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关于一段辛酸的故事,萧鼎的面孔一直在脑海中闪烁。朝堂,官场,暗算,背叛,杀戮,一场大火,跌下悬崖。好像这所有的事情都与一个名字有关——谷儿!
她到底是谁?
萧鼎守在忆谷床边,记得团团转。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昏迷过去了?
与此同时,皇后米儿也没有闲着。萧鼎这次带回来的女人,对自己位置的威胁比整个后宫的女人加起来都大。就因为那张脸,不论她是不是谷儿,都必须死。
自己绝不能允许她存在于皇宫中,兴许哪一天,萧鼎一时高兴,就把它扶正变成皇后。
到今天为止,欧阳米儿已经可以肯定,萧鼎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之所以能任由自己在后宫里飞扬跋扈,完全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堂妹谷儿。
于是,她离开了谷妃娘娘的寝宫,便急忙召集心腹大臣入宫。
而萧鼎这个时候正着急忆谷突然晕倒的事,放松了警惕。
“不知皇后娘娘急招臣下有何事?”
“你们去查一查皇上这次从宫外带回来的女人是什么来历,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轰出皇宫!”欧阳米儿恶狠狠的说道。
“一个妃子罢了,皇后娘娘为何这么在意?”
“如果她不离开皇宫的话,终有一天我的位置会让给她,到时候别怪我保护不了你们的荣华富贵,天牢里应该有不少恨你们的囚犯吧,不知道你们进去后,会不会被那些人抽筋剥皮?”
听到这话,几个大臣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这一年来,他们明里暗里做了不少恶事,要不是有皇后这棵大树靠着,想必此时早就抄家灭族了。所以,欧阳米儿刚才的这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放心,奴才们一定替娘娘分忧,将那个山野村姑赶出皇宫”
几日后,欧阳米儿便得到消息。
忆谷是一年前被一户农夫卖进了青楼,老鸨逼着她接客,她居然将嫖客痛扁一顿,逃了出去。辗转到了扬州,迫于生计,不得不在妓院里做了舞姬。
短短的半年之内,竟然红遍了江南,是江南第一花魁。
“把她埋进妓院的的人是她的父母吗?”
“臣打听了,那对农夫是在一座山崖下面找到她的,等她醒来后,便失忆了。于是骗她说是自家的女儿,迫于生计,不得不将她卖进妓院里!”
这么说来,那个丫头是谷儿没错了,当初那两个人说谷儿掉下了山崖,却没能带着她的脑袋回来。掉下悬崖的女人都能活过来,欧阳谷儿,不得不说算你命大!
你这次是回来报复的吗?想拿回属于你的皇后位置,做梦吧!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没有拱手让出去的道理。
“妓女?”欧阳米儿笑的异常阴险。“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几个大臣连忙应声道,他们在外面都是飞扬跋扈,什么人都要忌惮三分,在欧阳米儿面前,却像是一条受到惊吓的哈巴狗。
忆谷昏迷已经有一整天了,全皇宫的太医都跑到她床前守着。甚至,萧鼎已经下旨在全国招聘名医,不知多少所谓的灵丹妙药被送往皇宫。忆谷仍未见醒来。
突然间,很多大臣联名求见皇上,跪在了大殿之外。
难道又有出了什么大事?是边关战事紧急还是哪里又闹了水灾。
萧鼎看了一眼病榻上仍未醒来的忆谷,咬了咬牙,走出寝宫。毕竟自己是皇帝,忆谷虽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天下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那么多的大臣找自己,不是为了什么军国大事,还是因为忆谷。
“皇上,此女留不得,她本出自青楼妓院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不知是用了什么魅惑之术来蒙蔽皇上,皇上要以江山为重,切不可沉迷于女色!”
“你说什么?”萧鼎生气了,这些人明明就是来找茬的“难道朕的后宫里还不能有女人了吗?”
“皇上,这个女人来路不正,若皇上执意要将一个妓女留在后宫之中,想必天下人都要耻笑皇室了!”
“你们大胆……”萧鼎气愤的骂道“这是朕的事!”
“皇上关系到天下,皇上的事,便是天下的事,皇宫不是妓院,绝对不能允许妓女存在!”
“皇上,历史上因为妖妇误国的事情还少吗?周幽王因为迷恋褒姒,国灭!唐玄宗迷恋杨贵妃,才导致了安史之乱,前人之鉴,皇上你要引以为戒呀!切勿迷恋妖妇,耽误了国家!”
反正,就是满朝文武都反对萧鼎将忆谷那个妓女接近皇宫封为妃子。迫于众人的压力,萧鼎即使是身为皇帝,也不得不妥协。
在忆谷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便废掉了她的谷妃头衔。毫不知情的忆谷,便被人搬出来皇宫,安置在皇宫附近一座废弃的宫殿之内。
忆谷一直没有醒来,萧鼎又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尽管,他已经将全天下最好的神医都派到了忆谷身边,可是,她却真的好像是永无止境的昏迷下去。
不知为何,萧鼎忽然觉得这个时候要处理的军国大事比平常多了好几倍。忙的焦头烂额,却还有批阅不完的奏章,能陪忆谷的时间越来越少 。
关于忆谷的病情,所以的大夫都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已经三四天了,再不醒来,怕是饿都要饿死了。
这种时候,萧鼎便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人才,起码他自认为是一个可以帮助他安定江山的人——宫隐!
事不宜迟,必须多出些时间来陪陪忆谷。必须找个人帮助自己处理朝政。
而纵观朝堂上下,都是一些明哲保身的阴谋家,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权力,却不会花心思在百姓身上,这样的人,自己岂可重用!
很快,一道圣旨便离开京城,直达扬州,喧宫隐进京为官。
接到圣旨的那刻,宫隐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说不上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这道圣旨,自打萧鼎离开的那刻,他就一直在等,可是却真的不希望拿到这封圣旨,圣旨他都开始向上苍祈祷,萧鼎把自己忘了。
虽然这种可能是在是太渺茫了,自己那样精心策划,目的就是为了让萧鼎能赏识自己。
可是,这一去,就意味着,自己将要谋取大哥的江山。
宫家的天下,萧家的天下。他本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管,他更不愿去谋取本应属于大哥的东西,可是,造化弄人,自己既然已经被架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现在身上系着的不是一两条人命,若是此事不成,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没命!
拿着圣旨,宫隐有些发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好像找个地方躲开!
“想什么呢?”宫阙看着发呆的他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想一些往事罢了!”
“你的往事那件和萧鼎有关系,怎么,对你大哥下不了手?还是你认为这个天下是萧家的?”
“这与天下无关,我若做件事都觉得理直气壮,那我岂不是禽兽?是萧鼎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出来,也是他养了我十年,而今我却要谋取他的天下!”宫隐有些伤心的说道。
“他不过是救了你一个,难道你忘了十年前那场屠杀吗?整个宫家,几百人,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这一笔血债,必须向萧家讨回来”宫阙幽幽的说道,仿佛是一个幽灵。
对于他的仇恨,宫隐完全可以理解,就是他自己,对于那场屠杀,都还心怀芥蒂,对于现在的皇室,也同样是恨之入骨。可是,在萧家,他还有大哥,唯一能让他牵挂留恋的也只有大哥萧鼎,活命之恩,养育之情,这一生都还不起。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当年萧鼎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才留下了我们两个会推翻他江山的人。对于萧鼎,你绝对不可心慈手软!”宫阙的话,似是在警告。
“另外,苏南宫已经埋伏在京城了,收买了很多的朝中大员,他们会帮助你登上宰相的位置!”
宰相!真是好笑,那个位置的大哥当初为谷儿单独设立的,自从谷儿死后,便一直空缺下来。听说忆谷已经被萧鼎赶出了皇宫,还在生病,是因为皇后的嫉妒,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全。
很快,宫隐便动身赶往京城。
他走后,江南第一富的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宫四海在这场大火里丧命。
“爹,你在哪?”小黑哭着奔跑在火海里,焦急的找自己的父亲。
曾经的亭台楼阁吐出一条条火舌,想要吞噬他这具瘦小单薄的身体。曾经热闹的府邸,一瞬间,所有的家丁全都消失不见了,仿佛的根本没来过一样。
其实现在宫府的家丁,早已经换了另一批人,原先自己熟悉的下人,全都不知所踪,可能,都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会剩下。以至于他这个宫府里名副其实的少爷站在自家门前,都没有人认识。
他不知道爹爹在干什么事,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来,反正是在爹爹将自己赶出家门的第二天,他们就来了,府里的家丁变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唯一没变的,就只有自己的爹爹。他也明白,爹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爹爹,你在哪……”小黑依旧哭着在大火里奔跑,寻找宫四海的下落。这个府邸,是爹爹一辈子的成果,他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终于,在祠堂的地板上,找到了爹爹的下落。
当时,宫四海已经中毒,不能动弹。躺在宫家祠堂的地板上静静的等死。
“爹爹——”小黑扑了上去。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四海,哭成了一个泪人。一种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连父亲将自己赶出家门的那天,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爹爹,你怎么了,你着的不要我了吗?爹爹,你起来呀!”
听到小黑的哭声,宫四海暂时清醒过来“隐儿!”
“爹爹,是谁害了你,是不是那些人?”
奄奄一息的宫四海摇了摇头:“隐儿,你赶快离开,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名字,爹爹只有你一个儿子,爹爹不想你出事!”
“爹爹,你不要丢下隐儿不管……隐儿不要你死!爹爹,你撑着,我这就找人救你——”小黑便欲要离开,宫四海软弱无力的手拉住他。
“隐儿,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爹爹的死,和那些人没有关系,这是爹爹这就的选择,咱们身上流着这个血统,就不能坐视不管。可是我不想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心痛这些家产,将来你也会挣下比这更多的财富”声若游丝,宫四海渐渐没了气息,握着小黑的手臂渐渐松开了。
“爹爹——”火海中,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就在宫隐去往京城的第二天,江南第一富的宫府便化作一堆灰烬,雕梁画栋,往日的繁华早已不在,宫老爷烧死在宫府的祠堂里,宫府中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
人们只在祠堂前面的湖水里救出一个晕死过去的小乞丐。
那就是天天在扬州街上晃荡的小乞丐,好多人都认识他,人们都猜测他一定是饿了,看见宫府失火,便想去趁火打劫,找些吃的。命大,没被烧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