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突然醒了似的,手快速的松开,缓缓的从她的脖子上移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善雅的脖子,紫红色的淤青乍看让人心惊,只要再多一分钟,他再用尽全身的力气,她一定会死!她可是杀了他父亲的凶手啊!他应该亲手杀了她才对……可是看到她痛苦的神情时他会舍不得,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无法下的去手。
善雅虚弱的瘫软在地上,撑着地面冰冷刺骨的瓷砖告诉她,她还活着,至少感觉的到冷,还感觉到疼。
“为什么没有动手杀了我……是你慈悲了……还是你懦弱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喉咙像有一根针扎着疼。
南宫凌用寒彻骨的语气掩盖了心中的慌乱,“动手杀你,我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因为你不配!”
“你的心里要是有我,就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你就当以前那个单纯得像白痴一样的女人死了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杀了你的父亲,夺了你父亲的家产,还偷偷的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哈哈,她的人生还真是精彩啊!”善雅愉快的笑了,眼角的泪水风干,瘦弱的脸上挂着少许的笑容,显得那么空洞和苍白,南宫凌的冷情她该早早的看透,怪只怪爱情太麻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好。她扶着一旁的椅子起身,一张狼狈不堪的脸义无反顾的看着他,“你报警吧,我要是杀了人,就让警察逮捕我,我要是没有杀人……想想你该怎么赎罪吧。”
善雅把手机给他,上面已经打上110,只要按上拨通键就可以了,南宫凌接过电话,扔到地上用力碾碎那部手机,他就像撒旦一样吞噬着她的灵魂,直到手机屏幕被踩的支离破碎他才肯罢休,单手插进裤兜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唇瓣中发出,“我突然发现让你死好像太便宜你了,让我想想要怎样才会让你生不如死,悔恨万千……就从你最亲近最在乎的人开始吧,让他们一个一个来偿还我父亲的命!”
长发凌乱在脸上,汗水夹着泪水显得更加的狼狈,从背后升起一丝凉意,她抓住南宫凌的手,用带着哭腔的话语说道:“你想干什么?请你不要乱来,你恨我就冲着我来,这不关其他人的事,我父母年纪都老了,他们经不起折腾,你还是掐死我吧,怎样都可以!”
南宫凌上前一步狠狠的揪住她的长发,善雅疼得眼泪滑过脸颊,他就是一个魔鬼,享受着她的痛苦,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两个刺猬如果相爱了,那必定是血淋淋的爱,因为他们都带着刺,无论是爱还是恨,他们都深深的伤害了对方。
“听着,我想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止我,包括你!很心痛是不是,那就对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最亲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然后求着我把你也一起带进地狱,金善雅……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松开手中的长发,转身不屑一顾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锁上门。
善雅拼命的拍门叫喊:“放我出去!你不能那么做……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爸爸的死跟我没关系,请你放过我父母,南宫凌!!……”
小腹隐隐作痛,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到衣领上,善雅捂着肚子躺在房间里的沙发里,盈盈的泪光含在眼眶里,不能哭,我是一个母亲,对不起,我只想着自己的生死却未顾忌到你的感受,你也很难受对不对?睡一觉也许就会好。
南宫凌站在父亲的灵堂前,高大的身躯扑通跪在水晶棺前,爸!我不孝,你在世的时候叛逆独行甚至恨过你,你去世了,却是被我最心爱的女人害死的,我……恨不得杀了她,可我却下不去手,如果她死了,我不会难过会选择忘记她,可是这样活着却失去意义。
他郑重磕了三个响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虽然不知这样做结果如何,但是他不后悔,他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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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宫雄已经送去火化,南宫凌捧着那盒骨灰双眼通红,一行赤子之泪划过他俊美的容颜,就算再坚毅的人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也会触动心底的最柔软的悲伤。
天灰蒙蒙,整个世界都好像处于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哀思之中,墓碑上是南宫雄笑容依旧,鹰眸炯炯有神,感觉他还在。
南宫凌独自屹立在坟前,默默的祈祷:“爸,你欠妈的到那边要记得还,她爱惨了你,宁死不离婚,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做一辈子的夫妻,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其实,我一直没有怨过你,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可以翱翔没有你的天空,后来才明白,我需要的只是家庭的温暖,对不起,是我太顽固不化。”
“爸……我爱你,这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虽然有点迟,但我希望你能够听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落叶飘落在坟头,他唯一的亲人就在坟的那头,现在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他怒不可遏的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几片叶子孤零零的从树上飘落,他不会放过!绝不!他要让她也尝尝失去最亲的人的痛苦。
时间就像是一个轮回,兜兜转转还停留在原地,所有的恩怨都像是在一个圆里面,何时才能走出这个圆?看到最美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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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凌出现在金家的时候,把金善雅的父亲顿时惊讶了一番,只见他们已经穿戴好黑色的套装,似乎是准备去参加什么丧礼。
“凌……你现在怎么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该主持葬礼的吗?我们刚准备去门去拜访一下你父亲,一直没机会去拜访,真是……哎!”金爸爸叹了声气。
金妈妈探了探头,往门外看去,“善雅,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南宫凌抿紧双唇沉默了片刻后,他冷淡的对金爸爸说:“方便进去吗?我有事跟您说。”
金妈妈在厨房里弄差点,他们两人在卧室里谈话。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金爸爸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他本能的反应脱口而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家善雅是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哦?是吗?那这些又是什么?”食指敲了敲桌上的那些资料,他摸了摸鼻子,冰冷的眸子如果锥刺痛人心,“是金善雅亲手杀死我父亲,没有什么好狡辩的,证据都在这里,你不得不信!”
金爸爸不信,手不断的翻着纸张,眼睛慌忙失措的翻看着,“这……她为什么要害你父亲?害人总得有个理由啊!善雅从小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去害人呢?”
“她为了报复我!”
“什么?!”金爸爸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感觉他所说的一切都荒谬。他抚着额头闭着眼听他说。
“我让她打掉一个孩子……”
……
厨房里,煤气灶上蓝色的火焰舔着水壶,发出吱吱声,金妈妈一边切西瓜一边往房间那边瞄去,到底什么事?不能在客厅里谈,非要到房间里?
刀子没注意切到了手,她惊叫了一声,流血的手指得赶快找创口贴包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你……你……这叫什么事啊!”金爸爸气得捶着胸脯,快要气炸了,他手指颤抖的指着南宫凌,“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善雅死你才肯罢休吗?”
“不,我不会让她死,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她的下半辈子都会活在痛苦当中,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惩罚吗?”南宫凌扯了扯嘴唇露出邪恶的笑容。
“放了她……我在这里求你放过我可怜的女儿。”金爸爸老泪纵横苦苦的哀求着他。
说实话,金爸爸和南宫雄一点都不像,可为什么,此刻看着他恳求的目光会让他想起他父亲呢?也许,天下的父亲都会为自己的儿女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微微愣住了,很快他收起怜悯的目光,继续冰冷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放过她?杀父仇人,放过她,我都不是原谅我自己。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她一生都要活在我的掌控之下,一直折磨到死;要么……你代替她去见我死去的父亲。想想清楚你们一家至少要有一个人来陪葬,是你,还是你女儿,或者是你老婆。”
“我反正是一把老骨头了,善雅她还年轻,就让我来赎罪吧……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愿相信善雅会做出这种事,不管善雅她有没有做过,都请你原谅她,看的出来她很爱你!如果你不爱她,也请你不要伤害她,这是一个父亲对你的请求,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女儿受到别人的欺负,你能明白一个父亲的心意吗?”
金爸爸的脸上露出一个像山一样伟岸的父亲形象,他确实是个好父亲,就连南宫凌也从内心钦佩。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等着你实现诺言。”南宫凌转身开了房门,和在门外偷听的金妈妈撞了个满怀。
他理了理西服,金妈妈笑着说:“这么快就走了?你看,你来我都没怎么招待你。”
金妈妈的热情,换来的却是他冷漠的头也不回的走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