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男人我做主
————我颓败的看着面目有些模糊的人儿,只得仰天无语叹道:“慕雄狂,果然是有后遗症的。”
玉帝不高不低的一声问句,直让我也紧张的攥着那颗冷冰多年的石头心,忽上忽下,飘忽不定。
琅琊立于殿中,白色的衣衫静静的垂在身上,墨色的头发也安静的帖在后背上。他如同入定的神石一般立于那处,对四周的动静不闻不问,场面也微微有些尴尬了起来。
身旁女仙的嗤笑声也淡淡的传入了耳中,可我却仍只是看着那场中之人,他的兀自镇定,微蹙的眉头却让我觉得心中莫名的失落。
缓缓那人合手敛衣道:“多谢陛下抬爱,臣,叩谢帝恩。”
小七兴奋的攥着我的手,灿烂的对我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我也勉强笑了笑,却仍是瞧着那人。众仙君皆向其道贺,一袭白衣被环绕的渐渐湮没了身形,可不知为何我却清楚的看得清他的面容。
他虽笑了,却仍是那般疏离而却不疏远的笑意,永远恰到好处。
我起身,转身便离开了这宴会。
玉帝的旨意自有太白金星急切切的向四方传送,一路向长平殿行去,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仙人纷纷上前堆笑道贺。我回到殿中才发现,自己面上的笑容早已僵硬了,看着陈设简单的房间,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仰头便倒在了床榻上。
过高的房顶只显得我如此渺小,看着那空旷的房顶,竟不知不觉又显出了那人的容颜。
“放心吃吧,四周我布了结的,够你安心吃完。”
我烦躁的翻转过身,脑中却又回忆起他方才接受玉帝旨意的那一霎那。
他不喜欢我。
我如是想到。
我翻身坐起,心中想了千百种理由,只为为自己开脱。后来又想到,我是因见识过他,而被他的气华所折服,可他在知晓我是何人的情况下,却仍如此勉强的答应这桩婚事,心中更是堵得难受。
我的婚姻竟如此媒妁之言,甚至连父母之命都算不上。
正在我暗自郁闷之时,房间外,“碰!“的一声,传来,我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说道:“小七啊,我长平殿好歹还是有大门的吧。”
不出一会,头上仍沾着几片落叶的小七,笑嘻嘻的推门而入,一蹦就蹦到了我的身旁,捉住我的手,两眼贼亮的看着我,问道:“音音啊,高兴吧。我说了你交好运啦!”
我扯个笑容,偏头看向她,说道:“谢谢了啊。”接着一个白眼抛给她。
小七疑惑的看着我,又问道:“你不欢喜?我瞧你一听北冥应承之后便害羞的躲了人回来,还以为你定是害怕席间激动过度,影响形象呢!”
我无语的看着她,微微眯眼问道:“天羽啊,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好歹我也是上仙,上仙哎!好歹辈分也在那里呢。”
小七撇撇嘴,无聊的在空中抛着果子,随意说道:“恩啊,不正因为你是这天宫中最有可能晋升天仙的神仙,父王才将你许配给北冥上仙的么?”她一脸欣羡的咂咂舌,又道:“所以二姐姐想嫁他,那是绝对不可能滴。除非,他只做侧妃。”她一脸贼笑的说道:“可是,可是,父王才不会容许他的女儿做侧妃呢,至于母后硬要让我嫁给他,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她晃晃脑袋,嘀咕道:“难道我真是捡来的?”
我一口茶水立时喷了出来,惊叫道:“小七!你找抽啊!”
小七黑着脸抹掉脸上的茶水,一本正经的瞧了我半晌,说道:“音音,你说父王为什么这么器重你啊?从洪荒之地将你带回天庭,又悉心教导你修为,如今还同母后对着干,应是要将你许配给这天宫中极品高富帅。啧啧,”她诡异的将脸同我靠近,猛然一把捧住我的脸,左瞅瞅右瞅瞅的。
我好笑的一把拍掉她的爪子,站起身,朝水面走去,说道:“你一天能不能别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啊!我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石头嘛,一颗没心没肺,可现在却又动了春心的的石头!”小七躲过我的怒视,远离了我一分又道:“可是,你不觉得你这颗顽石也太过走运了点吧!”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说道:“我好歹是在洪荒之地待过千年的吧,就算是颗灰尘,也可以升级为仙的好吧。我又走哪门子的运了?”
小七双眼亮晶晶的道:“对啊,连颗悬浮于洪荒之地的灰尘经那多年之后也都会晋升为仙,你一有形有体的石头为何千年仍是不得一丝长进?若给我一千年修行,我早就成天仙级别啦。”
我心中一愣,转而怒道:“张天羽!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愚不可及么!”
小七一步跃出几丈开外,笑嘻嘻的说道:“别急别急嘛,我哪能这样厚道的说你呢。不过,你难道不傻么?”
我见小七突然严肃的看着我,也索然没了兴致同她玩闹,亦垂首说道:“对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呢。”
小七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叹气道:“音音啊,就是因为你太过介怀自己的过去啦。”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真担心她那本就扁平的地方会坍塌下去。“放心啦!我小七看重的人怎会有差?配那小子绰绰有余啦。”
我亦轻轻叹口气,小七怒着捅我一拳,跳开道:“不就是个男人么!爱就爱,不爱就忘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这样患得患失的么,父王既已下旨,那小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啦。”
我故作悲伤状的托着腮,朝窗外掉得光秃秃的树干望去,叹道:“七七啊,你还小,不懂的啊。”
七七怒道:“小个鬼啊!”说完转身便走,手掌一挥,干脆利落的说道:“你不把那男人给我降服了,照着母后这样的拉郎配,我可难保他不会不对我产生兴趣。”
我好笑的看着那装成熟的背影,心中只觉方才堵在胸中的一团闷气渐渐淡去,消失不再了。
我起身,摊开桌案上的白纸,淡淡的回想起桃花林中同那人错误的初相逢,浅淡的眉目,却沉沉的散发着宁人静心的芳华。我微微浅笑,提笔便慢慢的描摹出那人在我心中的容貌来。
白袍翩飞,墨发微乱,身后桃花瓣纷纷洒落,他微微闭目,负手似倾听花落之声,似感应万物生长之态。
放下笔,我竟似看见画中人转首睁眼,向我微微笑了起来。
“求死啊!”我一激动之下竟没意识到墨迹未干,竟伸手扶了上去。我颓败的看着面目被我弄得有些模糊的人儿,只得仰天无语叹道:“慕雄狂,果然是有后遗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