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更红了,问:“处境真的很难吧,逸林哥他怎样了?”
他柔声安慰道:“梦竹,不用担心,逸林不也是我的哥哥吗?我必会竟全力保全他。”
她知他竭力掩饰,也不再问,说:“饿了吧,下楼吃早点去。”
两人下了楼来,惠嫂端上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司徒萧知梦竹喜吃稀饭,皱了眉问:“怎么是面条?”
梦竹答道:“我让惠嫂准备的,你吃了早点,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喝一点粥,一会就饿了。”
正吃着,见门口探了一个头,一闪又出去了,司徒萧问:“谁?”
外面应道:“我,陈然。”一个戴眼镜穿军装的男子走进来,梦竹认识他是在景岩和她们一起回来的那个秘书。
陈然看了梦竹一眼,欲言又止,司徒萧清楚不会是好消息,可若瞒着梦竹,只怕她更忧心,沉吟几秒,说:“有事就说吧。”
“李军长从前线来电,邹师长他们的阵地守不住了,李军长命令他们住后撤。”
虽然有心里准备,司徒萧的心还是为断的往下沉。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随即摆了摆手,陈然退了出去,梦竹见司徒萧面色凝重,心里也如同有一盘火烤着,只是不能声张。
司徒萧走后,梦竹在房里翻了几页书,心中焦虑,合了书走下楼来,惠嫂正在打扫,见了梦竹问:“李小姐中午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着。”
梦竹问:“阮队长有说过少帅吃什么吗?”惠嫂说:“阮队长跟厨房说中午只做李小姐的。”
梦竹“哦”了一声,她知道这是司徒萧的专用厨房,他不在这吃,难道?她又问:“那晚上呢?”“也是做李小姐一个人的。”
梦竹急忙向前院去,果然见院中停了数辆军车,有两辆载了满满两车将士,已经徐徐启动,院中还排着整齐的军列,一个个庄严肃穆,随着指挥纵身跳上军车后厢中。
梦竹急忙寻找司徒萧,见军车中间一辆,后车厢的士兵服装与其他的不同,正是司徒萧的侍卫队,奔了过去就敲车门,司徒萧下了车,问:“梦竹,你怎么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司徒萧见她目光澄澈坚定,抚了抚她的秀发劝道:“我让你和逸林都随我到炮火纷飞的阵地上去,逸林见了你,我怎么说?回了去州,我又怎么和李夫人交待?听话,等我回来!”
梦竹拼命摇头,她与他才相聚,她一刻也不愿与他分离,何况他要去的是炮火纷飞的战场?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她认定与他的一生。
“你在那,我会担心的!”他厉声说道。
“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担心你的!”她不由分说拉开车门便钻了进去,阮敬远站在旁边,司徒萧摇摇头,叹口气说:“一到这时她就这样的倔脾气,就让她去吧,你们要全力保护她的安全,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阮敬远答道:“是,全力保护李小姐!”又问车厢后的侍卫:“听清楚了?”侍卫齐声答道:“清楚!”
司徒萧坐了进来,梦竹靠在他肩上,说:“沐轩,我不需要特殊的保护,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我都不怕!”
汽车出了怀阳城,住山上崎岖的山路上驶去,两边都是密密的山林,开了近十个小时,才找了一个略为空旷的地方歇脚,大家拿了身上的干粮下来吃。
阮敬远在一棵大树下铺了一块小毯子,让司徒萧和梦竹坐。梦竹将它收了起来递给敬远说:“大家都是随意坐的,行军在外,不需要有这么多的特例。”说着往草丛中一坐,司徒萧也笑着坐了下去。
阮敬远从近几个月来所历的事中对这位看似娇怯的李小姐有了认识,知道她是外柔内刚鲜有的刚毅女子,心底暗自佩服。
有侍卫递来了干粮和水,两人便坐在树下吃了,幸而早上吃的面条,不然早已是饥肠辘辘。
十几分钟后大家陆续就位,继续向前开拨。天色渐晚,四周渐渐朦胧起来,只听到车突突的响声,间或路旁时有时无的流水声,山林间归鸟的鸣叫声。
梦竹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头侧过去靠在司徒萧的肩上。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味,一看,原来是刚才他随手采了两朵野花,她不知何时簪在发间,淡淡的湖兰色,在夜色中泛着光泽,有种静谥的美丽。
她的脸也在夜色中泛着光,多日的劳顿,她却像湖水浸润的荷花,愈发的娇艳了。他愧疚中饱含柔情,她毅然跟随了他,几日来没有一刻的安逸,却是笑盎如花。
他赞她是个奇异的女子,所以敬她爱她,他下定决心要稳定局势,以最隆重的婚礼接她进他的少帅府。
给她天下女子都渴望的一世真爱,让天下人都羡慕她。
汽车到达目的地,已是深夜,虽然没有了枪炮声,但呛人的硝烟味从前方的战场一直弥漫过后方的指挥部。
车一停下,梦竹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司徒萧的手一动,便如同万支针尖密密麻麻的扎下来,原来怕惊醒了梦竹,几个小时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自然麻木了。梦竹见他神情,轻轻给他揉着,说:“怎么都不动一动。”
逸林在车外叫:“少帅!”梦竹听到是哥哥的声音,不觉有些踌躇。
司徒萧牵了梦竹的手说:“不怕,有我!”
阮敬远开了车门,司徒萧下了车,对着车里叫:“梦竹,下车。”
李逸林迟疑地朝里车里一看,果然梦竹在车里,怯怯地叫了一声:“哥。”下了车。
李逸林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还是怔住了,半晌还未回过神来。
司徒萧略为清了清嗓子,对逸林说:“对不起!逸林我保证不会负了梦竹!”
李逸林猛地一拳击在司徒萧的肩上,叫道:“你若负她,我与你拼命!”又说:“你们这样走了,把烂摊子丢给我妈?”
司徒萧笑道:“我回去自然陪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