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般若猜测着息景已经遭了毒手时,息景抱着张琴从不远处缓缓而来。他看到被烧焦了房子时,倒是没有惊讶,只是给般若略略行了个礼后便坐下弹起琴来。
“帝姬无须惊讶,息景身上有魔族气息,二弟和三妹很容易便能寻来。”
般若从袖中掏出仙果递了过去,劝慰道:“息景皇子,你可先服下这生长在泰山之巅的仙果,恢复了修为方可御敌呢!”
息景接过仙果:“息景一介落魄皇子,何以能得帝姬相救?”说完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凤垚从凤宓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息景,宽慰道:“息景皇子,我二师姐说的对,提升修为方能有生机,振作些吧!”
凤宓瞪了凤垚一眼,那可是一方女子用的帕子,是他早先从他处得来准备赠给般若的,此刻却要被息景用来擦眼泪鼻涕,佛祖你是睡着了么?
“是谁?”
伴随着般若一身高喝,黑暗中有人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
“垚儿,你和二师姐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着凤宓急忙就要腾身出去,却被息景唤住了。
“仙君勿要追寻了,是二弟亲自前来了!他此番离去,便是不想惹了仙界之人,也不想在仙界落下弑兄的话柄,息景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既然如此我便下山寻些所需的物品,半个时辰便回。”
“小五!”般若叫住凤宓在他手心处比划了‘退’字,而后悄声道:“倘若遇上息苍皇子,敌不过便退,切勿硬拼!”
“小五是不是人见人爱?”他戏谑问道。
“算是吧!”
“那即便碰上了息苍皇子,他也未必会对小五下狠手,对么?”
般若对他的歪理很是瞠目,凤宓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即便消失在夜色中。
一语成谶。
他遇上了息苍。
虽说息苍根本没有对他动手,可这一见却为后来的大祸埋下了隐患。
其实作为仙人,多吃一顿少吃一顿皆是无碍的。可是本着善心凤宓也觉得要给息景备得齐全一些,更何况对息景伸出援助之手也是般若乐于见到的。
走进了凤之仪酒家,凤宓格外豪爽地点了数道菜肴。
店主噼里啪啦拨了会算盘珠子,而后笑眯眯道:“公子,二十两!”
二十两?
凤宓懵了懵后,很快镇静下来,眨着眼问店主:“可否记在息景公子的账上?”
“这位公子,虽说您看上去不像是会赖账的,可是凤之仪的规矩是概不赊账。且息景公子在我这里弹一个月的琴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
于是,角落里传来了一声轻微地嗤笑。
再于是,凤宓循声望过去,看见了一位玄衣男子。
合着那男子正端坐着饮酒,凤宓只能瞧见那玄色袍子的大袖口和衣领都镶着暗红色的边,镶边上还绣着飘逸的回状花纹,红黑两色相拼宽腰带外系了条三指宽的镶宝石丝绦。而那男子肤色虽黑,五官却英气得令人侧目。
像是感应到了凤宓的注视,他缓缓放下酒杯抬眼回望了过去。
殊不知一看之下他竟怔在了那里。
凤宓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放肆,本能地撤回目光后又旁若无人地将右手伸进左袖中,准备施法变出两锭银子来。
“兄台就不必费事了!”
那玄衣男子起身走到凤宓桌旁放下两锭银子后,浅浅笑着道。
凤宓将银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不屑道:“你既然猜出了我心中所想,那也应该晓得对我而言,变两锭银子出来只是举手之劳。”
“不瞒兄台,在下的银子也是施法变出来的。既然都是施障眼法欺人,我的银子和兄台的银子有何区别呢?”
凤宓冷冷睨了男子一眼,随即伸手拔下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皮笑肉不笑道:“说的是!”
那男子一头黑发瞬间散落了下来,他对凤宓突如其来的恶搞举动很是吃惊,眼眸中泛着奇怪的色泽,又一次怔在那里。
“阁下刚才说你的银子和我的银子没有区别,凤宓愚钝的将它理解成一种无上的慷慨。既然阁下如此慷慨,那这羊脂玉簪便让我收入囊中吧!”
“甚好!”
男子骤然间悟了过来,一边微笑着一边夹起只筷子‘咔嚓’掰成两截,用其中半截松松挽住了头发。
凤宓本无心赖他的玉簪,只是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想看他的笑话。可是当那男子大大方方将簪子相让时,凤宓却不知道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了。
“怎么?得了簪子还不欢喜?”男子爽快的问着,上挑的浓眉像似要跳舞一般,凤宓看不出他有丝毫的不悦和不舍。
顿了顿,男子摇摇手中酒壶,问道:“不嫌弃的话一起喝几杯?”
凤宓心想着自己白白用了人家的银子,又白白得了人家的玉簪,人家不仅没小气反而大方的邀请喝酒,如再推却就失了男儿家应有的胸量和气度。
于是他很是豪迈地答道:“好!”
倘若他能推算自己的命格,那便不会说出这个让他在后来几千年里都后悔到肠子发青的‘好’字。
凤宓的酒量虽不至于像他老爹一样浅,但也不像他娘亲那般海量。在几个杯盏来回后便微微有些醉意,但是尚存的清醒让他想起般若凤垚还在宝岩山上候着,于是就借着酒意提出要告辞。
那男子也没有多做挽留,客套了几句后便看着凤宓提着食盒的身影隐在了浓浓夜色中。俄顷,不明的笑意浮上他的面孔……
这名男子便是前来追杀息景的魔族二皇子息苍。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