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飘零退步那瞬间,一道寒影也瞬间袭来,若不是飘零退了那一步,被那气势汹汹的寒影扫中,只怕就会立即被劈成两半!
心中一惊,飘零才看清那寒影竟是一根软丝,可经过刚才那雷霆万钧锋锐无匹的一击之后,飘零也不敢小看那软丝中所携带的那神秘人的内力是何等的霸道。而眼前的软丝既然能够直接承受那神秘人霸道强劲的内力而不立时断裂开来,也定非凡品。
没想到那神秘人竟不放她离开,也难怪这么多年竟无一人从这条路再回去,这神秘人应是下定了注意要把她留下了。仿佛为应证她的想法一般,那软丝突然一动瞬间寒光一闪向她横扫而来,飘零不敢直面锋芒,只得连退几步侥幸躲过这一击。那神秘人突然一跃突然闪至飘零身前,那软丝一抖竟要缠住飘零,飘零无法只得再运起轻功速速退出几大步,离开那软丝一击的范围才稍停。
这番连续退了几步,飘零看着那神秘人站在前方堵住了她能够逃离的路,这只有一条路进来,也就只有一条路出去……倒是让飘零没了其他能够逃离的办法了。
那神秘人倒也奇怪,见飘零退了便手腕一抖将那软丝收了回去没入袖中,又隐入暗处,但那凌厉的目光却还是锁定了飘零,连发几道气劲,每每射在飘零脚尖前,逼得飘零根本无法落脚的只能一退再退,直到身后寒流阵阵才发觉竟被逼到了那冰原边上。
此时飘零也看出来了,那神秘人似乎并不是想直接杀了她,不然大可以拿出那软丝多使几招狠的,她必然是躲不过的,可是那神秘人却只在她要逃的时候出了狠招拦下她,之后便收了软丝一步步逼退她,可见那神秘人不过是想把她逼入冰原。虽不知那神秘人有何用意,但是眼下分明是不肯能打得过那神秘人然后离开的,而且那神秘人的气劲越发密集起来她也未必能够撑的了多久,飘零顿感眼下情形的被动,不由得咬了咬牙,一旋身又躲过几道气劲,转身奔向冰原,那神秘人果然在冰原边上止步,也未再发出气劲。
飘零跑到冰原之上,脚下光滑如镜,她只得掌握好平衡向前滑去,绕过几根冰柱,直到看不见那神秘人,确定那神秘人也没有追过来的时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那神秘人将她逼到这冰原上有什么意图,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这里也是危机四伏,只是她原本就是想来看一看那雪山玉璧上所刻的宫规到底写了什么,而那雪山又在冰原后面,想要达到雪山边上去只能通过这一片冰原,若不是如此飘零也不会这么干脆的奔向了冰原。反正来此之前就已经知晓会有危险了,陷入此局不能逃脱也就只有迎敌。
冰原上寒气阵阵,飘零犹如落入冰窖之中,虽然这流月宫本就寒冷异常但是自从她服下忘尘醒来之后早已不惧严寒,即使在冰天雪地中亦可穿薄衫轻裙,可没想到这冰原却还是能让她感到冷意,若是常人怕走不出这冰原就要冻死了。停下脚步,扶了身旁一根冰柱一把,冰地太滑她只有站定后才缓缓搓了搓双掌,运起体内那微薄的内力。
正想迈步,却又觉得有些异样,不由得看了旁边的冰柱一眼,却突然看见一张正对着她放大的极为狰狞扭曲的脸!
飘零心中一惊,她根本没有发觉这身旁竟有人!不由得吓得微退几步,在冰面上一滑,直到扶住了一旁另一根冰柱才止住了摔倒趋势站稳。她这才看清刚才那张吓住她的脸是属于一个女子的,那女子正直挺挺的站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和痛苦一般,浑身僵硬的被封在冰柱中!看模样,早已死去多时,而那女子一身粗布白衣,头挽单螺髻,应是流月宫宫奴的装束。
身后细微的碎裂声蔓延,飘零立刻警觉的转身后退几步,却发现她刚才为了止住摔倒的趋势而扶过的那根冰柱里竟也有一个宫奴装束的女子,同样惊恐的神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死死的盯着她。而那冰柱此刻已经布满裂痕,突然在飘零眼前碎裂成了几块,而那女子也如同碎冰一般碎裂开,断裂处十分光滑,整个人苍白得犹如白蜡铸成,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似乎那具身体早已是一具空壳,莫名的没有了血液和生机。
紧接着,那碎开的冰块落下来砸到冰地上竟连同原先冰柱里的那女子碎成了一地的冰晶粉末,一阵寒流卷起,冰地上仍旧光滑如镜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似乎连那么长的一根冰柱砸下来都没有将那冰地砸出些微凹陷一般,而那根冰柱更是没有存在过一般,若不是飘零亲眼所见,只怕是要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怎么回事?飘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诡异,难道这些冰柱里都冰封着人么?莫名的寒意缠绕了过来,飘零除了继续往前走,除了加大内力的运转抵御寒气竟再无他法。
而此时流月宫刑堂前飘零曾经站过的那条岔道上已经聚集了三个衣裙华丽飘逸,额坠紫珠的护法,悄无声息的站在一处,眼神不停查看着通往刑堂的那条路,却没有一人进去查找。不一会儿敛紫便也飞跃过来,在那几个护法前站定,见此情景问:“那飘零当真进去了?”
“找过了,她没回去,到这儿就断了踪迹。”一个护法看着那条路说道。
“哼!难道这就是所谓能成大器的?”敛紫冷哼一身,“不过是个找死的,真不是该说她勇气可嘉的好,还是说她愚不可及的好!”
“宫主真的没有给那女子冰魄?”刚才那护法有些疑惑的问,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般。
“嗯。”另外一个护法开了口,神情也是有些凝重的,“宫主的话倒像是催命符一般,将那女子诱进刑堂,真叫人捉摸不透。”
“这不对啊!”敛紫此刻也收了讽刺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还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这个弟子宫主怎么说都会尽力保住才是,她没有理由会害飘零。再说我们想那般诱导飘零的时候,宫主不是忍不住出面提点了吗?她又怎会这般做,没有给飘零冰魄的话,无异于让她来送死。”
“只能说宫主比我们还要狠,我们虽有图谋却并没有想怎么伤害那女子,可宫主这一出手竟直接可以要了她的命。”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位护法声音略带叹息般的说了一句,然后径自拂袖转身而去了。
“这……”最先开口的那位护法神情犹豫难测,终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现在宫主的想法真真是越发难测了。”
“不会的,宫主不可能就这么让飘零死掉,我方才去寻她,她也根本不是想要飘零性命的态度,反倒在言语之中维护得很!”敛紫也有些困惑,然后语言颇为不善,“所以很有可能是飘零受不得激,不明就里,还未拿到冰魄护身便急于去刑堂旁雪山玉璧上找到答案,因此自寻死路!”
“不论如何,那女子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虽不知宫主在想什么,这一举动于我们却是有利的。”剩下的那个护法冰冷的看了一眼那条通往刑堂的路,“现下这种局面该苦恼的不是我们。”
“好吧。”敛紫也看了一眼那条路,“还以为会是个对手,没想到这么不堪用,这么简简单单便死了,真不知是哪里得了宫主青眼。”
说完,敛紫也一甩袖子回身又飞跃着离开了此地,而那护法却在这岔路上看了看宫主所住之地一眼,喃喃道:“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宫主……你到底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呢?”
现在这流月宫宫主真是越发的叫人看不透了,不论是多年前对待敛紫和华素的事情,还是在这期限即将到临之时对待这新收弟子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她有利的选择,她却每每出人意料之外,难道真无所图?
暗暗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丝丝缕缕的怀疑不安都暂且压下,起码这么多年来情况一直是对她们有利的不是吗?那么只要熬到期限到来之时仍保持这样的优势就好了。想到这里,那护法也不愿在这多留,运起轻功便如惊鸿般离开了。
可是,此刻在冰原上被众多寒气围困的飘零并未丧失意识,还在艰难的一步步向前走着,这条路到底会变成一条死路还是尚能留有一线生机从而变成一条生路真的就那么确定吗?
寒气翻涌,竟连内力也快抵挡不住。飘零只觉得一步步都迈的艰难无比,这冰原不禁冷得厉害,而且总觉得那从脚底泛起的寒流似乎要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冻住汲取她的生机一般诡异。
飘零看了看四周的一根根冰柱以及那冰柱中被冰封起来的神色各异的人,大多是挣扎着,身体还保持着想要前行的姿态,有一些或愤恨或不甘的蹲着捶地的也有失神或绝望的跌坐在地的,这些人神色的还栩栩如生,似乎生命一直停留在生前那一刻一般。也许这些人也挣扎过了,可是最后还是死在这冰原之上。飘零又顶着寒气迈出一步,她现在旁边那些冰柱里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宫内弟子和宫主的亲传弟子装束的人了,真亏了流月宫服饰装束分明,才能让飘零看出这冰原上冰柱里被冰封的人似乎是越靠近雪山的便是在这流月宫地位越高之人。结合飘零此刻在冰原上的体验,想必这也是因为内力深浅不同,内力深厚的才能够在这冰原中撑住更长的时间,那些宫奴内力自然不如这些弟子,因此才在那冰原上早早止步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