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看见白凌风像疯了一般向她扑过来,嘴里大喊“快跑”,手里抓着什么红色的正在扭动的东西,秋沫没有看清楚,但是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里有危险!
“凌风!”她很替白凌风着急,眼见着那红色的恐怖的东西在白凌风的手上脸上肆掠,被抓住的小蛇反口就咬在他的手上,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
秋沫认得那种蛇,那是生于西熵与 一个小国交界沙漠里的剧毒红蛇,以颜色越鲜艳者毒性越强,咬到人后不出十分钟那人就可因心脏麻痹而毙命。
秋沫要保护孩子,不得不加快脚步跑开,她走到一边拿了一根掉在地上的火把才返身回去,对着那些游动的蛇便是一阵乱舞。
白凌风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了,他隐隐觉得秋沫又跑回来救他了,他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看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不是?为了她,他死也算值得了。
“凌风,你坚持住!千万别睡!我马上来救你!”秋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快速地舞动着火把,见着向她游来的小蛇便是一阵烧。那蛇怕火,竟也没再上前,快速窜进草丛不见了。
在东溟自然不会有这种蛇,秋沫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便知道是谁玩的把戏,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孩子还要救白凌风,要是再有人来偷袭,他们可都危险了!
正在她颇为为难焦急的时候,刚才那粗布衣裳的蒙面人捂着胸口来到了他的身边,道:“把孩子给我,你快救他!”
秋沫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白凌风的伤势不能再等了,在这一刻,凭着他刚才拼死相救的那一幕,她选择相信他。
“麻烦了!”将孩子交了出去,秋沫快速蹲下身,把自己的衣服扯成一根根的布条,捆住白凌风的两只手臂,再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还好,出了双手,只剩下他的脖子被咬了一口。眼看着他已经昏迷了过去,秋沫顾不得那么多,低下头去,吸出他脖子上的毒血往外吐,就这样不停地反复着。
突然,剑气涌动,一个人影趁着一个伤重一个忙碌,直逼那蒙面人怀中的小虎子而去,蒙面人受伤很重,行动也不太灵活,只是一侧身,堪堪躲过周荀儿的一剑,那一剑却挑落了他蒙面的黑巾。黑巾飞落,露出一张苍白而俊朗的脸来。
看着这张脸,周荀儿动作一滞,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
那人正是被贬为庶民,驱离京都的北堂晋!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面救秋沫。
只是瞬间的惊讶过后,周荀儿便冷了脸,淡漠地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甘心放弃权利的一天,难道这妖女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你们一个二个都可以不顾性命的保护她?凭什么……凭什么!”
话音一落,周荀儿疯得更厉害,她一招狠似一招,直刺北堂晋而去。既然这些人都一心为了秋沫,阻碍她的报仇计划,那她就让他们都去死!
“我爹的死也是你害的,我今天就要拿你们的血去为他祭奠!”一阵大喊之后,周荀儿的剑直透北堂晋的肩膀,这一年来,她为了报仇,苦练武功,加之北堂晋又受了重伤,在他慌着保护怀里的孩子之时,躲避不过,他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这一剑。
“北堂晋!”秋沫刚处理完白凌风的伤口,转眼便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不顾一切地向周徐呢人扑来,想以自己的身体撞开她,周荀儿握着剑柄,正在为北堂晋的奋不顾身而惊讶,一回头,就见秋沫已经跑至眼前,她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掌击向她的胸口。
随着秋沫的倒下,周荀儿才觉手臂上一痛,原来秋沫跑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在刚才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划破了她的肌肤。
“真是晦气!”周荀儿啐了一口,用力地从北堂晋身体里拔出剑,就要刺向地上的秋沫,秋沫一个翻身躲过了一剑,她顺手抓起地上的沙土洒向周荀儿。
周荀儿抬手护住眼睛,等沙土落尽,她满脸杀气地拖着剑,一步步地走向正撑着身体不断后退的秋沫。今天,她要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死在自己面前,北堂晋也好,聂情飞也好,还有秋沫和她的儿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举剑欲刺,秋沫惊恐地瞪大眼睛,皮肉被穿破的声音响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很久之后,周荀儿高举在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缓缓转头,看向近在咫尺满面冰霜的俊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北堂晋松手,漠然地看着疯狂至极的周荀儿终于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他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在那一瞬间,秋沫看见了他嘴角边绝美的笑容。
远处,几十条黑影终于飞奔而来,其实这期间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但秋沫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
“动作太慢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抓活的!”聂情飞满面冰霜地瞪了一眼满身鲜血的暗卫,他知道这些暗卫这一路也处理了不少挡路的人,但是他还是很不高兴。
那些暗卫看见聂情飞的脸色,都很惭愧,确实,让主子处在危险中就是他们的不对,所以他们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地便活捉了剩下的人,那些企图咬舌自尽,吞毒药的都被他们及时堵住了嘴巴。
秋沫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从云层中再次露脸的圆月,任由那银色的圣洁光芒洒在自己脸上。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勾唇笑了。
“还不起来吗?”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秋沫睁眼,见聂情飞一手抱着还睡得流口水的小虎子,一手递向她。她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嘿,你说这孩子像谁啊,这么危险的时候还睡得这么香。”聂情飞坐在马上,他的怀里抱着秋沫,秋沫的怀里抱着小虎子。
满脸泥土的秋沫惫懒地靠在他怀里,魅惑地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道:“有一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哦?”聂情飞挑眉,对于秋沫的调侃不以为意,他扬起了下巴,骄傲地道:“我只知道‘虎父无犬子’,这孩子前途无量!”
秋沫低头不语,聂情飞愉悦地挑了挑眉,望向路途前方那轮圆月,光彩夺目,灼灼其华。
从此刻起,岁月静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