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诺也似乎被吓到了,站在那里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直到马泰将鞭子交到马太守的手里,她才拦在了马太守的前面,“姑父,文才一定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您就原谅他吧。”
“雨诺,你让开,我要打醒这个逆子,”马太守一把推开夏雨诺,啪地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文才的背上,棉质的衣料立马就开了花,“说,你搬还是不搬?”
马文才跪在地上强忍着泪水,仰起头,“不搬!”
我在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知道他虽然是一个强者,但他也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眼泪。
马太守被气得双手发抖,又是几鞭下来,马文才依然不松口,马统扑到了马太守面前,拦住了他的鞭子,“老爷,你不要再打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是因为柳公子她,她是……”
“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要你的命。”马文才怒喝道。
马统立马怕得闭紧了嘴巴,我知道马统对马文才向来都忠心耿耿,难道他真的一直就把我当成女人吗,所以他才会讲出刚才那番话。
刘向东这帮人,平时死命地讨好马文才,如今看到他被打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祝英台倒是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或许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一个父亲可以对儿子如此狠心。
山长、师母、陶渊明、还有柳仪堂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都纷纷赶来,一个个都惊讶地愣在了原地,平常这样骄傲的马文才如今却跪在这里挨打。
“别打了,马大人,你别打了,银心马统,快把公子东西搬到我房间去。”祝英台跪到了马太守的跟前,拦住了他的鞭子。
“谁敢搬。”马文才依然坚持,他倔强迟早会害死他的。
马太守刚刚有写平复的心情立马又被点起火来,“你……”立马就挥起马鞭。
“马大人,”柳仪堂从后面单手拉住了马太守的鞭子,“马大人要管教儿子也适合而止,文才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犯了什么大错要下此狠手。”
马太守气愤地瞪了马文才一眼,继而拱手道:“柳大人,是下官教子无方,还望柳大人,柳公子原谅。”
柳仪堂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是马大人误会了。”我蹲到马文才的身旁,看着他背后绽开的衣服上还带一些血迹,心里突然一阵酸楚,这个马文才,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呀,跟他爹说句软话有这么难吗?
“马文才,你听马大人的话,搬去跟祝英台一起住吧,我答应你,我不跟山伯一起住,好不好?”我像在哄一个孩子。
“公子,你就听老爷的话吧。”马统在一旁哭丧着。
“是啊,文才兄,你就听马大人的话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呢?”荀巨伯劝道。
“是啊是啊……”
一群人都纷纷劝了起来,马文才跪在地上双眼含泪,他像是受了惊吓地孩子,惊恐地望着周边的人,这个眼神,好熟悉,那天在桃花林的柜子里,马文才也是这种神情。
“马文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不停摇晃着他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着。
“啊,”我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他慌乱地站起身,逃似地跑出人群,“马文才,马文才,你去哪里啊……?”
“文才……”
“……”
马文才快速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柜子,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他躲在柜子里发抖的情形,我立马追着他的方向跑去,可早已不见人影了。
“马文才,马文才,你在哪里啊?马文才……”我找遍了厨房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照理说只有厨房与藏书阁才有柜子,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马文才已经失踪了一两个时辰了,马太守似乎根本是漠不关心,只有我、夏雨诺、马统他们一起在找。
可是,他能躲在哪里呢,书院里每个能藏人的柜子都被我找过了,“马统,有没有找到你家公子?”
“没有啊,这书院都快被我翻个底朝天了,夏小姐还在那边找。”马统焦急答道。
“仪清,马统……”梁山伯从对面捂着胸口急急忙忙跑来。
他呼吸沉重,嘴唇惨白,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我连忙将他扶住:“山伯,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梁山伯吃力地摇摇头,“我没事,马文才在后山马厩里,你们快去接他回来吧。”
“什么?马厩?”我搀扶这面色惨白的梁山伯,这该怎么办?一个躲在马厩,一个又伤成这样,“山伯,可是你……”
“我没事,你们快去吧,我现在去通知马大人。”
我点点头,“山伯,别忘了去医舍让王兰看看,”我放开梁山伯与马统一起向马厩跑去。
等我们跑到马厩时,场面已经凌乱不堪了,山伯伤得那么重,一定是被马文才打伤的,但是他人呢,我远远看去怎么之后祝英台站在那里。
“祝英台,马文才呢?他人在哪里?”
祝英台双眼含泪地指了指柜子。
他果然又躲在柜子里面,我走上前去,伸手拉来了柜门,马文才缩在柜子里双肩颤抖,低声抽泣着,他倒是没有像上次那般惊恐地望着我。
我蹲下身子,握住马文才的手臂,“文才,你出来,不要待在柜子里。”
他依然将头埋在膝盖里,不愿意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马文才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心疼,在竹楼的时候是他在安慰我,现在是不是也换我来呵护这个受惊的孩子,“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是你告诉我,我还有你,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你不是孤独的人,因为你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懂你的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马文才微微抬头,他满脸泪水,双眼通红望着我,此时的他是最脆弱的,他就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他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