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满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及时地推开秦穆天,抓在手上的毛巾早就掉落在地板之上,她尴尬地拾起毛巾,看着上面沾满灰尘,便不好意思地低垂着脸颊,沉默了许久,才肯开口缓声道:“我再去打一盘清水来,你稍等片刻。”
秦穆天扯住苏满儿的袖子,对于她的慌乱无措,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不能一味地逃避,面对他是早晚的事情了,他握着她袖子的大掌顺着袖角的弧度滑落下去,慢慢地五指触到她冰冷的手指,合拢紧握在起来,五指连心,他不再允许她逃离他的身旁,静静地道:“不用了,只要你陪在我的身旁比我喝下这一蛊鸡汤还要事半功倍。”
“你竟是说些哄我的话,总是叫我心花怒放,我是不是该找个法子来惩戒你呢!”苏满儿显露出许久不曾袒露出的调皮之色,她手指抵着白皙的额头细细地琢磨着,嫣然笑道:“就罚你立即喝下着蛊鸡汤,如有抗命之意,定不饶恕。”
秦穆天望着她调皮的眼眸,从前的她眼眸既如雪山般冷漠,又如死穴般空洞,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看清了她,她也有雁儿那般调皮的时刻,只是时势造就人心,伪装、压抑、冷漠、无情才是她的生存之道。
“我还未梳洗干净,对于这蛊鸡汤,你叫我从何入手?”秦穆天玩世不恭地摆手说道,他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般乖巧听话,这也使苏满儿双颊如天空中的七彩云朵般还要璀璨动人,他掀开被子,来到苏满儿的身后,结实的胸膛抵着她僵硬的脊背之上。
苏满儿蓦然回首,他温柔的眼神让她心跳如小鹿乱撞,他出手刮她鼻梁,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的心底就好像有股暖流流淌而过,她就像是被施了蛊般抬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耳边忽然传来低笑之声,她顿时惊醒,门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白眉黑发的长者,她自是认得他是何许人也,便给秦穆天使了一记眼神。
秦穆天转眼望去,他神色一亮,他未去寻他,他反倒是来找他了,这并不像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言辞清淡,“师傅,你怎么得此闲心?有空来寻起我来了,可是有要紧的事情来通知我。”他伸手倒了一杯热茶,踱步来到韩曲面前。
“我听说这里有两位病人需要我来诊治,竟是你们两位,你看起来气色不佳,想必是受毒物所迫害,身上余毒虽清,但却不可吃大补、大热之食。”韩曲打量着秦穆天几眼,不顾秦穆天与苏满儿讶异的神色,径自走了进来,他不由分说地端起眼前这一蛊色香味俱全的鸡汤,勺了一口喝下,赞美道:“这恐怕是出自你之手吧!简直是人间美味,只可惜这小子无福消受,我就代劳喝下,免得浪费了。”
秦穆天抗议地夺回韩曲手上的那蛊鸡汤,不满地道:“师傅,短短数月不见,您老人家脾气倒是改变了不少,说,你是谁?”他紧绷着脸部的线条,手掌紧抓着他白皙的手腕,毫不怜惜地在她手腕上印下一道明显的淤痕迹。
“呵呵……”他嫣然笑出了声,柔美的嗓音与他男人的外表极不符合,她伸手撕下面具,白皙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眉角微勾,原来是白水,这倒是让苏满儿吃了一惊,她看着秦穆天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乃笑秦穆天道:“秦穆天,别来无恙,原本以为韩曲只是个行医济世的世外高人,没想到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还是跳脱不了‘情意’二字,我略施小计,就可以将他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白水,你一向与世无争,清心寡欲,难道这些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来混淆我们的视听。”苏满儿自认为不曾得罪过她,看见她如此打扮,恐怕来者不善,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应对,她的眸中透露出了名利欲望,她是如何得知了韩曲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白水拍了拍手掌,手指甲顺着桌子边沿划去,发出‘咯咯’的响声,想必苏满儿见她这般怪异的打扮,出现在她面前,想必是有一大堆问题等着她一一作答,沉默了半响后她才慢条斯理地道:“满儿,我比顾清澜还不服你,我的阴狠手辣一点都不亚于你,主人有意偏袒于你,让你就这般的逍遥自在,就算你背叛了他,他也不会多加追究,我不服,所以连日以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们,对于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
“这么说的话,你也查出了我与韩曲的师徒关系。”秦穆天走了过来,内心忐忑不安,唯恐韩曲已经遭遇到不测了,白水之所以现身,就是说名她已经知道他的全部事情,而这些事情既能置苏满儿于死地,又可以让她得到她梦寐以求的阁主之位,她可真细心周到。
白水笑而不语,她来带镜台旁边,拿起妆奁,顺手沾了胭脂,轻轻地擦拭在微微泛白的唇瓣之上,道:“若不是为了我的大好前程,我绝对不会为了跟踪你们,而晒坏了我雪白肌肤,说起来,我倒是看了不少的好戏,顾清澜对你秦穆天可是痴心一片,你又怎么忍心这般辜负她?男人就只会见一个爱一个,左手搂着一个,右手还要揣这一个,只有满儿你这等无知的小女人才会种了他的药。”
“顾清澜是你杀的。”苏满儿立即恍然大悟了,白水擅长幻术,对易容之术也颇有研究,回想起来,在‘安陵府’郊外的树林里出现的那名老妇人实在是诡异,莫非那是白水逼顾清澜主动放下修炼蛊毒之术的计谋,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就在秦穆天指责是她苏满儿伤了他时,她就该想到了不是吗?猜测道:“你就是那位出现在‘安陵府’老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