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这样看着她一生一世,愿意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能触摸到她天使般的容颜,感受她急促的呼吸。
梦竹忽地拉开他捧在她脸上的双手,后退几步,他的眼光迅速跟着她游走:“梦竹,你怎么了?你真的要嫁给郑季青吗?你不愿意给我一点点机会?”
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做不成的事,即使是这巍巍的河山,他都坚信终有一天将俱数揽入怀中。而对她,他却总是有种恐惧,害怕她走出他的视线,害怕她平静的转身离去。
数日的思念,他抑制不住的激动,她却要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他前走几步,她再后退,他又前走几步,她已是靠在了墙上,双手倚住了墙,眼里惊惧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一声苦笑,退了一步:“我竟让你害怕吗?梦竹?”声音里带着难以言状的哀伤。
梦竹的眼光稍微有些缓和,却仍然定定的盯着他,好象生怕他扑上来就要吃了她一般,她的手紧紧的贴在墙上,那手上的钻戒在黑暗中发出暗红色的光来,生生的刺痛他的眼,他才想起她就是要结婚的人,她下定决心要成为别人的女人,见到他才会这样的惊恐。
可他不会伤害她的,他只要她爱他,就如他爱她一样。
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走得极快,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我不会让你嫁给郑季青!”他说,“一定不会!”
他走得极快,只听到皮靴踩在楼梯上蹬蹬的响声。
第二天一大早,梦竹和季青去了那家货运公同,货物果然遇到了麻烦。因为前方战火正烈,货物根本无法运送。
季青和梦竹失望的回来,逸林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对季青说道,只怕战火不停下来他的货物都不会到,路上不太平,货运公司不会冒这样的风险来送货。
季青急道:“那如何是好?”
和梦竹的婚期不过两个月了,这套家俱又是十分的名贵,云州一带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手工都无法与其相比,季青和梦竹也是千挑万选,好不容易郑老爷托朋友找到一套。
逸林劝季青先在军部暂住几日,看局势发展再说,说不定他们很快全盘拿下吕宁,直接接回他的货物,谁料季青认为战局难定,为了尽早取到货,他竟从怀阳提了取货单,独身前往吕宁的景岩取货。
当逸林得知季青独自去了吕宁之事,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正是双方激战时期,如若让吕宁方面有任何的怀疑,他都将被吕宁方面扣压,梦竹则惊出一身冷汗,可如今季青已经去了,阻止已不可能,他们只得怀了侥幸心理,但愿季青能够平安回来。兄妹二人都是不安,似乎预感要出事一般。
果然季青去了数日仍是没有消息,司徒萧和逸林通过多方打听,才得知季青果真是出事了,他被当做裕军奸细被吕宁的邺军抓了起来,因为邺军在检查时发现季青身上竟带有裕军军部的出入证件。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司徒萧、逸林和梦竹正在用晚饭。
敬远进来报告说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司徒萧让来人进来,来人进来报道:季青确是到了吕宁的景岩,并被景岩的军部扣压。
梦竹一听就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逸林倒是比较冷静,详细了解了情况后劝梦竹;“梦妹,你也别太着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季青的。”
“季青他从不涉及政治,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梦竹忧心如焚。
司徒萧见梦竹脸色霎白,也安慰梦竹:“我们一定会救出郑公子的,你别太担心了。”又对来人说:“继续打听,有什么新情况必须在第一时间汇报,不得延误!”
话虽是这样说,司徒萧心里也没底,到底怎样才能救出季青,但看到梦竹焦急的神情,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将惊惶不定的梦竹打发回房,司徒萧和逸林便急忙商量如何救出季青,两人心里都异常明白,这并不比他们要拿下邺军一个城池容易,然而夜长梦多,如若不尽早动手,邺军知道了季青的身份,事情恐怕会更为复杂。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可行的好办法。逸林颓然的靠在沙发上,突然忽地站了起来:“实在不行,我亲自潜入吕宁景岩,再设法救季青。”
“不行!”司徒萧断然否定了他的提议,“你是我裕军的一军之长,如今正是消灭邺军的关键时期,我岂能让你铤而走险?得有一个更为可行的办法。”
“沐轩,这件事,我是有私心的,季青如果救不回来,我无法对梦竹交待,也不能对我母亲交待。请您一定允许我冒一次险。”逸林恳切的看着司徒萧,他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必须救出季青。
司徒萧看着逸林一脸坚定的神情,凭着多年对逸林的了解,知道这次他是不能阻止逸林了,他沉呤一会,说道:“逸林,我让我再想想,实在没有办法,我明日答应你,让你带上你的警卫连潜入景岩。”
逸林感激道:“谢谢你,沐轩。”
司徒萧淡然道:“不要谢我,没有梦竹,就没有今日的司徒萧,这么多年来,你也为裕军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你们兄妹对我司徒家恩重如山,如今你和梦竹的事,也是我司徒萧的事,我岂能坐视不管,明日,我定不叫你和梦竹失望。”
司徒萧说完也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与逸林一个紧紧的拥抱,仿佛现在就要送了逸林去一般,那种依依惜别之情,让逸林心底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俗话说士为知已者死,今生能与这样的少帅共同进退,此生足矣。
司徒萧松开双臂,拍了拍逸林的肩,表情凝重:“逸林,你要记住,裕军是我司徒萧的,也是你李逸林的,在这战火之中,无论将来出现何种局势,你都要记住这一点!”
逸林感激涕零,猛一立正,向司徒萧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逸林此生愿为裕军、为少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徒萧点了点头,笑道:“逸林,你我兄弟有许久没单独喝过了,我车上就放有一瓶现成的伏特加,不如让敬远拿了上来,今晚干一杯吧。”
逸林点点头,敬远去取了酒来,各倒了满满一杯,两人均豪迈的一饮而尽。
梦竹正想着季青的事无法入睡,听了敲门声:“梦竹,是我。”
梦竹也没多想,一骨碌爬起来开了门:“少帅,可有办法救季青了?”
司徒萧看了梦竹一眼:“梦竹,你这么担心他,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救出来送到你面前。”
他说着,从口袋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梦竹一看,竟是那块凤凰玉佩,他拉过她的手,将玉佩放在她手心,说道:“你暂时帮我保管吧。”
“保管?”梦竹惊讶道:“为什么少帅不自己保管?”
“我和逸林只怕哪天就得上战场,当然是你替我保管妥当,等我回来,你再给我吧。”
梦竹见他说得轻描淡写,便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第二天,梦竹因晚上睡不着,很晚还没起床,逸林来敲门,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梦妹,少帅昨日可跟你说什么了?”
梦竹一惊,难道出什么事了,答道:“他就将那块我还他的玉给了我保管,并说他一定会救出季青来的。”
逸林扶在门框上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下,“梦妹,少帅他带着敬远的警卫队,出城潜进吕宁救季青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