快,手中的那份合同上签名处一个娟秀的字体跳跃在他眼前,宫如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