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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还君明珠约,完璧归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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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碧瓦,黄顶琉璃首,巍巍高楼建筑绵延不见尽头。雕镂画栋,曲折间串连宫房园院,水榭阁楼。高树吉木、奇花异草层次铺展,嫣然点缀,风景旖旎。珍禽在天,异兽懒行,蜂蝶起舞,蜻蜓点水,生机盎然,妙趣横生……

再进皇城,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宁沁却觉得是如此的陌生。

青莲池,满池的单色青莲风姿绰约,在微风里袅袅婷婷,婀娜顾盼。这就是皇后的骄傲?如果是的话,宁沁很快就会让她骄傲不下去。

低头的那一瞬,宁沁眸子里的亮色,还有唇角微微的浅笑,细风舞起鬓边纤缕纠缠在桃花粉面上,映着清灵池水格外娇人。

明渊隔着一池的荷花,在这边的回廊里早看得错不开眼,那日那个被母后推下水,胆敢将皇后也拖下水的丫头,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明澈伸手圈过宁沁的腰身牵起她,扭身留给明渊一双背影,朝着宁沁笑若清风:“我的宁妃,咱们该走了!你若喜欢这一池子的单色青莲,回去北城本王也给你种一池子,一定比这个还漂亮。”

宁沁抬头瞪他一眼,笑嗔道:“吹牛吧!你可知道这一池子单色青莲可是皇家的贡品,当年波阳国在的时候,也只有这么多,你往哪里给我再种一池?”

“莲花都是可以结子的,根栽种在水里也是可以繁殖的,又不是什么难事。”明澈不以为然。

“倘真如你所说,这便没什么稀罕的了!”宁沁撇嘴朝他轻哼,心中虽为他的无知懊恼,却也为他的胡言乱语的许诺而觉得甜蜜。

不觉微微一笑,继而又说;“单色青莲不能种的太密,不然是养不活的。它们的危机意识很重,也不可能允许同类根系繁殖,影响自己的健康成长。你看这一池的莲花,听哥哥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也还是只有这么多。结莲子,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那又如何?你若喜欢,我就……”明澈牵起她的手,侧依宁沁入怀,俯身在她耳侧轻语道。

“你就怎样?”宁沁看他欲语还休,心中偷兴着故意问他。

明澈左手拥着宁沁,侧目朝青莲池张开了另一只手,用力做了一个抓住的动作,然后紧紧握住手掌,转手挽个腕花轻轻释放在宁沁掌心。

宁沁“呵呵”一笑,拍开他的手道:“你以为你是魔术师啊?走了啦!太后跟皇上、雪贵妃还在等我们呢!”

明澈抿唇点点头,撅嘴抬手一脸赖皮地等在原地。看着已经先行在前的宁沁,斜眼朝对面一直定神在宁沁身上的明渊勾起嘴角,坏笑着应了原处宁沁的呼唤,快步朝宁沁走去:“来了!”

万寿宫,太后身侧一边儿坐着景泰帝明铎,一边儿坐着雪贵妃雪裕。

明澈牵起宁沁,左手抚胸,上前欠身道:“孙儿携宁妃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万寿无疆。”

“明澈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孩儿带宁妃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万福金安。”

不等得令平身,明澈已经乌着脸朝太后和雪贵妃中间蹭过去,一副小孩子似的赖皮样子黏在两人身上:“皇祖母,你让孙儿好想,也不去看孙儿。母后也是!你们真真是好狠的心!”

明铎坐在一侧,百般滋味在心头,却是无话可说。

当年,是他听信贱妾晴妃的谗言,隔明澈和雪贵妃在两下里。太后有意将明澈养在万寿宫,承诺不会让明澈见到雪裕,可他气头上还是毅然绝然地赶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还害得雪贵妃小产。今天这一切,全是他造的孽!

太后将明澈揽在怀里,满脸慈祥地笑着戳他的额头:“我的儿,你也可怜可怜皇祖母这身子骨儿吧!不来看我就罢啦,还敢赖我的罪。”

雪贵妃拉过宁沁的手,浅笑如弱柳扶风,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清新的梨花香味:“快叫姨妈看看!”

“嗯~也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是出落得愈发地惹人疼了呢。当真是我们明澈的福气,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讨着你这样儿出挑的。”雪裕越看越满意,夸赞的话不绝于口。

宁沁不好意思地笑笑,谦虚着就不觉开始撇嘴了:“姨妈哪里话,沁儿站在您跟前要逊色一百倍呢!你居然跟我这么讲,真不知道是夸我呢?还是拿我打趣呢?”

“呵呵……”雪裕掩嘴轻笑,眉目间带出别样的风采,逗她道:“你说呢?”

“啊呀~姨妈你真是的,沁儿都不要理你了。”宁沁嘟起嘴巴皱眉怨道,一扭身别过脸去。

“瞧瞧,这一副不经说的样子还真是有夫妻相呢。怪不得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太后一时兴起,看着两人忍不住乐呵呵地插嘴道。

“宁大将军也来了,澈儿跟沁心公主也去看看吧!”景泰帝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一时都赌气起来混没意思,便接口说了句。

“爹爹不是……”宁沁大喜过望,脱口而出的话撞到景泰帝的眼色,生生吞了回去。看样子,雪贵妃好似还不知道宁府险遭满门抄斩的事。

顾不及多想,宁沁已经欢天喜地地朝殿外奔去,明澈授意于皇太后,也匆匆地跟上去。

大殿外,镇国将军宁忠一身锦缎朝服,跪在釉彩雕众仙祝寿的青砖上,一旁还跪着气质温婉的娘亲雪颜。

初见时,喜不自禁,恨不得马上上前去抱住。及至走到眼前,看到爹爹花白的头发,娘亲眼角的细纹,才真正懂得这份情怀。泪,不觉晕湿了眼角,心中突然间那么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明澈上前扶住她,心里不忍地轻语道:“莫要再跪着!既能重逢,便是好事,哭什么呢?!”

宁忠并雪颜也站起身,侧身先抹了眼泪,又伸手为宁沁擦泪:“我的好孩子,爹娘害你受苦了……”

“姨夫姨母也莫要再提!今日,我特地将堂妹完璧归赵,今后,我也会为你们好生待她,还请你们安心!”明澈拥着宁沁,信誓旦旦地劝道。

“七皇子这话,可是要带沁儿走?”宁忠闻言浑身一震,焦急地问道。

宁沁和雪颜大惊,盯着明澈不可思议地等待他的答案。

“嗯。”明澈深知姨夫和姨母的不忍,踟蹰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

“不要!”宁沁率先表示抗议,继而扯着明澈的袖子央求道:“我要留在宁府!”

明澈脸色微凛,刚刚隔着青莲池,他可是亲眼看到二皇子明渊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美。他怎么可以放任他的宁妃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我向你允诺过的,两年以后,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决不食言!”宁沁瞧见他神色有异,忙忙地向他嚷道。

明澈看着她又一次涌出眼眶的泪痕,本来哪怕她要死要活也一定要带她走的,此时此刻,却忍不住动了心肠。

费力地动了动喉结,别过脸去不忍看她,背着手道:“好吧!不过,两年之后,还是你坐上我的花轿的那一天,我会亲自来迎你!”

“嗯。”宁沁呜咽着用力地点着头,哽咽着说:“我们一言为定!我等你!”

明澈不语,大步地朝着皇城外走去。宁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却只看到他的决然而去,来一个哪怕稍稍迟疑的动作也没有。

就在宁沁望不见他的那一瞬,宁沁猛地转身把头深深地埋进雪颜地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其实,就在这一瞬,原处已经走掉的明澈,折返回来,也在流着泪默默地看着她:“宁妃,等本王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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