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林远山脱口而出，自己也被自己大的有些惊人的嗓音吓到了。尴尬地轻咳两声，林远山推了一下眼镜，降低了音调，问道：“你是说你的整个记忆都不一定是真的？”
“大概吧。”乔暖摇摇头又点点头，表情也是颇为纠结的样子。双手不停地比划着，皱着眉想要表述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最终还是放下双手，垮着肩，叹了口气，语调里满是低落：“你说怎么办啊，说不定我是另一个人，自己却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
“但是，情况应该没那么严重吧。”林远山挠挠脸颊，思考了一下。“你现在记忆跟以前比，有哪些不一样？”
“现在？”乔暖歪着头搜索，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眯着眼睛说：“好像就是我训练的片段。剩下的，大概没有了吧。”
“也许是你以前练习的事情呢，说不定你只是忘记了。”林远山也被弄得混乱了，拍拍乔暖，安慰：“别想那么多，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也许是受到刺激，以前遗忘的片段想起来了罢了。”
乔暖不认同，仰起脸，倔强地问道：“那记忆空缺怎么解释。”
“过度疲劳。”林远山肯定地给出答案。“你这些日子都太劳累了，那天从沈耀空间里出来，也没怎么休息好。身体疲乏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进入睡眠状态，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安慰意味太明显了。”乔暖摆摆手，一个人又陷入了沉思。
林远山看着有些消沉的乔暖，深邃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改往日的“老好人”形象，很是严厉地抓起乔暖的衣领，厉声训斥：“乔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到底是谁有那么重要吗，真的比已经失踪的顾司凉跟墨琅的性命还重要？！”
然后松手把女生往后一推，乔暖跌坐到沙发里。林远山只是远远地站着，冷眼看她，不急不慢地说道：“就算你是个坏人又怎样，对我们来说，你还是不可或缺的伙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搭档。”
“你的过去是怎样，你已经记得不了，我们也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个怎样的人才是关键。”林远山走上前去，手忖在乔暖头上的沙发上，俯视着女生，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了又怎样，你也无法重新选择。”
说完这些，林远山也不看乔暖的表情，径直向门口走去，抛下一句话：“是就此分道扬镳去追寻你的记忆真相，还是跟我们一同去找那两个家伙，你自己决定吧。”
乔暖也不动，就那样看着林远山出去、消失，她现在只想窝在沙发里好好想一想，脑子“嗡嗡嗡”的乱成一片。不是不知道现在哪件事才是轻重缓急，她向来不是抛弃同伴的人，而顾司凉跟墨琅，她是一定会去救的。但是，她需要静一静，让大脑平静一下，否则没法运转。
直觉上来讲，乔暖觉得自己的记忆缺失不是一件平常的事。而那诡异的多出来的一节记忆，更是昭显着整件事有多么奇怪。分道扬镳？乔暖轻笑，林远山真是搞笑。自从被一点一点拉进这个世界，乔暖就知道在事情完全结束之前，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身。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谁都跑不了。他们都懂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只是更加把彼此当做生死与共的同伴，相守相依，不离不弃。
这样的关系，她怎么可能置另外两人于不顾。
乔暖揉揉眉心，他明白林远山是在激励自己振作起来，她也准备这么做。该来的总会来，自己逃也逃不掉。至于那究竟是灾难袭来还是幸运女神光顾，那都没有关系了。乔暖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不躲不藏，正大光明的面对，不悲不喜。
就像哈德雷斯说的那样，不要轻易亮出自己的王牌，也不要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做最坏的打算，存最好的希望，永远都是有用的。更何况，乔暖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
从沙发跳起来，乔暖深呼吸了一口。走到镜子前，拍拍脸，露出一个平常的笑容，对自己鼓励一下劲儿，回到了书房。林远山正在跟苏洱亚熙讨论，看表情，似乎不太好。
乔暖走过去，轻声问：“怎么样了？”
“暖暖你回来了。”苏洱拉着乔暖坐下来，给她看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解释：“我看到是看到了，可是两个人被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有一小扇窗户，上面还有钢筋拦着。两个人都是单手被锁在铁柱上，面对面地坐在地上。身上似乎还有伤，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啧。”乔暖皱皱眉，不满地嘟囔：“怎么弄得像是被关在地下监狱的感觉。”
“保不准真是这样的。”林远山脸色也不太好，严肃地对着几人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哈德雷斯说的猎杀机构或者是那些实验机构？”
“你是说司凉很墨琅被抓到那里去了？”亚熙张着嘴吃惊地问。
“现在还没法断定。”乔暖打断他们，提醒道：“不要妄下结论，一切都不明了的时候，我们要收集情报。”
起身抓起三两袋零食塞到口袋里，招呼剩下几人。“快点，我们先去哈德雷斯那里，让他派一些搜查队，效率肯定比我们瞎猜要高得多。”
“等一下。”林远山拦住乔暖，虽不是很情愿，但还是打开了电脑，点开了一个界面。“我在你们几个身上都装了追踪器，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查到他们两的地址。”
“追踪器？”乔暖微微惊讶，问道：“你装那个干什么？”
“防止你们被人抓走。”林远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些他早就想好的说辞。“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还真是有些意外。”
乔暖也没有过多的怀疑，虽然感觉有点小不对劲。凑过去看画面，地图上闪烁着三个小点，是在一起的。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只有三个？”
“看样子，很像是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应该是被搜出来了吧。”亚熙一拳打在林远山肩头，批评：“你装也装的隐蔽点啊，这么简单就被搜到了。”
“那怎么办？”苏洱有些急地看向乔暖，说道：“果然还是还是去找哈德雷斯吧，我们几个根本没有线索。”
林远山虽然还有剩下的没有拿出来，但是也并不打算亮出来。过多的展示自己，乔暖会怀疑的。也就附和着说：“好吧，还是去找哈德雷斯吧。下次我得改进一下这个东西。”
“乔暖。”一声清亮略显童稚的嗓音就这么从门口传来。
几个人回头就看到了沈耀笑嘻嘻地站在那里，然后就是一个飞奔，扑向毫无防备的乔暖。撒娇意味满满：“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这里啊，害得本公子找了你好久。”
“沈耀？”乔暖被这个熊抱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勉强停下来后，又被这毛头小子抱得快窒息了。“你快松手，我快呼吸不了了。”
沈耀不情愿地松手，又死死地拽住乔暖的衣角，生怕她跑了。“爷爷让我来帮你，她说你有困难了。”
“帮我？”乔暖当下就反应过来。哈德雷斯说过要利用他们的，所以他们几个人的动态想必哈德雷斯也是了如指掌。既然在那个老狐狸那里套不出来什么话，小孩子总会好点儿的吧。
乔暖随即摆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亲昵地对着沈耀说：“这样啊，你爷爷还有说什么吗？”
没想到沈耀这小子，盯着乔暖看了好一会儿，立即把手送，跑到一边，嫌弃地说：“你不要这样笑，丑死了。”
果然啊，她乔暖就是跟这小子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会说不了三两句话就想揍他呢。强压住火气，乔暖恢复一贯的语调，骂道：“滚蛋，老实说，小爷我就饶你不死。”
“本公子什么时候怕过你了？”沈耀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下巴一扬，跟乔暖对上了。
很好。乔暖眯起眼睛，斜挑起一抹笑容，缓缓地逼近沈耀。毫不留情地一记栗子下去，沈耀就大叫着捂着脑袋跳开了。
乔暖喝道：“快点说，你上次把我关到异空间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暴力狂！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沈耀躲在林远山身后，冲乔暖做鬼脸。“再说，是你求我办事儿，还那么凶，你很有理吗。”
亚熙看着不经意就被挑起火气的乔暖，一个不小心就笑出了声。在受到乔暖的眼神攻击后，自动地为嘴巴拉上了拉链，以示忠心。
“道歉有个屁用，能当饭吃吗？”乔暖才不想跟这小孩儿磨叽了，使出最容易的激将法。“有本事你那就立马把你爷爷交给你的任务解决了啊。”
“哼，谁怕谁，本公子的厉害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沈耀蹭地从林远山身后跳出来，挺直身板儿自信满满地回答。
很好，小家伙儿上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