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有一群人点着火把,围着一口棺木。
待飘零赶到时,便看到这一的一幅场景。
那些人看见飘零来了,瞬时一静。有一人冷哼了一声,高喊道:“她就是个骗子!这是一个阴谋!”
说着那女子便往那棺木击去,飘零手中射出几枚长针,逼退了那女子。那女子美眸一竖,做出防守之势。身边有许多的人立即围了上来,将那女子团团围住。
魔君的棺木在那些人身后,但是看起来这些人没有让开的意思。
“交出棺木。”飘零冷然道,“其他的我不管。”
“少来!”那女子恨恨的说,“别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有人渐渐向飘零围过来,飘零身后也陆续有人赶过来,意图将飘零团团围住,便于下手。飘零却根本不理会那些人,只是看着那棺木的方向。
“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那女子愤恨的咬着牙,“反正今日,不是你和那贱人死,便是我们亡!”
说着,那女子一挥手,那些人便齐齐向飘零攻过去。
飘零脚尖一点,跃起来,旋身一转,长针漫洒,将围上来的人纷纷逼退。
紧接着,飘零运起轻功,便往棺木那边冲去。
几个反应快的人,连忙掏出刀剑拦住飘零,飘零伸手夺下最靠近一人手中的长剑,然后挑开几把跟着砍过来的刀剑,直接往里冲去。
渐渐有武功更好的人,跟了过来,对飘零出手,飘零一把长剑,极为直接的挑刺横斩,招式大开大合,似乎只攻不守,气势越发高昂,锐意不可抵挡。
这般下去,没一会儿,飘零便站到了棺前。然后她转身,执着长剑和那些围过来的人对峙。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碰这口棺材,你们若往别处去,我可留你们一命,若是你们非要打这棺木的主意,我绝不手下留情!”飘零一字一句,仿佛落地生根。
一时间,那些人似乎有些犹豫。
但是不远处,有哀嚎杀戮之声传来,战斗似乎已经打响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那些人没有退路,这情况大大的刺激了那些人。他们纷纷怒意昂扬的看着飘零,目光中透着愤懑不平和恨意。
“她撒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死,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不知谁先开口喊了一声。
“对!她得死!不然我们没法活!”有人立刻附和。
“没错,魔君和那女人都是骗子!都不能好死!我们不能成为这阴谋的牺牲者!”又有人说道,声响渐渐大起来。
“杀!杀了她!”不多时,这些人几乎同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杀意勃勃。
飘零坚守着棺木,不肯退,直面这呼喊,也不辩解。
这个时候说什么这些人都是听不进去的。更何况……这些人大部分说的都是对的,现在这些人也确实被逼到了死亡的边缘。飘零不能否认那些事情,但是她不能退让,不能走开,因为魔君的棺木在这里。
魔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了,而棺木太重,她带不走他,她不能留魔君一个人在这里,受这些快要疯狂的人的羞辱和折磨。所以她要守在这里,在这动荡的一夜里,尽力的护着他。就像魔君在那对决的高台上,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一般的,也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现在她生命一直深深的执着的东西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眷恋的,也不清楚自己的生命现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她想,若是为了保护魔君,为了保护这个保护了她的人而献出生命的话,她是不会后悔的。在这个错误里,这是一个带来了悲剧的美好的相遇。是这场痛苦的错误的执着中,珍贵的收获和意义。
所以,她背靠着棺木,不能退一步。
有人攻了上来,她挥舞着长剑制止。
接着有越来越多的人攻了过来,她依旧尽力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的,将来人都挡了回去。
只是攻来的人越来越多,飘零的力气却是有限的。看着那些人没完没了,飘零眸光一厉,手中的长剑招式渐渐狠厉起来。从只挑开人的长剑,到开始见血。
那些人却好似感觉不到这伤口的疼痛一般,仍旧不停的攻击,甚至有人意图绕过飘零,攻击身后的棺木!
飘零手中的剑舞得越发的快,越发的狠,基本剑剑见血,专找要害。
开始有人倒下,飘零额前也出了汗,可是攻击还是没有停止。有些人甚至已经绕到飘零另一边,想从飘零背后攻击她。
飘零咬了咬牙,手下发狠,解决了那招招刁钻的往她要害处刺来的长剑,然后又射出几根长针,解决那几个想绕到她身后的人。
可是这是一场争斗,飘零已经深深的陷入泥沼,她的体力在不断的失去,但是对面的敌人太多……飘零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长剑握紧。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
如果这样让这些人停不下来,那只能想办法震慑这些人,让他们停手。但是很明显,死两个人是远远不足以震慑这些人的。
就在这时,有高手出现了。
那个女子轻功很好,轻轻一跃,在飘零正陷于三个人的联手攻击时,跃过了飘零,落在了魔君的棺木上。
“下来!”飘零眉尖一皱,拼着身上挨了一剑,抽出手来,射出长针,紧接着挥出长剑,将那女子逼了下来。
“你还能坚持多久呢?”那女子倒也没有被飘零逼下来的窘迫和怒意,反倒轻飘飘的说道,“可怜人,一样都是被利用了。”
飘零并不回应,只是坚定的守在原地。
“我还奇怪怎么都往这里来了,原来是你在这里,那个贱人才将我们都往这里赶。怎么,是想在这里决战了?”那女子嘲讽的笑了笑,“可是那贱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呐,你说这可怎么办?她难道是要等你将我们的人消耗去一些再出手吗?还是要我们这些人消耗你的体力,杀了你之后,她再出现呢?那样,她是不是更有理由说我们刺杀新任的宫主来制服我们,而且还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宫主之位呢?”
飘零被那女子的话说得心里发寒。她不怎么敢相信水紫琉会不会这么做,会不会想要她和这些人争斗,然后趁机渔翁得利……只是她想到水紫琉看着她眼神中的担忧,她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来判定水紫琉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对她的每一点好都是利用和阴谋,都是假的!水紫琉说过的……她将她当作女儿的……
飘零手微微颤了颤,胳膊上又挨上了一剑。
“看着你不过是个弃子的份上,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那女子似乎看到了成效,在不远处对飘零说道,“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不如联起手来,一起对付那个虚伪的贱人,报复她如此戏弄我们!”
说着那女子似乎要表示诚意,微微挥了挥手,让那些和飘零对打的人群都微微向后退开了几步。
飘零微微喘息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并没有放下。
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如何,我们联手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愿意死在这里?”
“我不需要你饶命。”飘零冷漠的说道,她挺直了腰背。抖了抖长剑上的血珠,“我也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
飘零很明白,那女子说那些话,不过也是为了利用她罢了。她要按自己的意愿来选择,不想再被人利用了。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气。
“我只要这口棺,你们离开这,我便不理会。”飘零继续说道。
“哼!她要赶我们往这里来,你又要我们往外走,这简直好笑极了!你以为我们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吗?再说了,那贱人手中起码有无数高手,你现在可只有一个人,你还有说这种话的权力吗!”那女子也是真的恼怒了,不愿再在飘零身上耽误时间,一挥手,便要让那些人继续攻击。
飘零垂了垂眸,提起长剑,猛一抬手,剑气凌厉,完全是致命之招,狠狠向来人攻去
只一个照面,站在前面攻过来的四个女子腰间便都被深深的划伤了,还有两个女子的腿被划伤,鲜血淋淋,到底不起。
后面人的微微愣了愣,才又向飘零攻了过去。
飘零微微向前踏出一步,袖中射出许多长针,直戳人眉心和眼球,然后长剑顺势杀入人群。这次不再留手,飘零几乎是浴血而出,将那些人杀得顿时乱作一片。
“别自乱阵脚!”那女子喊了一声,“她就一个人,撑不了多长时间,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那些人这才稍稍又有了些秩序,只是阵型已经被飘零打乱,而且飘零还在继续撕开那些人的防线。
那女子也拿出长剑,带领着几个武功稍好的人,迎着飘零攻了过去。然后在飘零接招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绕过飘零,将长剑劈向棺木,飘零根本回援不及。这几个人的武功单独对敌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合在一起还是十分棘手的。更何况,飘零本身擅长的就不是刀剑,也不是近身的攻击。
只是此刻即便她能拿出一把琴来,在彼此之间距离这么短的时候,而且她又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那琴声也是不可能在这些人都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还迅速的将这些人全部迷惑住。
紫殿的攻击手段太有限,乐器的作用在紫殿人的手中也一向很有限。飘零此刻迫切的想要挖掘出琴乐之声更大的作用,即便实验有效,但还是有诸多限制,眼下却是不行的。
而其他通过眼神等方式的迷惑方法,效用更小,而且似乎不适宜群体攻击。
所以,在飘零痛恨的眼神中,那几个绕过了她的人,将魔君的棺木斩开了!
棺木碎裂,飘零看见了躺在其中软缎上的魔君。一身黑衣暗纹,闭目犹似沉睡。
那些人还想动剑,对魔君的尸首下手。
“不!”飘零眸子睁大,眼神急剧动荡扩张,有一抹极深极深的紫色,在她脑中一片激烈的情绪中渐渐浮现出来,身周的温度好似莫名的下降了几分。
那一声,含着怒意,仿佛像针刺一般,刺得所有人都只觉得头一疼,手中的动作慢了一分。飘零趁机脱身,冲向那几个在魔君棺前举剑的人,狠狠的一剑划过,让几人顿时身首分离!
鲜血顿时洒满她全身,带着热气和腥气,充斥着飘零的鼻尖。
她只是垂眸看着碎裂的棺木,看着躺在其中的魔君,顿时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
她缓缓抬起眼眸,看了四周的人一眼。
这些人,冒犯了魔君的尸首……都该死!该死!该死!
渐渐的,飘零似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闻不见其他的味道。只有“该死”两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着,她盯着那些人,犹如盯着死人一般,染血的衣裙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她执起了剑,只感到一道道剑光划过和一片血红,有隐约的哀嚎,像是伴奏的鼓点一般,催着她继续。魔君就在她身后,绝对不能停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