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兴,在想什么?”人声未落,连人带毯已落入一个怀抱,她微笑着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使劲嗅了一口,属于他的芝兰香便钻入鼻息,沁入心脾。
每天都能闻到这个味道,真好。
侍立在侧的碧荷轻轻一笑,带着其他宫婢很快退了下去,现在这个时候,她们已不宜出现在这里。
慕容子渊坐到她之前所坐的软椅上,长指轻点她的鼻尖,笑道:“你是属小狗的,这么喜欢闻别人的味道。”
“对,我就是属小狗的,不但要闻你的味道,还要咬你。”作势,她张嘴便要咬他的脸。
他只是笑着,并不躲,反而将脸凑近了几分,她那牙便顿在他脸上,怎么也咬不下去。
“怎么,不咬了?那换我咬你。”慕容子渊一侧脸,照着她的嘴便咬了下去。
她惊得大叫一声,慌乱地往他怀里钻,死活都不肯抬起头来,他便笑得更为畅快,双臂将她圈在怀里,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出来罢,别闷坏了。”
“不,不出来。”她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他越说,她便抱得越紧。
“我不咬你。”
“真的?”
“骗我的话今晚不许上我的床。”
半晌,书颜犹犹豫豫地松开少许,偷偷地打量着上方的男人,见他确实不会再咬,这才放心大胆地抬起了头。
慕容子渊好笑地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模样,禁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你说话不算数。”她以为他又要咬,吓得赶紧又缩了回去。
他大笑起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的悸动让他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里。
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了起来,丝丝甜蜜缠绕着心头,嘴里却有着不满,“你偷袭我,要惩罚。”
但是,这种偷袭,我喜欢。
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好罢,娘子想要如何惩罚夫君?”慕容子渊勾起她的下颌,幽黑的眸宛如墨濯,深邃如海。
她一时失了神,沉溺在这双眸子里,久久地凝视着,望了初衷。
他的心却在此时亦如被一汪温泉浸润,望着他的那双眼眸清亮如水,清晰地映着他的眸,彼此交映。
然而顾及到她的身体,最终也只是换了方式解决……
许久之后。
他将她摁回胸前,静默了一下道:“能这样抱着你,高兴。”
她便觉得眼睛有些酸,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他的腰。
“阿瑶。”相拥良久,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低沉磁哑,带着几许叹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象是自来灵魂深处。
她顿了顿,眼睛没来由的有些许湿润,抬头凝着他的眸,唇角微弯,“傲天。”
无需多言,有什么缓缓流淌在彼此心间,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能读懂所有。
拥有眼前的人,便是拥有了天地间的一切。
“还记不记得刚才你说要惩罚我?”他的指尖描绘着她精致的唇形,薄唇轻扬,“说罢,想罚我什么。”
她微侧着头,思索了一下,微微笑起,“就惩罚你抱我一辈子吧。”
“一辈子?”他皱眉,摇头。
她眼梢一挑,“不愿意?”
他沉沉地望着她,端正了神色,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一辈子太短,太少,我要的是,永生永世。”
心里突然象是被什么堵住,可偏偏又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潮水往上涌,想喷薄而出,却被什么硬生生地压住出不得。
“好,永生永世。”许久,她才慢慢收紧环着他的双臂,郑重点头,一字一字轻轻承诺。
春末夏初的季节,桃红柳绿,风景正好。
花架下懒懒地支着胳膊肘儿直叹气的某人却烦腻了天天看这风景,却哪里也去不了的日子。
缝着小衣的云惜便有些好笑,“咱们的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自打我来了,到现在都叹了一百八十回气了。”
“七嫂嫂,六嫂嫂那是无聊的。”同样无聊得快长虫子的静玉忿忿地拔着花枝上的叶子,“都怪六哥,天天把六嫂嫂关在宫里,心情能好得了么。”
“别拔了,那花都要让你给拔秃了。”云惜嘴唇一抿,笑道,“你六嫂嫂的身子都快六个月了,皇上恨不得时刻陪在身边,哪放心让她出去。”
“孕妇的心情很重要的,情绪抑郁对孩子不好知道不?”书颜啪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挺着西瓜一般的肚子,怨念深重,“孕妇要多走走,以后生孩子才能快,他懂不懂!”
云惜忍不住乐了,“这皇宫这么大,还不够你走的?”
“皇宫就那些屋子,围墙又那么高,什么都没得看。”书颜用‘你跟他就是一伙的’的眼神瞟她一眼,又转向一脸认同的静玉,眼珠一转,突然就笑起来,“静玉,你那可以自由出入宫的令牌还在不在?”
“在啊。”静玉立即应道,随即转过弯来,惊喜道,“六嫂嫂,你要出宫……”
“嘘!”书颜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手势,将她的话压下,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出宫?你不怕被皇上知道啊?”云惜放下手中物什,担忧地问。
“当然是不给他知道了。”书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们偷偷地溜出去,只要到了宫外,他还能管得着么。”
“可是……”云惜顾虑依然很大。
“别可是了,他们现在去御书房议事,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再晚了可真的走不成了。”书颜就行动就行动,朝碧荷说道,“你去拿点银票,多拿点,其他的就不必带了。”
“六嫂嫂,可外面还有林启与程然守着,我们出了凤栖宫,他们肯定要跟着,可怎么办?”静玉遥遥看着大门,有些发愁。
“我是皇后,你是公主,云惜是恪王妃,难道我们几个在宫里散散步,说些女人之间的私房话,他们还要跟着不成?”
静玉领悟,顿时眉开眼笑。
书颜又低低地跟她说了几句,她连连点头,“这个好办。”
说这话的当口,碧荷已经揣了银票走了出来,腰间还别了个装银子的小钱袋,也是一脸的神采飞扬。
云惜看事已至此,众人的兴致又这么高,自己也想与书颜一起上街逛逛,也就不再说什么,由着青萍扶着起了身。
“云惜,你现在也有三个月身孕了,走路当心点。”书颜说着也去扶她。
云惜挽住她的胳膊就笑,“要你这六个月身子的人来扶我这三个月的,怎么说也不象那么回事吧。”
几人笑闹着,心情无比愉悦地走出凤栖宫,果然,慕容子渊将林启与程然留了下来,在外面端端正正守着呢。
见她们往外走,两人二话不说便紧随在身后。
“林启啊,我们就在宫里转转,你与程然就不要跟着了。”书颜回身笑眯眯地说道。
“娘娘,皇上吩咐过,不管娘娘去哪里,都要我们随身保护。”林启回答得一丝不苟。
书颜依旧笑眯眯地不减分毫,“可是有些我们女人家的话是不方便你们男人听的。”
“我们只是远远地跟着,不会妨碍娘娘交谈。”
书颜的笑脸转向了程然,“程然,你也是这个意思么?”
“是的,娘娘。”程然不明所以地望着这个直觉跟平时有点不同的皇后,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书颜一笑,“程然,你想多看两眼碧荷你就说嘛,何必这样远远地只看个背影,连面都见不着,不如这样吧,让林启跟着我们就好,我把碧荷留下,你们好好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