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整个东溟似乎安静了不少,就连处于黄金地段的将军府也冷清了下来。
昨晚回来之后,秋沫便一直沉睡着,直睡到第二天的晌午十分,这才被顶替铭玉来贴身服侍她的凝香叫醒。
“夫人,您不能再睡了,起床吃点东西吧,这样对身子不好,您现在可是要喂两个人啊。”
秋沫懒懒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头脑昏沉得厉害,看着窗户透进来的刺眼的阳光,她声音沙哑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闻言,秋沫在心中自嘲,午时三刻,果然是古代的好日子啊,菜市口斩首的人都选这个时辰。
“扶我起来吧。”就像凝香说的,她倒是想睡,但是不能饿着肚子的孩子不是?六个多月了,是时候了啊……
秋沫喝了两口燕窝,顿觉索然无味,她放下勺子问:“将军呢?”
“将军来看过夫人,见夫人还没醒,便吩咐奴婢在适当的时候叫醒夫人,然后进宫去了。”
“哦。”听闻聂情飞不在,秋沫整个人又变得恹恹的。
她和朗克约好的一旬之日已经到了,朗克那边进展顺利,也不知是不是北堂晋那边出了问题,为何周太傅现在都出事了,西熵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即墨宣到底在想什么?
在凝香的劝说之下又勉强用了些膳,她便让凝香扶着她去看铭玉。
走到铭玉的窗外,就听到里面低低的说话声,还不时有男子低低的笑声。
“啊,夫人,是聂风护卫。”凝香一见窗户缝里那男子的侧脸,顿时羞赧地低下了头,嘀咕道:“铭玉姐姐的房间,男子怎么能随便进去,这要是坏了她的闺誉可怎么办啊……”
秋沫见了,却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里面,再看了看低着头,一脸可爱表情的凝香,低声道:“这件事别说出去。”她的心里已经盘算起来,看来等铭玉的伤好了,得快点将那两人的婚事给办了才行。
“夫人,那我们现在还要进去么?”
秋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进去,怎么不进去!”她可是还想看一向冷着脸的聂风吃瘪的模样呢,再说这府中也确实无聊,她已经很久没有找到有趣的事情玩玩了。
凝香还难得看到秋沫这番可爱的模样,不禁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而这边两人的动静也引起了警醒的聂风的注意,他朗声问一句:“谁”,待转头看见秋沫满脸戏谑地踏进屋子里,他一个七尺男儿也难得地红了脸颊。
他赶紧从床边站起身来,对秋沫行礼,有些别扭地唤了一声:“夫人。”
“哟~这不是风护卫么?你也来探望铭玉啊。”秋沫故作惊讶地道了一声,目光在聂风和铭玉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看得两人都分外地尴尬。
“是的,铭玉姑娘伤很重,所以属下来送些补品,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夫人了。”说完,聂风便红着脸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 秋沫和凝香齐齐掩唇而笑,直弄得铭玉闹了个大红脸。
“夫人,你们一定是故意的,真是坏。”铭玉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中透出丝丝害羞的红晕,她的伤很重,幸好秋沫自制的药效果都比较好,她才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很快醒来。
秋沫款款地走向床边,拉过铭玉的手,开心地说:“我呀刚才只是在替你考验他而已,没想到才问了一句话他就脸红了,可见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个时代,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没娶妻,也能保有这份羞涩,说明他值得托付,再说,他是将军身边的人,我也信得过,等你伤好了就可以把你放心地托付给他了。对了,你伤口还疼么?”说着,秋沫便仔细地替她检查了伤口,又替她换了一次药。
两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站在一旁的凝香都不得不羡慕铭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主子对一个丫鬟这样好,而且还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还有夫人不时说出的大胆的话每每都让她这个小丫鬟脸红到了耳根,而铭玉却和夫人说笑着,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此刻,凝香才明白为何将军如此宠爱这位夫人,因为她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特别的女子。
两人没有叙多久的话,便有下人来通报,说是聂情飞回来了,要见秋沫。秋沫吩咐铭玉好好养伤,又吩咐了凝香亲自去大厨房一趟看管着给铭玉炖补品,这才回房去见聂情飞。
随着房门的推开,负手立在窗前的男子也转过了头来,向她迎了过来,半搀半抱地将秋沫扶到软榻边坐下。
秋沫抬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今日的聂情飞。一袭紫黑色的袍子,金线锁边,锦线细细密密地织着华丽的暗纹,胸口上一只麒麟分外地威武,这身制作精良的衣服再加上他宽厚的肩膀,壮硕颀长的身材,真真儿地衬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最后,秋沫的目光不无赞赏地停留在他俊秀无比的脸上,笑得眉眼弯弯,她向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低下头来,而后者果然也听话地蹲在了她的身前,和她的视线齐平,她这才看到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雀跃和眼中隐隐的担忧。
秋沫猜到他可能有事要对她说,而且很可能是自己希望的事,所以她才故意不点破,在他嘴角梨涡处轻轻印上一吻,微笑道:“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如此出色的人物,老公,你真帅!”
“老公?帅?”聂情飞想说的话不得不咽下去,因为他更对这两个没有听过的词好奇。
看着他挑了挑眉,那疑惑而可爱的模样,秋沫咯咯地笑着,扑到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老公’就是说你老了,‘帅’就是说你长得很丑。”
闻言,聂情飞也难得的咧开嘴笑了,他惩罚似的将手放到她胸口的柔软上捏了捏,戏谑地道:“是吗?怎么我看某人一副花痴的模样看着我啊?”
“呀,我哪有!”秋沫没想到她以前随意提起的一个词他都还记得,还这么准确地用到了她的身上,这让她这个有着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灵魂的人情何以堪?
秋沫脸红了一下,一把拍开留恋在她的柔软上不肯离去的咸猪手,难得没有一本正经,而是露出了十九岁女子该有的可爱俏皮,问道:“老实交代,今天穿这么帅是要作甚?”
问到这个问题,聂情飞才想起他回来急切地要告诉她的事情,眉宇间那抹兴奋伴随着担忧之色愈加浓烈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