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说了……”听着聂情飞缓慢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诉说着他了解的她的一切,秋沫心中钝痛,她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泪流满面。
或许,真的是她做错了,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多顾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事情也许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转眼,秋沫泪眼汪汪地望向他,问:“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在国家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
聂情飞紧紧盯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犹豫了吗?秋沫如是想着,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或许,她与东溟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看到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他,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她的选择,至少,她的退缩成就了他为国家贡献的自由。
她停止了哭泣,但是泪水还挂在脸颊上,被飞吹过,皮肤凉凉的,就在她的心也跟着变凉的时候,她只觉一片阴影罩住了她,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肩上,抬头,她对上他深沉的眸子。
“对于我来说,东溟就是我的生命……”
果然如此么……呵呵……
“但是,你是我的至爱,如果我死在战场上,那么我便死而无憾,但我的灵魂就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你,因为你对我来说,你不可替代。生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然而爱绵绵无绝期。”
秋沫傻傻地看着聂情飞闪着光的眸子,此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眼前只剩他俊朗如铸的容颜,耳里只听到他那句惊天动地的表白:生命有尽头,此爱无绝期……
他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揉乱,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飘渺如天外来音:“傻瓜,别擅自替我做决定。”
她在脑中将这一切反反复复地琢磨,就怕这只是一个她臆想出来的美好幻境,但是此刻她脑袋当机,完全就没有任何思考能力。而聂情飞也不急,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他在等她做最后的决定,他能说的话都说了,如果她最后还是执意要离开他的话,他不再阻拦她,他放她自由。
过了良久,秋沫像是回过些神来,她张了张嘴,被眼泪堵住的嗓子却没发出音来,聂情飞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唇,还没得出一个结果,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屋子里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聂情飞打开了门,门外出现的是风云二人两张同样紧张而焦急的脸。
“王爷,这是刚才在院子里捡到的。”
聂情飞垂眸,入眼处是一片血红,一件被鲜血浸染了的小孩子的衣服和一封被鲜血打湿了的信。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聂情飞急忙拆开信,仔细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正在疑惑时,一块重物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就见那沾了血却依然透着诡异光泽的小石头模样的玉佩滴溜溜地滚到了秋沫的脚边,秋沫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这一看,她惊得失声尖叫。
看着秋沫捂着嘴一副震惊的模样,聂情飞也觉得奇怪,他走上前去,凑近了那石头一看,疑惑更深。
“沫儿,这不是你的玉佩么?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正是秋沫上次挂在思缘脖子上的那块用来表明身份的玉佩,原本这块玉佩便是深红色的,如今沾了血渍,看起来更是诡异非常。
秋沫抬头,一把拉住了聂情飞的袖子,紧张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孩子怎么了?”
一听她说孩子,再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的小孩衣服,聂情飞也眉头一蹙,沉声问道:“那孩子是思缘对不对?这玉佩你也给思缘了?”
秋沫点头,眼中满是慌乱。而风云二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聂情飞一手搂着秋沫,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边解释道:“还记得那天在醉云楼那个白衣男子抱来的孩子吗?那是我的儿子,具体的以后再解释,我要你们立刻出动黑枭,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查出他的下落,还有送这封信的人是谁!”
风云二人闻言齐齐变色,但跟了聂情飞这么多年,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即刻领命而去。
过了没多久,秋沫也冷静了下来,事关孩子,刚才她是太过紧张了,如今事情都发生了,他们应该静下来想办法解决才是。
看过了那封沾了血的信,上面只有四句诗“以情相待终成空,血泪散尽空留恨。祭我堂上孤魂灵,奠此不尽命终时。”
“这是什么意思,是谁来报仇了么?”秋沫蹙眉,有些不解,“如今看来,来者将这些东西拿给我们看,不可能只是吓吓我们,他应该还会出现和我们谈条件才对,难道说这不是一般的绑架,会不会思缘已经……?”一瞬间,秋沫的脸变得苍白,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思缘有何三长两短,她要如何向情飞交待,她又如何有脸面再活下去。
聂情飞一直盯着那张纸,脸色也不好看,他的焦急一点都不比秋沫少,他不想才刚刚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间就突然失去他,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他不想尝也不敢试。
“以血祭奠……”看着那封信,他喃喃地念出了声,她这一念,秋沫也反应过来了,这算是一封藏头诗,除了诗本身表达的含混不清的意思之外,这四个字可谓触目惊心。
“到底是谁,与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要不惜以孩子来报复?祭奠……祭奠什么?”秋沫念叨着,脑子里一团浆糊,所谓关心则乱,一谈到孩子,她确实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准确的分析力。
“而且此人神通广大,我想在我之前,他已经跟踪了你们很久了,不然不会在那孩子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把他掳走,他比我还先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和其身份。”
她不得不承认聂情飞独到的分析能力,确实,这一点她刚才没有想到。
“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冷不丁地,他突然问道。
秋沫蹙了蹙眉,轻轻扳了一下手指,回答:“四月十三。”
“果然……”聂情飞低低道了一声,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握着她肩膀的手也不住收紧。
“怎么了?”
“沫儿,你难道不记得将沾血的衣物和信扔过来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么?还有,你再想想去年的后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不用我们去找,对方很快也会找上门来。”
被聂情飞这么一说,秋沫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对方会是为着那件事情而来,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人,她不作他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