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啊,”我将其中一包打开,“上次我答应过你,下山的时候会给你带的。”
“多谢仪清兄,”王蓝田向我拱手道。
我一脸得意地冲着王蓝田笑道:“蓝田兄,我还给你带了一件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嗯?还有?是什么啊?”王蓝田一脸迷惑。
“铛铛铛铛,”我掏出折扇在他面前晃悠,“我知道你以前那把扇子上次帮谢先生解围的时候破了,所以替你新买了一把,喜欢吗?上面有王羲之的题字喔!”
王蓝田接过扇子仔细欣赏了起来,缓缓扬起嘴角,“喜欢!”
“喜欢就好,这次回来我都还没去见过山长,我要先走了,”一到书院便被柳仪堂给拉走了,都还来不及去向山长报告情况。
我一扭头,见柳仪堂还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茶,“大哥,你不走吗?”
“你先去见山长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王公子。”柳仪堂道。
真是稀奇,根本就不认识的两个人有什么好请教的,我回到房间找马文才同去,没想到他和祝英台早就已经向山长禀报过情况了,这让我这个主力军情何以堪呐。
不过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问马文才,“你怎么跟我大哥认识的?他怎么叫你马贤侄啊?”
马文才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你兄长是官,我父亲也是官,认识是在所难免的,那你认为他该怎么叫我呢?”
我撅起嘴,“我怎么知道,”突然脑子里想起了山伯的事,“我问你,刚才我大哥问你知不知道山伯跟祝英台结义的事,你为什么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巴不得山伯被逐出书院?”
马文才冷冷笑道:“谁能证明他们结义?他们结义又有谁承认?”
我突然摸不着头脑,虽然知道古代结义很麻烦,但是传说中的梁祝一直都是结义兄弟啊,这应该不会有假,结都结了,还要什么证明,两大活人证处在那,“你这话什么意思?木已成舟,谁能不承认?”
马文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社会礼俗不承认,祝家长辈不承认,你兄长柳仪堂也不会承认。”
靠,口气还真大,说别人就算了,连我老哥也要排在里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大哥不会承认?难道我大哥是坏人吗?”
“你等着看吧,”马文才站起身,对我说道:“走吧,吃饭去。”
我踩了他一眼,比他先一步踏出房门,“山伯不会走的。”
吃完饭我去了梁祝的房间,而马文才则回了自己房间,祝英台跟梁山伯貌似已经不闹别扭了,不过我去他们的房间,她是一点都不欢迎我。不过,我也不是为她去的,我只是去告诉山伯让她放宽心,我会尽量在我兄长那里为他争取,山伯对我很是感谢。
回到房间后,马文才已经睡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从没见过他睡这么早,我跑过去叫他,他也毫无反映,没办法,我也只能睡觉喽。
第二天,大雨瓢盆,我们到课堂时,柳仪堂已经坐在讲台上了,陈夫子与山长都站在一旁,我看着气势,应该是要把梁祝结义的事做个了断,连老天爷都不帮忙啊,下这么大雨。
王蓝田比我早到课堂,我问他昨天我大哥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说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家里生意上的事,我真晕,柳仪堂一个中书,问什么生意嘛!
“祝英台,关于你跟梁山伯结义的事情,你可有证据?”柳仪堂道。
梁山伯站起身,“朋友相交,发乎自心,英台与我结为兄弟,情胜手足,又何须证据?”
柳仪堂轻笑,“祝英台,我来问你,你与梁山伯结义在何时何地?”
“来书院的路上。”祝英台道。
“哈哈哈……”柳仪堂坐在讲台上大笑起来。
祝英台连忙问道:“柳大人为何发笑?”
“依照我朝礼俗,异性结义,必先要经过家族宗法大会认可才算,你们在来书院的路上结义,这显然是没有经过家族长辈认可的,这,又何以作数啊?”
“柳大人,我与英台结义,有天为证,有地为凭,怎做不得数?”梁山伯反问道。
“梁山伯,你休得狡辩,”柳仪堂走到祝英台的课桌前,“祝英台,你想让梁山伯继续留在这尼山书院,法子只有一个,立马修书去你祝家庄,将此事告知你祝家长辈,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便承认梁山伯的身份。”
祝英台并未接话,马文才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柳仪堂叹口气道:“梁山伯,昨晚我看了你的治水方略,你的才学,本官也甚是欣赏,但规矩就是规矩,朝廷法度不可违,本官也不想为难于你,只要祝家庄的族长认可你们的关系,本官便既往不咎。”
我是真心听不下去了,不就是这个身份嘛,“大哥,既然你也欣赏山伯的才学,那你睁只眼闭只眼,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嘛,何必要这么麻烦?损人不利己。”
“柳仪清!”柳仪堂突然大声斥喝,“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即使你是本官的亲弟弟,我也定不饶你。”
我被吓了一跳,悻悻地坐回到位子上,还没摸清楚他的脾气秉性,绝对不能飞蛾扑火,难得柳仪堂还有这么阳刚的声音。听叶子说过,柳仪堂生活讲究,为人耿直,孝顺父母,疼爱弟妹,我只看出了第一条。
“祝英台,本官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你还给不了我答复,那就休怪我依法办理,连你一并惩罚。”柳仪堂瞪了我一眼,甩袖离开。
祝英台,看你这下怎么收场,要是祝家的人只要你跟梁山伯结义,肯定气到要毙了你。
柳仪堂离开后,课堂里也散了场,讲课的人也没心情,上课的人也没心情,刘向东一行人在夫子离场后,也早早撤退,我走到梁祝桌前:“祝英台,你倒是快写啊,我大哥只给你三天时间,从杭州到上虞,若是稍有耽搁,便会误了时间。”
“我……”祝英台一脸焦虑地看向马文才,“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未完待续)