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开坛做法?”云悠惊讶的重复了一句。
彩蓝认真的点头道:“是啊,皇帝人小,据说压不住邪气,要得道的高僧来震震才行呢。”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云悠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只是,宫里的事情可不是云悠能操心的,无论你希望和不希望人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也因此,云悠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把这事忘在了一边。
彩蓝照旧的给云悠洗漱,梳发,然后云悠用了丰富的早膳,再用了调理身子的补药。
一上午,云悠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闲逛。
彩蓝见云悠无聊,悄声道:“要不,彩蓝去取琴来,小姐可要抚琴?”
云悠听了差点嘴角抽搐,这个彩蓝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用力的瞪了彩蓝一眼,云悠就当做没听到,接着在廊下乱晃,心里盘算着要是无趣,就去王府的大院子里晃晃,似乎有什么景观湖吧,景致似乎不错。
正在想着,一道白色身影翩翩然的走入了云悠的视线。
待云悠看清来人,精神立即一振。
那人走在廊下健美的身姿,手中摇着折扇,明明是个男人,却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垂肩。白皙的肌肤,偏偏又生了魅惑的红唇,一对俊眸神采飞扬。
云悠不禁看得的有些发呆。
男子走到云悠面前,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云悠的头道:“看了本王也不见礼,发什么呆。”
云悠才如梦初醒,忙浅施一礼。
来人正是文王凌言。
凌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云悠,才开口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本王也放些心。”
云悠见了凌言恍似见了老朋友一般,心里升起一种满足感。便伸手一指一边的亭子道:“去里面叙话吧。”
凌言颌首,二人去了亭子坐定,云悠吩咐彩蓝下去备茶。
凌言见彩蓝走远,才低声道:“手腕的伤没事吧?没被为难吧?”
云悠才想起,这几天,手腕一直包着,自己竟忘了取下来。
忙摇头道:“没事的,我说是我自己咬的。”
凌言听了,面色红了红,亲昵的语气道:“你倒是机灵。”
说着,伸手把云悠的手拉了过去,轻轻的打开了布条,只见那里的痕迹已经看不清了,只有一排若隐若现的红点,还在那里。
凌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划过那些红点。
引起云悠的身体一阵战栗。
凌言似乎发现了云悠的异样。轻笑了一下,忽然,他一翻手腕,把云悠的袖子拉上去了半截。
白皙的玉臂露了出来。
男子脱口而出道:“你的守宫砂呢?”
云悠一愣,自己是现代人,哪里来的守宫砂?!
不由得苦笑道:“我没有那个。”
凌言似乎有些失望,很快的拉下了云悠的袖子低声无奈道:“无妨,有与没有,悠儿在本王的心中都一样冰清玉洁。”
说着,他又把那缠着手腕的布条缠了回去道:“再多绑几天吧,等彻底没有痕迹了再解开。省的节外生枝。”
云悠点头,但是,心里却有些难受,因为,刚才的那句守宫砂,自己被凌言看作了不贞的女子。
闷闷的想要开口。
凌言一眼看过来,似乎洞穿了云悠的心思,浅笑道:“不要乱想,本王只是随便问问的。”
说着,凌言瞥见远处彩蓝端了茶水正朝这边走过来,便毫不犹豫的低声道:“我要出去一段日子,可能不能马上回来,你在这里小心。等我下次回来……”
有什么话一下子堵在了他的心口,没有说出来。
也许是心有灵犀,云悠一下子抬起头来,竟看到凌言眼中真挚的目光和微微的晶莹。
云悠的心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向凌空要自己。他要向凌空要自己!
可是,凌空怎么会答应?以云悠对凌空的了解,不论是谁,要是染指他的悠儿,都会被他杀了。
云悠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
对面的男子见了,急促问道:“你不愿?”
云悠紧张的手足无措,一下子站起身来,朝不远处的彩蓝一挥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凌言见此情景,伸手想要拉住云悠的手,安慰云悠。
可是,云悠怕彩蓝看见告诉凌空,引来麻烦。一下子甩开了凌言的手。
凌言十分的意外,不由得低声问道:“你的心到底向着谁?”
云悠此时,不得不做个决断,不然,害了的不是自己,而是身旁这个救了自己的性命的男子。
暗下决心,银牙紧咬,云悠猛的回身,盯着凌言道:“王爷说这几天就会求旨赐婚。有了圣旨以后即刻完婚。”
凌言听了,身子晃了晃道:“怎么会?这么快?”
忽然,他紧紧的拉住了云悠的手腕,也紧盯着云悠道:“悠儿,你的心意是什么?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
云悠愣住了,即使云悠在那个小院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即便云悠知道凌言为人坦荡诚恳。
但此时,云悠还是意外了,云悠没有想到,凌言竟然这样大胆,竟然这样直接,竟然这样的真心诚意,为了自己和竟然要和掌握着全部昌隆王朝的权利的凌空为敌!
沉沦只是一瞬间,马上云悠便清醒了,一下子甩开了凌言的手道:“我已经答应王爷,一切按他的心思办。”
说着,云悠一狠心,转过身子,不再理身后惊得目瞪口呆的男子。
身后静静的,静静的,似乎,有人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但是,静静的,静静的,良久,云悠才听道幽灵一般的声音响起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本王亦无话可说。”
云悠的泪无声的滑落。
但是,云悠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回头, 刚才的狠心就会白下。
果然,男子见云悠对自己的话语无动于衷,凄惨的冷笑了几声。
没有脚步声,只是轻微的衣阙翻飞的声音,待云悠做好了准备回头看时,身后已经完全没有男子的一丝身影。
不远处,彩蓝急奔了过来道:“小姐,你和文王说了什么?怎么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直接用轻功飞走了。”
云悠只好道:“你不要问了,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王爷知道吗?”
彩蓝听了,望了望凌言离去的方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
云悠有些生气道:“别看了,有什么可看的。”
彩蓝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里没有醒过来道:“小姐,奴婢以前只听过文王文采出众,却不知道原来,他的轻功也这样好。刚才小姐没有看到,王爷像大鸟一样,一闪身就飞上了院墙,然后就不见了。”
云悠顺着彩蓝所望的方向望了望,自然是看不到凌言的半点身影的。
叹息了一声,道:“不要再提了。”
说着,颓废的又坐了下去。
彩蓝看着云悠支吾道:“要是有人看到了怎么说?”
云悠瞪了一眼道:“就说不知道,懂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问起你也说不知道,要是说错了,小心我罚你。”
彩蓝见云悠有些生气,吓的咽了一口口水,把两杯茶水摆在云悠面前道:“奴婢知道了,小姐请用茶。”
云悠此时的心里纷乱万分。
忽的云悠站起身来,飞快的朝自己的屋子跑去。
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凌言那样美好的男子,又对自己那样好,六月无根雪那样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东西,他都拿给了自己,自己怎么会不动心。
可是,还有一个凌空,那样强势、霸道又深情的凌空。
自己要怎么办?怎么说?怎么选?或者说自己有的选吗?
自己已经做了很久的水云悠,凌空爱自己如珍宝,自己能说要自己不是他喜欢的人拒绝嫁给他吗?
云悠飞快的跑着,何况他的爱那样浓烈,那样真挚,自己毫无抵抗能力。
很快,云悠便跑进了内室,用身体抵着门,不让身后的彩蓝跟进来。
泪水肆意的流淌,湿透了云悠胸前的衣衫。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自己被认作别人?又为什么同时认识了凌空和凌言?
为什么?
云悠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身体无力的滑落在滑坐在门前……
待彩蓝过来唤云悠吃晚饭的时候,云悠已经自己换了衣衫,重新梳了头发,脸上扑了粉,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因为云悠怕凌空回来看到自己凌乱的摸样起疑。
云悠不想也不敢去让凌空知道这件事,因为,凌言那样好,云悠实在不忍心,让凌言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凌空排挤甚至打压。
兄弟反目成仇,只为了自己这个外来的穿越人?那自己真成了老和尚口中的红颜祸水了。
如此,云悠自己梳洗打扮一番,才开了门,又叮嘱了彩蓝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凌空。
才款款的迈着莲步去了前厅,等着凌空回来用晚膳。
要是平常,云悠是不等的,但是今天,云悠想等,云悠想看到凌空如往常一样的回来,说着如往常一样贴心的话语。
云悠真的希望一切都能如往常一样简单的继续下去。
哪怕自己会一直都是水云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